就在曦儿走向下一个货架时,鬼使神差,她回眸一望,那个有钱人,竟然也回过头来,两个人眸光相对视,曦儿愣住了,好像时间停摆了,他微笑着,点点头,向曦儿打了一个V型手势,转身和茶色女孩(倩雯)并排走远了。
而曦儿呢,被他迷人的微笑镇住了,一个男人的微笑,真有震撼力吗?第一次,曦儿被一个陌生男人的微笑,弄了一个大红脸,站在那儿,她脸色绯红,竟然感觉心紧了一下,这就是悸动吗?怎么会呢?一个花花公子,张闽澜?
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白皙的皮肤,那双深邃的双眸,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一举一动,温雅而度,说话声音深沉,难怪茶色女孩,那个叫倩雯的,明知道他身边美女如云,还极力黏糊他呢?
曦儿推着货物车结账,手拎着布袋,慢慢悠悠地走出来,经过停车场,就听见刺耳的吵闹声。
“闽澜,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卸磨杀驴吗?”近似吼声了,唉,不好,女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唉,妈妈听到这种声音,一定会说没有教养,不像一个女人。
“倩雯,我说的很清楚了,融资和你没有丝毫关系,那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交易,我并没有像你父亲许诺,要娶你吧?再说,近期内,我没有结婚的计划,即使结婚,新娘绝不会是你。”张闽澜近似冷酷的解释,但他说话的语气平稳。
“闽澜,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会说服父亲立刻撤资,不再和你合作,让你背负背信弃义的名声。”倩雯指着张闽澜嚷道。
张闽澜退后一步,指着倩雯喊道:“倩雯,我张闽澜,不是吓大的,这次融资,可是你父亲主动找到我的,呵呵,撤资,谁的损失大,你回家找计算机,好好算算吧!”
转身张闽澜拉开车门,钻进去,起车,飞驰而去,一气呵成,哇塞,真是灰色的宝马,7?一百多万?原来昨天晚上的梦竟然是真的?
茶色女孩(倩雯)气得脸色憋成红色,跺着脚,抹着眼泪,走几步,坐进一辆红色敞篷跑车,从另一个出口卷土而去。
“张闽澜”确实像一个女孩的名字,不过呢,哼,确实是一个有骨气的男人,不受这个张狂女人威胁,好像他对这个女孩没有一点好感,否则他怎么举起V型手势呢?他是谢谢自己,为他解围?
上杆子都不是买卖,对于他来说,女人有的是,唉,女孩子为什么会羡慕有钱的人呢?有钱的人,对女人哪有爱呀?有钱的男人都被宠坏了,哪还懂爱啊?刚才那个张闽澜,好像对蔡澜和那娜感兴趣?唉,妈妈说得有理,你永远是她们两个人的陪衬啊!那娜的媚气,蔡澜的霸气,对男人来说,都具有杀伤性啊!而你呢,具备什么秘密武器呢?
曦儿不禁想起崇尚有钱人,不是金龟婿不嫁的,蔡澜,想到蔡澜,就想到她双眸之中流露出的悲伤,难道她的家人出事了?老乡有病?那个老乡一定和她的关系不一般,否则她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呢?想到这里,曦儿不由担忧起来。在大学四年里,蔡澜像一个大姐,而那娜更像自己的一个玩伴。
此时,在虹浦第三医院,血液科,蔡澜正襟危坐,紧张地倾听大夫详解着有关血液病的知识。
蔡澜脸色煞白,认真地听着大夫讲解郝建全的病情,“巨有细胞性贫血”这是蔡澜第一次听说,原来这种病并不是癌症,是可以治愈的一种血液病。大家只要听到走进血液病房,就会联想到白血病,血癌。原来蔡澜在火车上,收到老乡叶子的短信:“听说郝建全得重病了,在第三人民医院血液科,借了不少钱,同学们都集资去看他了。据说郝建全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蔡澜匆匆忙忙地来到医院,找到他的病房,在门外寻觅着郝建全的身影,最后才发现,靠窗户的那个病床,躺着那个人,就是郝建全。如果不是他戴着眼镜,蔡澜真不敢相信,躺着的那个人,就是她梦中的郝老师,潇洒挺拔的郝老师,此时,他脸色苍白,两腮塌陷,好像脸上一点脂肪都没有了,就剩下没有光泽的一双大眼睛了。四个人的房间,只有他的病床前,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耳朵上插着MP,左手输液。两行热泪,滑落下来,她捂住嘴,呜咽着,转身她就找医生询问他的病情。在医生办公室,大夫详细讲解《巨幼细胞性贫血》以后,她耐心地听完以后,蔡澜紧张的心情,暂时得到了缓解。听老乡叶子的介绍,蔡澜就认为郝建全得的是血癌。在火车上,她和叶子通话以后,一个意念支撑着蔡澜,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无论谁在他身边,也不能阻止她,她要告诉郝建全,他是她蔡澜一生之中第一个爱的男人。原来郝建全,消化道出血,就以为是胃病,按着胃溃疡治疗,持续一段时间,仍然没见疗效,才转到第三医院血液科,耽误了一个月时间,否则病情不会这么严重的。巨幼细胞性贫血(megaloblasticanemia)是叶酸和或维生素B1缺乏引起的大细胞性贫血。叶酸、维生素B1参与脱氧核糖核酸(DNA)的合成,故本病是一个全身性疾病,除贫血外,粒细胞巨型变且分叶过多,巨核细胞出发生病变。全身各系统细胞,特别是增殖较快的细胞如粘膜、皮肤细胞也发生病变。可以认为巨幼细胞性贫血是全身病变的的血液学表现。本病在世界各地都可发病,同一国家不同地区发病也有差异。男、女之比为6:。一般营养性巨幼细胞贫血经过适当治疗可迅速治愈,但是恶性贫血需要终身维持治疗,神经系统症状严重者不易完全恢复。本病具有的血气枯槁,形神不足,毛悴色夭,四肢不举,以及滑肠、不食等斑点候,属于血虚范畴内狭义的虚损。蔡澜对大夫介绍自己,她是郝建全的表妹,大夫信以为真,他耐心的介绍怎么样帮助郝建全尽快恢复体力,出院以后,要注意一些什么,蔡澜牢牢记住了。在病房外,蔡澜整理一下头发,擦拭一下眼睛,她要让郝建全看到自己靓丽的形象,要给他必胜的信心,别说他的病,只是虚惊一场,即使是血癌,她也会陪伴他走完最后的日子。爱了,绝不后悔,爱了,不能欺骗自己的心,爱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即使病愈以后,两个人分道扬镳,此时,她一定要帮郝建全重新站起来,重新成为她心目中洒脱的郝老师。轻轻地推开门,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床前,其他床的患者和家属都像怪物一样看着蔡澜,后来蔡澜才明白他们这样注视自己的原因,除了他父母伺候他几天以后,好像再也没有人来看望他,更别说女孩,而且是这么漂亮的女孩。站在郝建全的床前,他都没有睁开眼睛,当蔡澜弯下腰,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他睁开眼睛,被飘然而至的蔡澜,惊住了。郝建全充满质疑地问道:“怎么会是你?谁告诉你的?”随之,一行热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一个男子汉,竟然会流泪,是感动的?还是思念呢?都说,遇到大事、或者遇到大病时,男人比女人脆弱,男人的承受力比女人更低,只是男人不善于表达,男人情感的需求,往往藏于心底,其实,男人更需要女人的疼爱,无论男人多大年龄了,他们还是需要母性的疼爱。今天,见到郝建全,他的泪水,告诉蔡澜,他也是一个凡人,一个需要女人疼爱的男人,更何况是在病中呢?在死亡线上,挣扎过的男人呢?大夫介绍,郝建全刚来时,以为自己得了血癌,不配合治疗,他不想背负更多的债务,让父母人财两空。“郝老师,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蔡澜低眉,心里难受,但却露出刻意的笑容。郝建全反手握住蔡澜的手,身体竟然颤抖一下,悲伤地解释着:“我这个样子,唉,我不想让你难受。”蔡澜拿起纸巾轻轻地为郝建全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嫣然一笑,嗔怪道:“瞧你,有什么难受的,又不是什么大病,不就是误诊,耽误一段时间吗?听大夫说,还有一周,你可以出院了。”郝建全避开病情的话题,喘息着问:“你,好吗?”双眼之中,有一种期待,蔡澜心紧了一下,她懂郝建全的意思。她脸色腾得红成一片,低语道:“没有你,我能好吗?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没有你的音讯。”郝建全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解释着:“澜澜,有些债,是要还的,现在好了,大病一场,我自由了。但我要还他们钱,一年,两年,我郝建全不欠他们人情债,更不想再欠人家钱,让他们瞧不起我。”蔡澜心里明白了,郝建全是说院长一家,当时郝建全来到外院,出众的外表,睿智的头脑,被院长一家相中了。他们对郝建全给与全力支持,让他得以保送研究生,甚至出国学习两年,这些花费,都有他们家出的,他也和那个小姑娘相处在一起,即使他不愿意,也不想辜负他们。“现在,没有人照顾你吗?”蔡澜倒了一点温水,用勺子喂给他喝,他没有拒绝,喝着享受蔡澜的温情。“父母在这里待了一周,我的病已经确诊了,没什么大碍,我撵他们回去了,他们都还有工作。我自己能照顾自己。”郝建全低声述说着,父母回家,准备卖一套房子,来还钱,这次有病,折腾两个多月,五六万都进去了,现在欠院长的钱,数字已经飙升到十万以上了。“以后,我来照顾你。”蔡澜握紧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没有一点温度,记得以前他的大手,总是热乎乎的。郝建全用力挣脱出她的手,转过头去,淡淡地说:“不用了,你能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蔡澜执着地拽过他的手,拉到自己的怀里,表情近似冷漠,却柔声地劝解道:“郝老师,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谈,我们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身体,等到你重新站到讲台上那一天,到那时,我们再谈古论今好吗?”郝建全眼角的泪水,止不住流淌下来了,默默无语,蔡澜转过去,走到床的那一侧,轻轻地为他擦拭着眼泪,缓缓地蹲下来,在他的耳边,呢喃着:“男子汉,至于吗?这段时间,我没课,正好照顾你,等九月份,我上课了,想让我来,我都没有时间。”郝建全默默地望着床前这个女人,让他动心的女人,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女人,没想到她得到消息,不顾一切来看你,准备照顾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难道你看不出来,她爱你吗?想到这里,他不在挣扎了,用力地点点头。你,现在负债累累,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爱,又有谁来这里,伺候你这个穷光蛋呢?初恋的女人,要结婚了;曾经许诺爱你一生的小女孩,远渡重洋了;系里那些靓女,那些跟在你身后,像一群蝴蝶一样,撵都撵不走,从你住院那一天开始,一个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面前这个女孩,让你梦中时刻惦记的女孩,却姗姗走来。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呢?是的,是爱?还是报恩?谁也看不清楚,等一切恢复平静以后,你们各自才能做出抉择。爸爸叹息,你选择的路,你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现在你已经得到了惩罚。为了事业,为了能留在虹浦,你把你自己卖了,最后,落到这个下场。欲望,贪婪,就像毒品,欲罢不能!“郝老师,这个丫头,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呀?”对床的一个老太太,斗胆问了一句。郝建全淡淡地解释:“唉,我哪有这个福气呀!她是我的学生。”蔡澜回眸对老太太笑笑,也是无语。男人的自尊心,真的那么重要吗?一个男人没有自信,没有了尊严,怎么能立足在社会上呢?她要保护他,让他成为一个男子汉,让他找回曾经的自信。“郝老师,不是你没有福分,而是我配不上你,我会努力,和你一起前行。”蔡澜拿过小刀为他削一个苹果,切开,一块块放到一次性的碗里,用牙签插上,塞到郝建全的嘴里。“一起前行?可是我,现在?”郝建全神色黯淡,话说到一半,就被苹果堵住口了。蔡澜用牙签插上一块苹果,等着他慢慢下咽,娇嗔道:“现在你怎么啦?不就是得了一场病吗?病好了,你不还是你吗?其他的事,随着你身体好起来,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难道你没有信心?”“唉,只是我。”郝建全转过头去,眼泪止不住滑落下来了,蔡澜用纸巾轻轻地为他擦着。蔡澜充满朝气神态,对郝建全的康复,信心十足,拍拍他的胸膛,鼓励着郝建全:“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郝建全噙着眼泪,用力地点点头,勇敢面对病痛,何况有你爱的女人,陪伴你前行,你还犹豫什么呢?旁晚,蔡澜搀扶着有气无力的郝建全,两个人在医院的花园散步,蔡澜感到了幸福,如果一生,他们两个人都能相伴在一起,该有多好!郝建全断断续续地讲诉他们分手以后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