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颜青摇摇头,“我没有生气,不过,青儿想求个清净,劳烦您给个方便。”说着,她转身想走,却被拉住,陆颜青有些恼怒的看向夜子轩。
可是夜子轩轻声的一句话,让她顿住,“侯爷没死,他要回来了。”
是在开玩笑吗?如果是四年前,他没死,他要回来该多好?可是现在?落水娘亲不在了,自己也不是当年的自己了,依靠不住的人她就不会再想要依靠他,他现在回来,作甚?
这可真真是可笑了!上帝同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或者是他给她们开了一个玩笑?用落水娘亲的性命开了这个玩笑?
陆颜青僵硬了身子,她不敢相信,却最终还是跟着夜子轩去了大将军府。
原来是定国侯前几日传来的书信,夜子轩方知道定国侯尚在人世。也就是这几日与定国侯通的书信才让他更加确定了跟自己儿子婚约的郡主当真的是另有其人!
当然,他是不会知道那个女子早已经是旁人的女人了。他只是好奇,那个女子究竟人在何处呢?
“青儿,你等着,夜伯伯帮你回去。”听过陆颜青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夜子轩看着面前这个佯装坚强的女子,可是这是怎样的仇怨,如何能够轻易的看淡呢?
他也自然是清楚,明白陆颜青对自己的“父亲”的恼怒,以及对那个女人的恨意,看着纤瘦的女子,夜子轩微微心疼,这样的姑娘与当年的柳姑娘何其相似?让人心疼,让人怜惜……“我保证她不敢动你,而且,你父亲最多也只有七日便要回来了。”
陆颜青看着夜子轩殷切的面容,有些犹豫,而夜子轩倒也不急,陆颜青太过放松,一下子就犹豫了好几日,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回去。
回去那个曾经说要血洗的地方,回到那个曾经属于自己末日的地方,而且,是以这家中一份子的身份回去……想起来,陆颜青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口。
并非她甘愿把自己扔进这可怕的府邸,并非是他忘记自己身上的仇恨,而她此次回去,自然是有自己的算计的。
这次回去,也并非是她弃自己的同门不顾。即使想起来是真的心寒,最深爱的师兄尚且如此待自己,说是爱着自己的男人都可以作出这样的事情,那么此时她陆颜青还能信谁?
最可悲的其实是她而已,她什么都不知道,师兄,他根本不需要她去救!陆颜青每每想到这件事总会特别的恼怒,她不要想起他!那个说过那么多让自己沉溺的话的男人,却让自己痛苦的不想记起的男人!
而这个时候的陆颜青虽说崩溃,却也不傻,她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能够相信的就是那个刚好这么巧要回来的“父亲”!她回去不过是为了有“父亲”的帮助而已。
不是亲身父亲,却是会因为一个“柳”字而做一切的“父亲”。
那个曾经撼动一片土地的男人,他叫陆昊天。天不怕地不怕,唯独面对自己今生唯一钟爱的女人,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只要是她要的,他断不会说一个“不”字。而这个被他喜欢过的女子不是旁人,偏偏是她陆颜青的亲娘,柳言溪。
这种事,对于早熟的陆颜青,早就不是秘密,即便她自己想把自己当成傻瓜,终究不是。这一次,他回来的这般巧合,当真是太巧了。
她陆颜青不傻,但如今的她亦不会做那种自作聪明的人,有些事情,若是能够想通便是了,若是不确定就当不是了。她不害人,何苦去想清楚不是么?
陆颜青看着南宫月冠冕堂皇的演绎了一出到位的慈母之戏,此刻的离去都是带着泪花的,她陆颜青笑着望着这个慈母的背影,还真真是一幅慈母孝子之图啊!
可也不看看这事发生在谁与谁的身上,陆颜青与南宫月?母慈子孝?真真是个笑话!
随着南宫月走出房门,门被轻轻地关上,屋子里的女子脸上甜蜜的笑容慢慢变了味儿……
血色的一切仿佛重现眼前,陆颜青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看着那扇门,那他灼热的目光似乎可以把门板给穿透。
南宫月一直到走出院子,步子才慢慢地缓了下来,眼眸里厌恶的神色再不需要被掩饰,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才的屋子。
好丫头!当真是没死!竟然还真的回来了!
“夫人,您若是看她不顺眼,一句话,奴婢定为您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彩烟看着南宫月,忍不住出声。
话说彩烟是跟了南宫月几十年的丫头,当初陪嫁到这定国侯府,便一直此后到今日。她此刻看着主子这样的表情,是“敢怒不敢言”,这样的表情是她彩烟多少年不曾见过的了?
想起来,四年前,那个所谓的主家二夫人被夫人弄死以后,她便开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恣意非凡,再没有一丝顾忌,而此时,这个陆颜青究竟是如何回来的?
“荒唐!”一听彩烟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话,南宫月立即责骂道,“我不悦是因为你们亏待了她!你怎可以为是我容不下她呢?在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竟然这般看待与我?”
那彩烟闻言大惊,一向是南宫月的心腹侍婢的她,几时侯被夫人这样的怒斥过,当下是不敢再有多言,怔怔的杵在了那里。
南宫月沉着眼眸看了她一眼,终究没舍得多说,不再多言,没有过多的逗留便直接回了房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