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现场虽然不小,但这两个身材高大、面容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英俊男人同时倚贴在一个无论穿着、身高还是脸蛋都令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的女人身边,实在很难不引起注意,所以梅紫芸一下子就搜寻到我所在的位置。
我们四目相接,她热情地向我招手,拉着她的绅士爸爸穿过人群走过来。
刚开始梅延凯被可爱的女儿拉着跑,脸上尽是幸福的绅士微笑,但当他接近我们时,微笑却渐渐隐去,确切地说是,当他看到我的脸时,他的微笑完全僵化了!
也许是多年的商业经历令他拥有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又恢复和蔼的微笑,只是这微笑的脸不再对着我,而是直接跳过我的注视转向我左右两边的南宫父子。
我看到梅延凯和他们相互点头,相视而笑,却始终没有把视线投射到我脸上,完全视我为透明物。
这么多年来,这样的现象从未发生过,即使再铁石心肠、再不食人间烟火的异性,无论年龄大小、职业高低、收入多少、背景如何,他们的目光总会紧随着我。
习惯了被注视的感觉,今天这样被忽略还是头一遭。
然而,被冷落并不是我最介怀的,而是对于这个第二次见面的老男人,我的骨子里总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冲动驱使我去接近他。
我不是追星族,也不是花痴,可偏偏对这个俊似九十年代明星的老男人好奇。
“爸爸!爸爸!这位就是我经常跟您提起的恶魔姐姐!”还是善良的梅紫芸努力帮我博取梅延凯的正视,她积极地拽他看向我,积极地告诉他我的名字:“梅馥爱。”
梅延凯一听到我的名字,脸色即时暗沉下来,像未干的油画遭遇了一场大雨似的,所有的色彩都耷拉下来,不堪入眼。
“梅是我爸爸的姓氏,馥是芳香馥郁的馥,爱是爱情的爱。”我忍住心中的不快和别扭积极解释道,希望能挽回他对我的一丝丝好感。
梅延凯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连个名字的谐音都起成这样,完全可以想象是什么素质的父母教养出来的货色!”
他的话严重震撼了我内心深处最脆弱最敏感的角落,几乎要将我整个心脏瓦解掉,他不止讨厌我,连我的名字也讨厌,连给我起这个名字的人也讨厌!
我心痛得硬是强忍住泪水不让它们从泪腺里渗出来,他为什么讨厌我?讨厌到好像我是他身上刚挖下来的毒瘤,好像我前几世都是他的仇人似的!
“爸爸?”梅紫芸对她父亲的态度非常不解,双手抱着他的手臂直晃动。
不止她,就连梅延凯的旧识……南宫父子也对他的行为略有微辞。
好吧!我梅馥爱虽然天生丽质,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我,就算粉丝上千万的大明星也未必处处招人喜欢,何况我只是一介市井小民呢?
我勉强安慰自己,最后还是体贴的心脏科医生好心来安抚我:“小爱爱,别难过,也许梅叔叔对你有什么误会。”
我扭头冲他勉强一笑,打算把领带送出去便离开这里,可当我从小包里缓缓取出那条选了一个下午的花色领带时,我看到这个对我异常反感的老男人像妖魔鬼怪见到致命符似的,完全丢失了先前的绅士风度,直接退避三舍,还差点跌撞到端香槟的服务生身上。
怎么回事?难道这条花色领带遭遇我那位房东的冷眼时被她下了诅咒?还是这与哪位受诅咒的已故之人有关?
我诧异地望向梅紫芸,可她的眉头比我皱得还紧,她眼里的困惑和惊奇比我还浓重。
“我……我只是想送一件生日礼物。”我机械地说出这几个字,捏着领带的手定格在小包的拉链口,不知该继续把领带拉出来还是把它塞回去。
不过,梅延凯及时开口说话指引了我的下一步动作,他突然变得不再绅士,无比冷酷地说道:“谢了!我有一屋子的领带,不在乎少这一条!”
我不敢想象这是那位刚刚还对他的女儿百般宠爱的和蔼父亲,即使我的名字叫梅馥爱,即使我现在暂时没有父亲,他也不至于对我如此这般反感厌恶吧?
“爸爸,别这样!她是我的朋友呀!”梅紫芸慌急地扯着她爸爸的手,不过她这细微的动作丝毫不能在梅延凯瞪我的眼神里注入鄙夷和愤怒以外的情绪。
“紫芸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交友要慎重吗?你怎么跟这样的……”梅延凯拧紧了眉头嫌恶地扫了我一眼,大发慈悲地没有继续说出伤人的形容词。
这是他第一次把目光停留在我脸上,并且停留得这么久,这么像看到某段感人的电视剧那般眼眶湿润,遗憾的是,他的眼神里有一半是排斥,而另一半则是一半愤怒,那眼球上的雾水似乎是他空前的怒气逼出来的。
“凯,你为人处事向来无可挑剔,但今天你可得好好解释一下了为什么对我的准儿媳妇这般无礼,否则将直接影响我们近10年的友谊!”身边这位德高望重的院长魁梧的身躯挡在我跟前,像个正义的审判者质问今天派对的主角。
南宫成武也关切地将我纳入他怀里,看得出他更想帮我质问梅延凯,只是向来尊敬长辈的他无法直接冲梅延凯开火。
梅延凯对于院长的质问震惊不已,极力劝说道:“准儿媳妇?终身大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漂亮的女人都不可靠!你也不希望成武将来婚姻遭遇背叛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