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想跟他说什么问什么,尽管去吧,我会在这儿看着你,如果你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过去。”东方天煞轻抚我的头发,精雕细琢的脸上盈满令人心动的温柔,仿佛连夜色都要被他融掉。
有一瞬间,我甚至要把他当成南宫成武,当成那个98。%可能成为我未来另一半的男人,但他白皙的肤色和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却提醒着我:这不是十年来一直支持我爱护我的南宫成武。
梅馥爱你这个贪吃鬼,居然幻想脚踏两船,居然妄想鱼和熊掌通吃!真是太不厚道了!
我忍不住狠狠捏了自己的脸颊一把,暗骂自己。
像东方天煞这种来路不明、城府未知的怪物,最多只能从敌人进化为朋友,怎能跟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哈佛心脏科医生相提并论呀!
我摇头试图甩掉东方天煞留在在我脑中的影像,加快步子走出小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那位和我有着浓厚血缘关系的长辈了!
梅延凯挑了个远离路灯的角落,仰头望着天空发呆,暗淡的夜空只有零零散散几颗星星在闪动,月亮也没出来,我左右想象不出他的视线里有什么样的画面足够浪漫唯美到令他发呆那么久。
我静静地走过去,望着他的侧影突然觉得他是那么孤独。
“7年前的夜空比现在干净多了!”梅延凯扭头向我投来暖暖的微笑,又望向天空,自言自语道:“近几年P市的经济发展越来越好,污染也越来越严重了,就像有些人的心一样。”
像哪些人的心?我心里一怔,回想他在生日派对上自称是专一的男人,可他却6年没有来找过我和妈妈,今夜他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穷人小区住的都是些社会中下层的人,您在这里有认识的朋友吗?”我装作满不在乎地问道,目光却忍不住停留在他脸上,希望他给我肯定的答案。
可惜,梅延凯摇头了:“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没想到就晃悠到这儿来了。”
啥?搞半天,原来只是瞎晃悠?真是瞎了我的人眼!害我满心欢喜地想象幻想那些重逢的浪漫画面,原来他压根就不是专程来找我和妈妈的!
这等没心没肺的男人怎么可能生出我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有理想有追求的女儿呢?
在我克制不住怒火想抡起拳头打人之前,我赶紧转移话题问道:“紫芸怎么样了?她还好吧?”
“她休息几天就好了,多亏你把她从大火里救出来之前给她及时止血,成武说你的紧急止血做得很到位,要不然即使后来给她输血也不一定能救回……”梅延凯第一次跟我说那么多话,而且多到每句话都是在夸赞我。
他说的每个字都那么动听,瞬间浇熄我方才燃起的怒火,就连标点符号的停顿时,他的每一个表情和眼神都令我心思荡漾,这种飘然兴奋的心情只有从小得不到父亲的爱与鼓励的孩子能够体会。
“其实我想跟你道谢和……”梅延凯又说道,我忍不住激奋的心情打断他:“这是我应该的!”
不管怎样,一个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爸爸,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呀!
“不,要是换了别人,即使是个男性也未必会这么不顾生命去救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这么强悍的女性……”说到这里,我的心思完全聚在谁是他眼里第一强悍的女性的问题上,这位英俊的老男人却忽然垂下眼,难为情地摇头:“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其实还想跟你道歉……”
“呃?不用不用,不需要道歉!”我慌忙摆手,父母从来不需要向儿女道歉的,何况他刚刚对我几番赞美完全可以抵消过去对我的冷眼、忽视和讽刺了!
“很抱歉,其实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我一个旧识,我之前那样待你,你不但没有记恨,反而输血救……”梅延凯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他那句旧识激起了我心中沉积多年的酸苦。
他终于认出来了吗?他终于要承认我是他多年未见的女儿了吗?
我竖耳倾听,想从他的话中捕捉到“女儿”两个字,却听到他说:“我过去的想法是错误的,其实漂亮的女人也有靠谱的。”
啥?这就是他的结论吗?
脑门猛冲上一股火气,尼马!说半天说到天都亮了,站得我脚都酸了,听得我心都飞起来了,他就光得出这么一句皮蛋结论!
我转身背对他,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再深吸口气,再慢慢呼出,淡定,要淡定,千万不能在人家赞美我靠谱之后动粗啊!何况这个“人家”还是我的亲爸爸呢!
纠结于梅延凯那句不咸不淡的话时,天色已微亮,无意间瞅见小区那面墙后面的高大身影,我才想起有个男人在那里陪我站了好几个小时,心中顿生歉意,可是我还没问出梅延凯对我和妈妈的看法,又不甘心现在就跟他说再见。
我回转身对这位英俊的老男人虚虚一笑,忐忑地问道:“您那位旧识现在怎么样了?”
梅延凯表情一僵,尴尬地回避我的视线,摆摆手转过身去:“我该回去给芸芸做早餐了,保姆做的她吃不太习惯呢!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再见。”
“再……见。”我呆呆地看着他骤然离开的背影,回味他最后说的话,心里顿生醋意,却只能无奈地任他回去。
毕竟梅紫芸才是他和深爱的女人生下的,我只是个前女友或者连前女友都不是的女人的私生女而已,他甚至连提都不愿提起我妈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