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没有对我做出那种事……我也大方原谅你擅自带我回来的鲁莽行为,把我的衣服还给我,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失。”我软弱地退后一万步对他说道。
“小爱,你又冤枉我了。”东方天煞又厚着脸皮狡辩道:“难道你希望妍阿姨看到你不省人事的样子吗?”
“是不希望,但你……”我坐直身想反驳,这个装温柔的男人却抢着对白说道:“我只是为了你的形象着想才将你带回来,这里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保姆,而且她绝对不会把你一进家门就冲进厕所狂吐一地,还开淋浴头穿着衣服洗澡,最后又赖在浴缸里掰脚趾头的伟大事迹!”
听他描述着我毫无印象的“事迹”,我顿觉全身上下仿佛被剥下一层皮,正遭受着世人赤裸裸的赏玩,但我还是伪装镇定地反驳他:“只是这样算什么?没见过世面!我这么斯文,没有耍酒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有什么好指责的?”
“没有,很可爱!”石膏脸轻轻一笑,精雕细琢的狭眸温柔地望着我说道:“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在我眼里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
这、这是在恭维我吗?还是他又要使出什么阴招暗箭?
“不管怎么样,我要回家!”我果断丢下决定,环顾房内,却不见昨夜我穿过的黑色短裙,最后把目光移回床上这樽白色“雕像”,冲他丢出命令:“把衣服还给我!”
“先不要急着走!”石膏脸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你不觉得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探讨击倒敌人的策略吗?”
我一直以为我最大的敌人是此时此刻跟我呆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擎天柱,只是这个天真的男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声称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且不论共同的敌人还是其他,让我不穿衣服在床上跟一个男人探讨?难道我疯了吗?
“我没有敌人。”我翻身下床,冷睨着床上那具一坐起来就挡去窗外一大半光线的男人,他笑得那般天真无邪,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出他叵测的居心。
东方天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静默地下了床,自顾自地穿上一对白色拖鞋,又从地板上提起另一对小几号的白色拖鞋向我走来。
我瞅着他的每一个举动,期待他开口解释所谓的敌人,他却慢悠悠地站定在我跟前,高大挺拔的身躯在我身上投下巨大的阴影,令人产生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更令人心脏无法承受的是他那对盈满杂念的狭眸毫不矜持地从我头顶某根毛碎的头发一直扫到我的脚趾甲。
“你要干什么?”我惊骇地打了个冷战,后退一步抵在身后的实木衣柜门上,惊慌得恨不能飞天遁地,却见东方天煞轻笑一声,弯下身轻轻把手中那双拖鞋放在我脚边。
这……是给我穿的拖鞋?
盯着地上那双比他脚上短小一大截的拖鞋,我忍不住怀疑鞋底是不是暗埋了钉子,愣是不敢抬脚去穿。
不待我开口拒绝,擎天柱就正色地说道:“小爱,不要光着脚在地上走,特别是每个月那几天到来之前。”
每个月那几天?他怎么知道我快来那个啥了?难道势利眼连这种事也告诉他了?
我顿时产生一种被透视的不安,后背抵着柜门,如履薄冰地从他的投影下移向房门的方向。
只见擎天柱又弯腰拾起拖鞋,不依不饶地跟着我,像个追着小孩喂饭的家长,耐心劝说道:“小爱,乖,快穿上拖鞋!脚底受凉的话,那几天可能会肚子疼哦。”
呃?这是什么状况?过去那10年,我一直以为只有南宫成武那个心思比女人还细腻的男人才会关注女人的这些小细节,今天石膏脸是怎么了?他怎么也了解这些我平时完全没关注过的问题?
更严重的是,他最后一句话好像魔咒般蛊惑了我的思维和触觉,原本踩着脚感舒爽凉快的瓷砖突然袭来阵阵凉意,仿佛要把我的体温从身体里抽走似的,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嗯?还是……”石膏脸耐心地看着我,迷人的单眼皮懒懒地瞟了大床一眼,又体贴地问我:“你想继续回床上赖一会儿?”
床上?那可是一个命案高发地点啊!
我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拖鞋穿上,又以风速跳到房间门口,令人意外的是,房门竟在我旋转把手之后顺利打开了。
这是逃跑的好机会啊!神助我也!
前脚刚带着身体飞奔出猛兽的房间,身上轻柔扬起的棉质床单猛然提醒我此刻的衣着状况……身上除了一块薄布和一双拖鞋,别无其他!
正踌躇着如何改善这种困难的现状,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赫然站在大厅里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我。
我吓大了眼睛,瞪着她身上的围裙,她也吓大了眼睛,瞪着我身上的床单,相视沉默了数秒,大妈才缓缓展开笑容问道:“是小爱吧?你先去洗漱一下,午餐就快准备好了。”
啥?午餐?
这两个字即刻把我所有的理智赶走,脑中瞬间被食物填满,腹部也配合地咕噜了一声。
我尴尬地拉起拖在地上的床单一角,疑问:“您是?”
大妈刚要开口,双唇又定格住了,我只觉一阵轻风从身后吹来,身体就被一只大手揽向一具钢铁般的结实肉墙,耳边传来一个浑厚好听的声音:“她是王阿姨,上回你吃的早餐豆浆和法式面包就是她做的。”
啧啧啧!原来是她!那个早晨、那顿至今仍令我回味无穷的早餐原来出自这个外表平凡的女人之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