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雨自杀了。

叶小绿有些懊恼，电话里听到消息的一刹那，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并且，脑中直接浮现的是当年井玉苍白的脸庞。

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懂了，那一次见到的凄惨无比的井玉，该是自杀未遂后的样子。

叶小绿匆忙奔进医院，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没有人没闻过，她四处打听抢救室和住院处。她放弃了电梯，选择从楼梯跑了上去，她在逃避，刻意忽略自己曾经的软弱。

终于，远远的，看到了转弯处偷偷吸烟的周玄。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出现的吗？”叶小绿拿出惯常与周玄讲话的腔调，说也奇怪，虽然是顶头上司，她一点都不怕他，因为见过他太多的丑行，尽管这一系列的行动她也有参与其中的时候。人往往都是如此，只看得到别人身上的错误，反而看不到自己的。

周玄看他一眼，日光灯照射下腮边青影衬得他落寞无比，他叹了口气，又将烟猛吸一口，丢在地上，踩熄，“已经抢救过来了，只是一时醒不过来。”

叶小绿点点头，又挑眉，“割腕？”

周玄猛一听到这两个字，表情起了变化，须臾又恢复了刚刚的懊丧，只敷衍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叶小绿无奈地看着这个男人，这是与父亲还有江山不同的男人，她琢磨不透，也不想琢磨，“什么时候的事？”

“晚上。”周玄说，又补了一句，“几个小时以前吧。”

“你现在放手，还能救她一命。”叶小绿绕到他前面，直视他的眼睛，“不然不止她这样，你也会死的。”

周玄目光又是一紧，今夜的他仿佛特别容易受惊吓。

“感情不像你的事业，可以被你握在手掌心，你是工作狂，身兼数职没问题，可爱的人你恐怕只能有一个，否则哪个也不是你的。”叶小绿说，“真想三妻四妾，遗憾的很，你只能去阿富汗了。”

周玄头低低的，终于又掏出一根烟，猛地吸一口，喷射出媲美五星发射的浓烟，“她……”

他一个字还未说全，话就被一阵尖锐的警报器声盖过了，不出三秒钟，一个五大三粗的胖护士凶神恶煞的出现了。

“谁在这儿抽烟？谁在这儿抽烟？你自己不想活了去殡仪馆呀！来医院干嘛？”胖护士有着你超强的职业敏感性，奔到这里来谁也不看，直接冲着周玄的破口大骂，引得一旁病人医生护士频频回头。

周玄知是自己的错，无奈点头道歉，将烟丢在地上，踩熄，叶小绿则差不多将头都嵌进胸口里了，不敢抬头去看。

胖护士不屑地看着周玄，又瞥了眼地上的烟头，“不讲卫生！放着好好的吸烟区不去，躲这里以为我们警报器装假的啊？这里到处都是仪器，你知道你这一口烟吸下去有可能害多少人丧命吗？自己不想活了直接找我，我给你推太平间去！别在这儿害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拣起来。”周玄连连道歉，将烟头拣了起来，四处张望打算丢掉又没发现垃圾筒，只得尴尬地拿着，“护士小姐对不起，我不抽了，我这就扔了去。”

没想到话未说完胖护士又炸毛了，瞪圆了眼睛，指着周玄，“谁是小姐？谁是小姐你给我说清楚？”

“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您别见怪，您别见怪。”周玄无奈，而四周原本压抑的气氛变成一出闹剧，令人哭笑不得，叶小绿忍不住勾起嘴角挑起一个笑容。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胖护士好象有种一句质问说两遍的习惯，发现叶小绿笑，不知从哪个角度的余光被她看到了，又敏感地将矛头对准了叶小绿，“你跟他一起的吧？我刚刚就看见你了，笑什么笑？不说好好管管他，你们是两口子吧？太没规矩了，还笑，人命关天，还笑？”

“对不起护士……”叶小绿话说了一半儿，也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母夜叉了，只得拿出一个诚恳的态度连连点头哈腰地道歉。

“哼！”胖护士以一个无比有力度的语气词结束了批评教育，之后便扭动着大屁股离开了，留下周玄和叶小绿面面相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