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司青将手机举在手里,离开耳朵一段距离,仍听得清清楚楚,如此悠哉地听完,直到里面没了动静儿,才又放回耳朵边,“东东,冷静点。”
“我他妈的怎么冷静啊?要不你明天替我去上个石膏看看?你去了我会很冷静的给你拍照的。”东东恼怒得频频爆粗口,“原司青,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要我牺牲到什么时候?我怕有一天我有命进没命出啊。”
“东东”原司青安慰似地唤他,一手敲着桌子,一手拿电话,“那个姓郑的我查过,没什么威胁,普通落魄的画家一个,父母十几年前出了本关于流浪画家的书出了点小名气,那本书之后也就没再被关注过,现在还坐着再续辉煌的梦,拿着继承的遗产全国各地旅游,和这个儿子也有七八年没见过面了,他来中国的时候是跟着个中国的画廊商来的,来时机票是商家提供,在湖州画了几副画,赚了点小钱,胡乱挥霍,到最后居然懒得走了,就在那个破地方租了个商铺,靠给广告商画广告画谋生和付房租,所以他那个咖啡馆也没赚过什么钱,被查到的消息是除了姓郁的,根本没有人长期光顾他的生意。”
“是这样哦。”东东想是骂得久了,嗓子稍稍喑哑,又问,“你这些消息是……帮你打听来的?”
“是啊,很能干,现在就看你配不配得上人家了。”原司青总会从最薄弱的地方扎他的软肋,“那个姓郁的,现在究竟怎么样?”
“神经病一个。”东东因为听到的名字,人竟也顺服了下来,却又不禁吐槽郁孟白的事情,“根本就是个无赖,季雪学煮的卡布其诺明明比郑舞煮的还好喝,他偏偏说味道不对,连钱都不肯付。那天小绿姐回来心情不好,什么都没打听到,还自己替他付了咖啡钱,而且他也不承认自己就是梦白。”
“嗯。”原司青冷冷地应了一声,思忖着,敏感地问,“真的是咖啡味道不对么?”
“什么?”东东听闻了郁孟白的事便会不耐烦,“谁知道他抽什么疯,那个郑舞又不是专门学来的手艺,煮个咖啡就是用个破咖啡机,根本没什么特色季雪煮的比他的还好喝,结果他说味道不对,连钱都不给。”
原司青闻言挑眉,伸出手将自己桌上送来的咖啡端到自己眼前,凑到鼻前嗅了嗅,“真的是咖啡味道不对么?”
“嗯?司青你说什么?”东东终于不再发牢骚,开始询问原司青的想法了。“姓郁的只说味道不对,没说究竟怎么不对嘛,小绿姐什么也问不出来,好象还和他吵了一架……喂,司青,你口味很重哦,她那么喜欢梦白,居然见不到两次面就打架,难保你以后也不被打……”
“东东!”原司青并不做答,轻斥他一声,将手里的咖啡凑到嘴边,轻抿一口,才道,“那家正午咖啡馆好象开了三四年之久了,而以前湖州的电台有几家分台也因为经费问题分散在各地,其中也在那附近,只不过两条马路之隔,档次就差了好几层,你告诉小绿,也许不是咖啡味道不对,是送的人不对。”
“嗯?”东东思忖着冷哼一声,旋即又吓叫一声,“司青难道难道你是说那个郁孟白他和姓郑的”
“你给我安静点,好好说话!”原司青无奈,解释着,“告诉小绿,去问问郑舞,他的咖啡馆是不是从几年前就给郁孟白送过咖啡,只不过那时他没见过他。那个郁孟白说咖啡味道不对,可能是送的人不对,他大概在从咖啡里找什么失落的东西,而不是单纯想品尝一杯咖啡那么简单。”
“真被你猜中了,谢谢你啊,司青。”叶小绿只感到握着的电话有些发烫了,但居然舍不得放下,“今天你真帮了我大忙,果然被郑舞送去的咖啡再难喝他也喝了。”
“难喝?”
“是啊,这一回我没让小雪煮,而是我亲自煮的,结果就是谁喝谁想吐,我又在那个基础上加了糖和奶,结果他还是喝了。”
“你……你煮的咖啡真这么难喝啊?”原司青略带疑惑地调侃着问。
“是是啊。”叶小绿自嘲地笑,“好象有毒一样,要不要下次煮给你尝尝喽。”
“好啊。”
“有毒你也要喝吗?”叶小绿惊讶地笑着。
“怎样?你煮的我心甘情愿啊。”原司青笑着说,听不出是否在开玩笑,“不过你朋友郑舞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好象不知道吧。”叶小绿摇摇头,“不过他的咖啡馆两三年前就送外卖是真的。正好有那家电台的分部录制部,我今天缠着郑舞带我去看了看,想不到就是那栋半新不旧的大楼里,梦白用电话,千里之外救了我。”
“知道了就好,你打算怎么做?”原司青在电话另一头淡淡笑着,一根烟夹在指中,没有吸,烟蒂掉落在地板上,蜿蜒向上的烟雾直上天花板,却冲不进天空。
“打算嘛……”叶小绿笑笑,因着得知一个又一个真相而心中雀跃,“他现在会这样,一定有原因,我会好好问问,到时候想尽办法我也要帮他。”
“嗯,不错。”原司青笑道,“知恩图报是你最大的优点了。”
“别夸我了,你帮了我我也会报答你的。”叶小绿全然顾不得原司青话里的别意,只沉浸在有路可走的开心中。
“可是小绿……”原司青边叹着气边问,“你难道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怀念一个人送来的咖啡,是不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呢?”
叶小绿闻言一楞,又立刻武装起自己的精神,力求声音里听不出来,“哎呦,你都可以写言情小说喽,是就是呗,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找那个女人啊。”
“呃,好……”原司青一挑眉,目光中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