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深夜冷的吓人。
觅吱吱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外族服饰站在仁寿堂门前。
她捂紧双手,朝手心哈口气,让自己不至于抖得太厉害。
已经敲了半个时辰了。
但还是没有人出来。
她心底里知道,今晚上这门是甭想敲开了。
可是她就是不死心,除了漱仁堂,她就只知道这个仁寿堂,漱仁堂她一点都不指望,回去也是没有办法,还不如在这里多靠上一会儿,说不定待会就开门了呢。
从小,她就被教育不要多管闲事,可她就是下不了这个狠心,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冰冷的空气变着法儿的钻进她的身体里,沁的她的骨头都凉透了。
“掌柜的,你就开开门吧,这可是救命的事儿,再不去,一条人命可就没了!”
这句话,她说了没有十遍也有千儿八百遍了,可这里面的人就跟这木头疙瘩似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掌柜的,你……再不来,我就要……冻死了。”觅吱吱牙根打颤,连句话都说不顺溜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份勇气,能再外边挺这么久。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找不着人。”她真的靠不住了。
她想站起来,结果脚丫,小腿,大腿都冻得一点直觉都没有了,软趴趴的,又倒下了。
“***你可把我害惨了!”
她觉得现在的她比那个男子可惨多了,想骂一句,连个可以骂的名字都没有。
挣扎着走了两步路,一股麻劲儿贯彻她半边身子,真难受!
忽然,路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像是桂花酿的味道。
她正疑惑哪里来的酒香,没走两步,“咣啷”一声,踢到一只酒坛。
原来是有人把酒洒了。
别说,这么冷的天,她还真想喝上那么一口酒暖暖身子。
这酒香味倒是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哎,等有钱了吧。
“啊!”
刚走两步,脚下踩到了软软的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吓得她连连后退,直到“咣啷”一声,再次踢到那只酒坛,她这才有点明白那软软的东西应该是人。
定定神,大约摸地把刚才那个地方绕过去。
“别走啊,陪爷再喝两杯!”轻佻的语气让人着实不喜。
觅吱吱的衣摆被死死地扯住,醉汉力气太大,任她怎么扯都扯不出来。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觅吱吱自己嘟囔着,卯足了劲儿,踹了一脚,可算是挣脱了醉汉的拉扯。
……
“你可算是回来了!”看小七纠结的脸色就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小七有多担心。
她摸摸小七的脑壳,似是安慰地说道,“放心吧,我没事。”
“他怎么样了?”
抬眼望着那斧削的脸庞,要是一直请不到大夫,她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给他服了一粒药丸,应该可以撑过今天晚上,过了今晚上……”过了今晚上,再没办法救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觅吱吱:“什么药丸?这么厉害!”
“哦,是我爹临走之前留给我的,我也不知这是什么药丸,但是我爹跟我说过,这个是可以用来吊命的!”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让人看了很是怜惜。
觅吱吱:“你爹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
这是觅吱吱早就想问的了,但是刚问完,她就后悔了,不出意料的话,她应该是正好戳中了小七的痛点。
果然,小七,沉默不语,其中的苦楚,也就只有他自己明了。
……
天还未亮,觅吱吱便匆匆出门去了。
清晨的温度,比起昨夜,有过之无不及。
她只能尽量的拢紧身上毫无御寒作用的外衣,加紧脚步。
沿路,又嗅到那桂花酿,虽然淡薄了许多,还有昨夜宿醉的汉子,他正艰难地起身。
他竟然在外边待了大半夜!觅吱吱心想。
不过,倒也顾不得他了,觅吱吱径直去了仁寿堂前。
“有人吗?”她边喊边拍打木门,锁门的链条被她拍的叮当响。
“掌柜的,醒了吗?醒了的话麻烦开开门行吗?我有急事!”
“……”
“掌柜的!求求你了,真的是关系人命的大事!”
“……”
“掌……”身后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觅吱吱的叫喊,“我在这儿呢!”
她循着声音回头。
说话之人竟是那宿醉的汉子。
他的脸上,还有觅吱吱留下的鞋底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