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一事,觅吱吱这才发现,原来邢文昌的房间就和客房挨着,也怪不得她走错房间了还不自知。
她走错房间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整个刑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都在一起嚼舌根,说什么,在刑府待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邢文昌收个丫头,还说什么,可怜了楚姑娘对邢文昌情深义重,结果却落得被一个丫头抢了风头,巴拉巴拉。
觅吱吱每换一个地方,都能听到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不止如此,本来,她来时所有人都视她如无物,现在可好,一双双眼睛像闪光灯一样,她走到哪儿,那灯光打到哪儿。
搞得觅吱吱心烦意乱。
觅吱吱忽然想起楚时玉来,这么晚了她还没来,是不是她也听了丫鬟婆子们的话了?
哎,这下完了,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的,难道还要打一场?
这次估计打一场也哄不回来了。
觅吱吱知道楚时玉的房间好像和邢文昌的爹娘住在一个院子里,从小厮那儿打听了路,打算赶紧过去解释。
一路的风景倒是消却了她的烦闷,顺着湖水一路来到桥头,刚想迈上去,只听得有人刻意压低了嗓音在谈论什么。
好容易消下去的烦闷劲儿又上来了,扭头打算走,却听到这“二弟”之类的字眼,转念一想,说的莫不是邢文昌?
便服下身子继续听下去。
“你莫不是想斩草除根?可他一心钻研医理,断没有威胁到你我。”
“他若真想钻研医理,那又回来作甚,只不过打着医理的幌子不引人主意罢了。”
“那你想怎么对付他?”
“你可听说,他弄了个丫头?”
后面,觅吱吱还想听,但是没了言语,只听“咚咚”的脚步声。
她害怕被人发现,找寻四周发现并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只好冒险躲在桥洞底下。
不知他们是否发现了什么,脚步声走到桥头便断了,迟迟没有动静,觅吱吱又不敢出去,只能在底下干着急。
直到她听到有小厮跑来报信,两人才急匆匆的走开了。
桥洞底下的觅吱吱心神不定,方才碰到的事情并没有消化完。
不行,她得赶紧出去,找到邢文昌,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刑府也是一处处处是沼泽流沙的地方。
觅吱吱探出头看四周没有人,跌跌撞撞的回了刑府。
“邢文昌呢?”
她逮着一个人就问。
最后在后院的一间柴房里找到他了,他正在碾药材,觅吱吱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便走。
“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很快,邢文昌便发现了她的异常。
“先别说话,跟我走。”
觅吱吱连拉带扯的把他拖到了他的屋子。
深吸两口气,把方才自己遇到的,听到的,一字不落的讲给邢文昌听。
说完之后,觅吱吱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
没想到邢文昌的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变化,若是非要找出一点来的话,有那么些许的失落。
对,没错,就是失落,觅吱吱以为他会气愤,会震惊,会觉得恐惧,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失落。
难道,他早就知道,他的哥哥弟弟们会对他下手?
邢文昌给了觅吱吱一个笑容,很寻常的笑容,和他平时笑起来一样,“我已经习惯了。”
说出来的话却让觅吱吱震惊不已,什么叫习惯了,他的哥哥,他的弟弟要害他,自己的亲人要害他,这也能成为一种习惯?
“为什么?”她不懂。
“因为我是嫡出,他们是庶出,对于嫡庶之分,爹爹向来分明,所以我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邢文昌走到案几旁,点燃一支蜡烛,将手中带出来的一点药材烧掉。
一双俊眉蹙成一团,似是对这样的行为很是反感。
“放心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之所以能让你听到……就是告诉为了告诉我,我在府里待得时间太久了,该走了。”
邢文昌想回他的柴房去,被觅吱吱一把拉住,“我还是不太明白。”
听觅吱吱这么一说,邢文昌示意她坐下。
觅吱吱找个凳子坐下了,邢文昌也找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来。
“你可知道刑家是干嘛的?”
“做生意的?”
“你可知道做什么生意?”
“这个……”
“兵器!刑家是做兵器买卖的!”邢文昌着重了“兵器”两字。
“兵器?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是国家掌控的吗?”
“二十三年起,官方交由内务府查收,军需局也没淘汰,就已经开始自制了。”
觅吱吱转念一想,恍然大悟,这兵器就是部队的核心装备,刑家可以做军火生意,油水大,这要放现代,直接可以放富豪榜首啊。怪不得他的哥哥弟弟们要和他抢。
可以当接班人的话,这辈子吃喝不愁不说,简直可以过的天上有的地下无的。
这样一想,他哥哥和弟弟们的行为就能解释的通了,只是,觅吱吱还是觉得这些人可恶。
“那怎么办,你要搬出去吗?”虽然邢文昌解释过了,但是觅吱吱害怕万一,万一这次他们是动真格的呢!
邢文昌叹息一声,思索片刻,“等重阳节过完吧。我已经跟我的人说了联络点在这,这里是最方便的。”
也是,再换地方的话是非常麻烦的。
两人说到现在才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很久了,邢文昌率先反应过来,脸上满满的不自在。
觅吱吱也觉得该走了,正想出门时,只听外边一声熟悉的声音,“昌哥哥,你在屋里吗?”
觅吱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晴——天——霹——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