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 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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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绑票案,哦不,应该是被拐的经历,韶韵真的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回忆叙述的时候,总觉得某些地方有了点儿不确切,甚至这一次和上一次她给石清说过的,好像也有了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但她也没细究,大方向不错就好了,反正那些人被杀肯定是自己走了之后的事情,所以,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更加不知道什么线索才是正常的。

整个过程,沈墨专心倾听,而天香按耐着心中的疑问,让阿玉去端了茶来,坐在旁边,也跟着又听了一遍。

叙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很多事情不清楚的缘故,韶韵能够说的只是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其他的,原因结果什么的,都只能是猜测和道听途说,到底做不得准,也就没有说出来。

“沈公子与那孙适道是好友?”

好容易等到韶韵说完了,沈墨也表示没有疑问了,天香迫不及待地从旁探问。

“并不是,不过是受人所托。”沈墨轻描淡写地说,心底却有些疑惑,这件事哪里也牵扯不到洛辰,怎么他会插手?沈墨认识的师兄可不是那样热心助人的人,能够让他无偿帮忙的可是不多,师傅算一个,他算一个,旁的人,他这是为了谁呢?

潜意识地,沈墨看了韶韵一眼,想到两人在惠山的初见,那次洛辰也是在的,但那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他难道会因为曾经的打趣专门找到这个女孩儿,并且在其困难的时候提供帮助吗?

就算是提供帮助,但这样把事情直接查清楚的作风,似乎也……

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沈墨心里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竟让人有些气闷。

“那,不知沈公子是受何人所托,一上来就责问我家韵儿?”天香这话问得有些不客气,却也是为人母的维护之意。

韶韵领了她的好意,却为她这话抱着担心,这位沈墨沈公子怎么看也都是江湖人士,虽在小说的描写中江湖人总是恩怨情仇分明,仗义行侠豪爽的人物,但有武力,且不是自己朋友的人,就好像是拿在别人手中的刀,轻易触碰不得,谁知道那刀锋到底是向着谁呢?

能够谨慎对待便要谨慎对待,再说,不少小说中都说一些江湖人士有些古怪的脾气,谁知道自己哪句话就让他起了杀心,那可是挡都挡不住。

基于这种原因,韶韵才在一开始万分配合,甚至到了体察其话锋不对便立刻转向的程度。

沈墨再度致歉:“抱歉,是我口气不好,还望见谅。”

他听得韶韵称呼这女子为“香姨”,想来便是长辈一样的人,也许是她母亲的亲戚?他却是不好随便称呼,便含混过去了。

对沈墨来说,他虽然知道这世上有姨娘后母之类的存在,但那些人之间怎样相处,他却是不了解的,再加上天香和韶韵并不似普通的继母和女儿的关系,两人之间的主从,竟似以韶韵为主,这在一般的家庭中,显然是不可能出现的,若把女儿换成儿子,大概还说得过去。

“罢了,只要不是有意针对就是了,这段时间,我也真是心惊肉跳的了。”天香接到了韶韵的暗示,虽不知她为何示弱,但她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想到韶韵很多时候都显得很有见识,便听了她的,没再继续诘问。

“今日冒昧打扰,实是事出有因,还望勿怪。”沈墨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告辞离去。

等到阿玉关上了院门,韶韵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阿玉瞧见韶韵的模样,抿了嘴笑:“瞧姑娘这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度端方?”

鼓着的气势一泻,双肩不由就垮下来,腰背也不复挺直,再看天香,却有些无觉,拉了韶韵问:“这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让我问清楚了,咱们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却也容不得这种人上门来胡乱指责。他一个男子,怎么那么不讲究,上门就这般问话,当自己是捕快,要审犯人吗?”

一腔气恼全然抛出,听得出,天香对沈墨,除了对他皮相上的认可,竟是半点儿好感也无,连那丁点认可而来的好感,也因为其言语之莫名而抵消了。

“管他是什么人,只管好言好语送走就是了。”韶韵摆了摆手,再度坐回桌前,拿起茶盏就喝,只一小口便放下,“阿玉,帮我烧碗甜汤喝,说了那么多话,渴死了,这茶又恁苦。”

韶韵一家都不爱喝茶,这点儿茶叶还是过年时候别人送的,也不是什么好茶,左右邻里都是差不多的生活条件,谁也买不起多好的茶,又放了那么长时间,苦味好像更重了,反正韶韵是喝不惯。

这又不是在人前,便是喝不惯也要不懂装懂地品茗,在自己家里,韶韵的顾忌多少要少一些。

阿玉清脆地应了一声,乐颠颠去忙活了,上午时候天香和韶韵说悄悄话,把她摒弃在外,虽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在钱府的时候,她这等丫鬟也是有好多事情都不能听的,但在这里,不知不觉之间,她却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韶韵那么多事情都没有瞒过她,猛然间要把她排除在外,心里竟是有点儿失落难受。

这会儿听得吩咐,就好像是那有了奴性,不被指使不舒坦一样,高兴地笑着就去忙活了,竟是一点儿也不嫌这是给自己加了活。反正那甜汤一烧就是一锅,自己少不得也要分上一碗,何必那么不痛快?

“难得糊涂,有些事问那么清楚做什么?”韶韵这会儿琢磨着,这人可能是洛辰找来的,心情又有了些不一样,言语就愈发宽容了,但见天香还是忿忿不解的模样,便道,“我看他那样的人估计是江湖人,那些江湖人仗着有武功,总爱打打杀杀的不说,还有不少是脾气古怪的,咱们何必为了一时的口舌而犯了他们的忌讳给自己惹来麻烦,好好打发出门就是了,多说两句好话,对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必呢?”

对韶韵这种广结善缘的做法,天香也不是不能理解,没有势力没有武力的人就是这样无奈,想想那气也没了。

“姑娘竟是比我明白,这么多年安逸,我竟是忘了……”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自打天香跟了韶志这个不上进的,她自己的进取劲儿似乎也没了,偶尔也有些迂,一如刚才,这会儿醒悟过来,又有些喟然叹息的模样。

白得了句夸奖,韶韵却也没有高兴的神色,正好阿玉的甜汤端上来了,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接过勺子就开始喝。

“你也去喝一些吧。”

“哎。锅里还多着呐,香姨可要喝?”阿玉没有马上去盛,问了问天香。

天香情绪一转,笑着说:“那好,给我也来一碗吧,看着韵儿喝得香甜,我竟是也嘴馋了呐。”

等到阿玉端了两碗甜汤过来,天香招呼着她一同坐下喝。

“中午可要吃什么饭呢?看这样子,你爹爹又是不回来吃的了,还是咱们娘仨凑合着吧!”天香喝碗甜汤,一抹嘴想到了午饭问题。

“随便。”大半碗甜汤喝下去,韶韵喝汤的速度愈发慢了,搅和来搅和去的,竟是有了些喝不下的样子,“我现在还不觉得饿,不然就不吃了吧。”

韶家吃饭一向不按顿,或者说韶韵吃饭一向跟她们时间不同,听到韶韵这么说,天香也没勉强,说:“行,什么时候你想吃什么了再说。”转向阿玉又问,“你要吃什么?”言语之中,也是没有把阿玉当丫鬟看的意思。

阿玉说:“既然姑娘不吃,咱们也不麻烦了吧,我看早上还有些小菜剩着,中午不妨做些米饭来,就着菜,也是一顿了。”

比起钱府那种饭食定例,阿玉还是比较喜欢韶家这种“随便”。

“行,就着么着吧!”说话间定下了中午饭,天香便跟阿玉一起往厨房去了。

韶韵决定不吃,便一点儿也不参合她们的事,自己转回了房中午睡,吃饱了就睡,真是幸福的生活啊!

做米饭哪里用两个人都在厨房?

阿玉手脚麻利地往灶膛里加了一把柴火,换了一个锅子,边淘米边和天香说话。

“嬷嬷那里到底是怎么说的,那边儿怎么没个消息?”天香有些急,这么些天出的事情可真不少,哪一件都让她觉得麻烦,韶志那件事尤为棘手,虽韶韵说得简单,但天香考虑的却还要更多一些,韶志若是没了好名声,难道韶韵的名声就能好了?她可是还要出嫁的啊,又在这样的年龄,真是……

阿玉不慌不忙地把洗好的米放入锅中,又加了些水,“不是早就说好的吗?要让世子主动求娶才是,这样姑娘也不至于被人看轻,也正是世子困顿时候,方才更能多得些看重,我都听说了,郑王已经起兵了,若是郑王能够当皇帝,咱们姑娘,也是太子妃了呐!”

太子妃哪里有那么容易做的?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室,一个小妾,顶天了也就是个侧室,能够混个侧妃就是到头了吧!

天香并不糊涂,没有被这样的话迷昏头脑,却仍是忍不住想自家也能够成为皇亲国戚的那一天,嘴角一翘,乐了起来,她这一辈子,是注定没有子女的,跟韶韵相处的虽不好,却也说不上坏,那丫头又是个心软长情的,只要自己不可着劲儿地折腾,她纵是再不喜欢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

想到这么多年母女二人之间暗地里的较量,又是好笑,那些小手段,一点儿毒辣处都没有,倒是透着幼稚,更多时候,她还只跟韶志闹脾气,却是无视自己的,看着也不是那种糊涂样子,若想从她手上混些钱财,只要她有,应该不至于太吝啬。

正是出于这样的了解,天香才着意把她送到更好的地方,若不然,这京中的富家子弟多了,更多的是那种嫖赌无忌的纨绔,若是天香真的只为了钱,也不用这么费力要找那个郑王世子,这也是想要给韶韵体面的意思,却不知,这当小妾的体面可不是韶韵想要的。

“不急,总要多遇见几次才算有缘。”盖上锅盖,拍拍手,阿玉胸有成竹地说着。

天香见状,也不好多加催促,叮嘱道:“只你紧着些就是了,我还是信得过你的。”

“放心,我看姑娘与世子是良缘天定,早晚都要做一家的。”阿玉洗着手,一边说着一边思考怎样制造再一次的偶遇,最好没了那个洛辰就更好了,总要那两人一起说说话然后……想到了令人脸红耳热的地方,阿玉用手拍了拍脸颊,凉丝丝的井水让面上迅速降温,头脑一清,一个问题再度冒出,姑娘会不会不高兴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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