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绝处逢生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耳畔只剩下那呼啸而来的寒风,冰冷的寒意以及随之而来的恐惧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好像似本能一样把自己的身体贴近了护着她和她一起掉下去的夏建华怀里……

下坠的时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紧接着,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飘了出去,头晕乎乎的,“哗啦”一声巨响,身体被紧接而来的撞击力打的更加难受。原先围绕在自己身上的冷飕飕的寒风突然转变成了刺骨的寒气,她觉得自己好像身穿单衣被扔在了冰天雪地里,太冷了,身体快要散架了,每一处的肌肤,每一处的骨头都好像被冻僵了,麻木了,好痛,好痛,是不是就要解脱了,还好是死在了宫外,没有死在那个污秽的皇宫里面,是不是可以看到娘亲他们……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一年自己好像只有六岁吧,有一次义父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条银鱼,全身泛着银光,非常的漂亮,义父宝贝的不行,就把它养在后院的池塘里面,每天都用最好的食物喂养它。她每天都想要去看那条鱼,可是义父不允许,总是说那条鱼怕生,见到陌生人就会躲起来,怎么叫也不会出来,还会受到惊讶……她不相信。有一次,她趁着义父和义母不在家的时候,就偷偷的跑到池塘边,拿着义父平时用来喂它的精肉,在池塘边小声地呼唤着,可是那条鱼就是不出来,她努力的探出头去,终于,一个跟头,栽进了池塘里面,那时正是寒冬腊月,池塘里面的水冰冷刺骨,她在里面奋力的挣扎着,努力的向上爬,可是为什么就是触不到水面,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浅的池塘今天怎么会这么深呢?好冷好冷呀,这是让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那种冰冷而又窒息的痛苦。

义父、义母、爹爹、娘亲,快来救怡儿,她好想这样的开口呼喊,可是冰冷的池水灌进了她的喉咙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的越麻木,力气渐渐的消失了,她闭上眼睛,不再挣扎,慢慢的沉了下去。

忽然,一道温暖的气息靠近自己的后背,她觉得自己坐在火炉边,热量慢慢地从后背传遍全身,浑身暖洋洋的,好舒服呀。

记得那时候在夕阳的余晖下,义父刚刚从山里面采药回来,就去她的房间里面找她,她却不见了,义父非常震惊,在竹居里面找了个遍,又慌慌张张的跑到池塘边才找到了差一点就要淹死的自己。之后,义父惊慌失措的把自己抱到小屋里面,立刻用自己的内功为她驱除寒冷。义父的真气带着一种温暖的力量,流遍全身,好像全身都被温暖的流水包围着,让自己一下子就从寒冷中恢复过来。就好像现在一样,沈心怡本能的靠向身后的热源,希望能从那里得到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渐渐地远去,意识伴随着浑身的剧痛开始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间,痛楚清晰地占据了自己的全身,好久好久之后,沈心怡努力了好几次,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黏住了,挣扎了好久,一丝光亮渐渐地透了进来。

首先映人眼帘的的是一双黑亮的眼眸,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见到沈心怡醒来,那双泛着冷清神情的眼睛刹那间透出狂喜之色。

原来朦朦胧胧之间看到的那双充满关切之色,不是义父的,而是眼前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沈心怡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头好痛,她又昏了过去。

夏建华看着沈心怡睁开那双让她沉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振翅一样,煽动着翅膀,心里面狂喜,可是好心情还没有持续多久,她的眼睛又闭上了,夏建华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这闭上的眼睛沉到了谷底。

应该怎么办?谁能告诉他?

他抬头看看四周,他们两个人都是从上面的悬崖上摔下来的,半空之中他有好几次想要抓住藤条,可是两个人的重量,藤条承受不住,几次的延缓之后,他们两个人还是掉到了悬崖底部。

但是他们两个的运气还是非常好的,悬崖底下竟然有一个湖泊,他们两个都掉进了湖泊,这才死里逃生。

他使尽全身的力气,才挣扎着游上了岸边,勉勉强强的找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山洞,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安置了进来。他的后背上被那些袭击者狠狠地砍了一刀,伤口很深,但是万幸没有伤及要害,而且幸好里面穿着御赐的软甲,为自己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可是被水浸泡过的伤口此时火辣辣的疼。

春寒料峭,湖水冰冷刺骨,两人的衣衫都被湖水打湿,随身的火折子也不能用了,自己有武功,不怕寒冷,可是沈心怡怎么办?她一个弱女子,受了惊吓又落水,看她这样只怕是陷入了深度昏迷,如果放任继续下去,只怕会……他摇摇头,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他的心好像更痛了,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样就死去的。

他扶正沈心怡的身体,双掌紧紧的贴在沈心怡的后背上,源源不断的真气注入沈心怡的体内。

沈心怡觉得自己的身体又一次温暖起来,是义父来了吗?

夏建华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气在翻滚,刚才他把沈心怡带到山洞的时候就已经为她输过真气,所以沈心怡才会短暂的醒过来,这样纯粹凭借着本身的真气来调动人体内的生机的办法是极其耗费内力的,如果对方也是身怀武功的人还好,可以使两人内力同时引导运行,可偏偏沈心怡是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寒气森森的山洞里面,阴冷无比,可是夏建华的头上却是满头大汗。

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连一阵的泛起像刀绞一般的痛感,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头也晕得厉害,再也撑不住了,鲜血从嘴角溢出,散乱的内息带起一种火辣辣的剧痛从丹田刹那之间流窜到四肢,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掌控,力气尽失,无力地倒向地面。

和敌人大战之后,他的内力已是所剩无几,此时又为沈心怡强行渡气,就算是绝世高手也支撑不住的。

他屏息凝神了片刻身体好像还是不能动弹,微微运转内力,就觉得丹田剧痛,竟然连一点儿真气都提不起来。估计是因为强行运转所剩无几的内力,使得他有点走火入魔了。他苦笑着想,看来自己这一次是受伤不轻呀,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痊愈的希望呀。

他依然没有办法动弹,深吸了几口气,可是每一次伴随而来的都是剧痛。努力了好几次,打坐调息,身体终于开始恢复了一些行动的能力,夏建华苦苦地支撑起沉重的身子,想要坐起来,就是这样的微微一动,靠在自己肩头的身体忽然滑进了他的怀中。跌落在怀里的身体散发着和梅花一样的香气,清冷中透着轻柔,夏建华突然愣住了。刚才他没有了力气,原本就被他用双掌支撑着的身体也顺势倒下,落在了他的怀里面。

沈心怡躺在夏建华的怀里面,她依然陷入深深的昏迷中,原本苍白的容颜显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长长睫毛此时微微的颤动,就好像他在忍受着痛苦一样,夏建华静静地看着她,不管是什么时候,她总是这样,就像是传说中的九天玄女,谪仙一般的人物。

夏建华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可是手刚刚要触到沈心怡,就立马缩了回去。

他愣愣的看着怀里面的人,他知道,自己应该放下怀里的她,远远地离开,就算是救护也不应该触及到她的身体,因为她是皇上的女人,是他永远不能去冒犯,也永远不能去萧想的女儿,可是人的心是不能管得住,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梦到初见她的场景,永远也忘不了的。在遇袭危机的关头,他只想到了沈心怡,就立马把她从马车之中抱了出来,还用手掌碰触到了她的身体,这已经是天大的不敬,够死上好几回了,还有现在这样把她抱在怀里面,还是这样暧昧的姿势,只怕是千刀万剐也难赎其罪吧。

想起刚才把她抱在怀里面,好像那血腥的厮杀也不再血腥反而透出无比的温馨来,这就是娘亲说的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

他想把怀中的人推开,放在地上,可是手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不听自己的控制,又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面。手不小心触到了那滑腻、清冷的肌肤,他的脸红透了,心狂跳不已。可能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像这样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面,他的手开始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驱使他,他忽然俯下身去,吻上了那淡粉色中透着青紫的双唇。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好像炎炎夏日里的冰雪一样,纯净的让人心惊,一丝又一丝的清凉气息中透着甘甜,在她的身上将这种气息发挥到了极致,为什么她的身子还是如此的清凉,为什么就是暖和不了呢?

夏建华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心怡,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一刹那间又好像是一生的时间,沈心怡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唔”,似乎就要醒过来了。

夏建华如同受惊一般立马直起身子。自己在干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的脸立刻红的像熟透的番茄,怎么会这样?

伴随着那一声轻呼,沈心怡醒了过来。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又一次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背上,让她的身子慢慢的暖合起来,然后黑暗之中好像有什么贴近自己,让她冻僵的身子渐渐地恢复了知觉。义父,是你吗,是你舍不得怡儿,又回到了怡儿身边吗。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宛城还是好好的,婉儿也是好好的,爹爹、娘亲、义母、姐姐、妹妹他们都好好的,都在竹居里面等着她,等着她醒过来,就能看到他们温暖如春的笑容,就能吃到好吃的饭菜,就能去山上玩,这一切不过是掉到了竹居的小池塘而已。没事的,没事的……

“义父,”沈心怡轻轻的呢喃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首先看到的是清朗俊逸的像刀刻一样的五官和带着欣喜的眼神,不过好像还含着一丝丝的慌乱不安,他是谁呢?

啊,她醒了,到底有没有发现呢?他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去看沈心怡的眼睛。

看着周围的事物,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呵呵,只是一场梦而已,那种温暖的感觉也随着梦醒而远去了。

往事一幕幕的像潮水般涌入自己的脑海里,对了,他是夏建华,御林军的副统领,是负责保护自己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仇人夏承志的儿子。

刚刚还是像流水一样清澈的目光,立刻就充满了冷漠,虽然她还是柔弱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可是她身上的气息却转变了,浑身上下透出清冷的意味,心好痛,为什么一醒来你就是如此的防备着我,这一辈子,我会伤害任何人但是唯独不会伤害你,他心痛的别过头去。

“夏统领,这是什么地方?”沈心怡用微弱的声音道。

呵呵,“夏统领,夏统领”晴天霹雳,这一声直直的刺进了他的心,觉得自己好像都不能呼吸了,忍着心里面的痛,声音里面含着颤抖和强行压抑的痛,脸色有些不佳,他道:“现在是在悬崖底。”

沈心怡没有力气去看夏建华的脸色是怎么样的,看着他还有些微红的脸颊,沈心怡转过头去,自己刚刚回到了小时候,寒冬腊月,为了看一眼义父养的银鱼,掉进了池塘,义父为自己用内力驱除寒冷,好舒服呀。后来她醒了,还是想要看那条漂亮的银鱼,才知道,在自己养病的时候,义母一生气,就把那罪魁祸首的银鱼给煮成了鱼汤,喂自己喝了下去。义父在一旁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说这是百年难得一见银鱼,应该用来炼制玉露丸,这样拿来做汤,真是暴殄天物,沈心怡回忆起来,对了,晕乎乎的时候是好像喝过什东西,可是一点都不好喝,难道那就是鱼汤吗,可是漂亮的银鱼做出来的汤可是不好喝呀。

想到自己的亲人,沈心怡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夏建华怔怔的看着她的笑容,她在想些什么呢?虽然她的眼神看向这一边,可是她的视线已经穿透了自己,也穿透了那黑漆漆的石洞,去了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她知道。

刚才的梦真的好真实呀,连自己紧贴着义父温暖的手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她的眼睛里面含满了笑,可是,这个梦真的是太短暂了。

寒风吹进了洞里面,空旷的山洞里面没有丝毫的遮挡,寒气让他们两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时候的夏建华才感觉到,胸口和后背的伤如同撕裂一般的剧痛,伤口又开始流血了,浸湿了好不容易才干了一点的衣服,一定是刚刚起身的时候太过于急切,使得伤口又裂开了。

沈心怡被寒风一吹,霎时间脑袋清醒了不少,想要看看四周,可是就是一个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她耗尽了力气,怎么也动不了。

夏建华看在眼里,想要上前帮忙,可是手刚刚伸出去就看到了沈心怡的眼神,虽然身体很柔弱,可是依然流露出不可侵犯的高贵姿态,无形之中就好像有一堵墙,把他们两个人隔开了。

沈心怡转动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暗褐色的岩石,四壁很是光滑,这里还真是一个山洞呀,外面就是波光粼粼湖水,原来是这个样子呀,她的命可真是大呀,掉下这么高的悬崖都死不了。

可是,好运气似乎只是暂时的,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飞快的流逝着。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自己的体质本来就不好,看看四周,没有火,更没有干净的衣服,这样的自己只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听到沈心怡的呼吸有些不对劲,再一看她的脸通红通红的,夏建华立刻意识到她发烧了,怎么办?怎么办?

前去相国寺朝拜的事情早就已经通知了寺庙,按照时辰计算,这时候的车驾应该已经到了相国寺,可是他们却没按时到达,不见了踪影,相国寺一定会派人出来寻找的,山道上搏斗过的痕迹,也不可能那么快的被抹去,可是要想找到悬崖下的他们,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因为,这个地方是一个绝谷,四周都是比都十分的光滑,十分的难上去,只有那些武功卓绝的人才可以来去自如。不能坐以待毙,看看沈心怡,只怕她连一天都撑不下去。

“我去外面找些吃的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不顾自己的伤口,逃也般的出了山洞。

沈心怡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背影上,他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血渗出来了,可是他自己好像没有察觉,那是因为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痛了吧。他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上面还留着激战之后的痕迹,身上只穿着中衣,只穿着中衣,啊,不对,他的衣服呢,直到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夏建华把披风和外衣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披风上面还有血迹,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沈心怡的心里面有了一丝的温暖,可是忽然之间想到了自己的亲人,想到他是夏承志的儿子,就想要把身上的衣服给扔的远远地,可是没有力气,她的手也太不起来,原来等死的滋味是这样的,她看着山洞顶苦笑道。(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恣意风流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弥天记农家娘子美又娇女配她天生好命嫡女娇妃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重生之为妇不仁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至高降临
相关阅读
替身皇妃:弃妃弑君甜心酷女和乐歌恶弟的“强宠”笑傲云端前夫请自重贴身恶魔田园八零后两禽相悦帝少大人羞羞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