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人这些日子让岑氏免了礼也没有执拗地要来给岑氏跟前晨省,所以向乐哥也许久没见到她了;只是丁夫人却比从前来得勤了些;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向六郎并不时常跟着她来,从前丁夫人都是为了向六郎才会偶尔在岑氏面前出现一下,可是如今却来得频繁;时常向乐哥来看看她娘都能碰到这位,多时都是温婉一笑给她打个招呼之后就停下了口走了。
“阿娘,丁夫人来找你做什么?”向乐哥看着那水蓝的背影心里有些莫名的忧;而岑氏则是不在意地说:“丁夫人的老母似是病了,她来请我准她回去看看。”
“可我老见到她来。”向乐哥抿了抿嘴,再想说什么时向乐书就来了,于是她也就收了口,跟着母姐一同去向荣院晨省了。
今日老郡君依旧是将三娘留下说了会儿话;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只是这些日子频繁地让她留下,而三娘回到品香园里也会独自闭门一会儿。
这会儿向乐哥跟着岑氏一同出了向荣院的门,就见到苏氏殷勤地看着向乐哥,开口得声音都带着甜问道:“五娘啊,这些日子楚六娘子没来找你么?”
向乐哥感觉有些不胜其烦,今日早晨她让蒹葭去门房看看时才收到了楚六的新来的信件,只这一会儿工夫就让苏氏的知道了。
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让自己面上显得不那么不耐烦:“儿还不知呢。”她笑了笑装了个傻,就见苏氏捏着帕子在她面上亲昵地轻掐了一指:“小鬼头,什么叫不知,真是越发滑头了。”说完她的眼珠转了一圈开口继续道:“若是楚六娘子再找你,帮三婶与她递个信可好?”
“三婶,你若有什么事一并写封信,我介时要给她回信时一起回了吧。”向乐哥无奈地话道。
“好的好的,就知道五娘你做事最利索。”苏氏得了口信倒也不吝啬与赞美,说完也不再说别的,扭着她的杨柳细腰就走了。
“哎……你三婶的事能做到就应了她吧,做不到也就罢了,不必太勉强。”岑氏看着苏氏的背影跟女儿轻道一声。
“没事的娘,我知道。”向乐哥微微一笑,回到清庭轩的时候将信展开,看到的是用宣纸写的信。
宣纸在这个时候还是个贵重的东西;普通的黄纸白纸十钱能买一百张,而宣纸则是五钱一张的价位。楚家虽说是富户,可是之前楚六娘传信来时都是用的普通的白纸;于是向乐哥扫了眼纸上的文字,大多是一些细碎的言语问她近况。而摸了摸这纸的厚度,向乐哥让人拿了柄小刀来小心地割开,果然,纸中藏着夹层,里面才是用一片薄页碎写的东西。
楚六娘大致说的是玉石一事。
前几日天现祥瑞的事情已经被传扬开了,只是因为同时也是在剿匪,所以事情就不似上一世那么轰动。可是仍旧是宫中有派出人去专门迎那玉石入皇城,所以如今那矿场里还被宫里来的人日夜守着,等着将玉石出来后送回宫中的一日。
楚家因此得了褒奖,因着帝王龙颜大悦,宫中朱钗宝器的采买差事也交给了他们,于是他们又在玉器的这头做了大,包揽了又一项采买的事宜。而楚六娘的这封信中书里则是在与向乐哥对口供,关于那玉石的事情她压下了长辈也就没将向乐哥供出来,可是关于分成的事情,她做三向乐哥做七;至于后续向乐哥提到收购玉燕阁的事情,她会用向乐哥分成里抽五成再做利用,至于剩下的钱统共五千五百六十二两不日会送到府上。
关于对剩下脚料的支配权她也说明了没弄到手,而且关于楚家那项硬规矩也大致说了说;大概意思便是收了玉燕阁之后希望向乐哥能顶上东家的名;日后银翘斋与玉燕阁的生意收成二人平分。
向乐哥也学着她的模样回了封夹了纸的信件;她想着或许如今楚家有在查楚六娘的信,于是她在面上的那层便照着楚六娘的那封细碎地侃了几句,内里得信页则是同意楚六娘的决定,并且将分成改作三七,因为她只是出资,重要的还是在运营和管理。
关于那些剩下的有银子,向乐哥麻烦她尽量不动声色地将钱送到恪王府去。
将信封好递给了子衿送去门房后向乐哥又动用了小虾去给郡主那去了张小笺,却莫名正好碰上了准备偷溜回府里给主子取东西的一竹,一竹看了眼这只呆头呆脑的鸽子,想了想将它抱了起来,顺手就带着一起回了夷人坊的小屋。
“这是什么?”荀绍生如今好的也差不多了,只是心口的那刀实在有些重,看着依旧骇人却不是之前那般血肉模糊的模样了。他明明是让一竹回去为他取那留在了府里的物件,怎么顺手还把这只呆头鸽给带了过来。
“奴看它路过,想着主子会有兴趣。”一竹丝毫不给情面地道破,惹得荀绍生尴尬了一下还是摸了摸鼻头接了过来,取下它脚下的纸笺,看到上面依旧是那勉强算是端正的字迹写着:“这两日会有人送银钱到府上,你替我先收着可好?”
抬头依旧是建平县主的名讳,落款的还是向五娘。
“嘶……这向家五娘到底做的是什么营生?她不是才十二么?怎么一会儿又是银钱又是书的。”荀绍生不解地看着纸条抿了抿嘴,抬眼去看一竹,一竹的眼触到了荀绍生的双眼便撇去了一边,束着手站在那丝毫不察觉的模样遭来了主子的鄙视。
“去吧,把鸽子给放了。”荀绍生将纸条塞回去把这只吃胖了些的鸽子递给了一竹并嘱咐了一句:“出了夷人坊再放,莫得让人当肉鸽给射下来吃了。”
一竹应了一句就抱着鸽子出去了,而为主子取来的物件留在桌上,用不起眼的粗麻布包裹着,却被荀绍生恭恭敬敬地小心打开,入目的是个檀木锦盒,而锦盒上挂着一只精致的小锁。
荀绍生从贴身的挂配里熟悉地由中间扒开,入目是一小金钥匙,伸入锁里,正好将锁打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