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自信在她身上还真没什么用处。
两人就那样闲聊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有时候又都沉默,顾琉璃偶尔还能听到敲门声,知道他一向繁忙,却不知道繁忙到这种程度,午休的时间竟然都还在工作。
想说挂电话,让他安心工作,那边拒绝了,一句淡淡的我想听你说话就让顾琉璃弃械投降,一个人在这边说着,而他更多是在听,然后偶尔搭上一句。
顾琉璃从不觉得自己是话痨,可是今天她的话却多得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顾琉璃一改之前的懒散,认真道:“二叔说,沐之晨之前是有过喜欢的人。”
那边执笔的手一顿,须臾放下手中的笔,往椅后背一靠,微微眯了眯眼,温声道:“还有什么?”
“没有了,不过二叔说她喜欢的人是在学生时期就有,而且不是学校的人,或许可以从她那个时候查起。”
她想要查,但人脉毕竟不如姬月珩,交给他效率会比自己好很多。
那边显然也明白她对自己这么说的意思,应道:“我会去查的,有消息给你打电话。”
“嗯。”
轻轻的应了声,顾琉璃还打算跟他说些什么,就听楼下传来警报声。
秀眉一拧,低声道:“有事,先挂了。”
姬月珩也听到了那警报声,小楼的设计一样,机关自然也一样,闻言说了声好,又叮嘱了让她自己小心点这才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顾琉璃来到楼下,以为又是顾珍珠母女想要进来,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顾书瑾湿漉漉的站在大雨里,因为机关她被迫停在那里进不来,但也没有走的意思。
本就蹙起的眉宇现在皱得更紧了,进去拿了把伞,这才又出来,跑到她身边,只是雨太大,一把伞根本遮挡不住两人,渐渐的顾琉璃的衣服也被淋湿了。
拉着不动的她就要往屋里走,顾书瑾却像是被定住了,站在那里不动,轻微的拉扯根本拉不动她。
沉着双目望着她,顾琉璃冷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书瑾不说,只是那微红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雨水还是泪水,倔强的紧抿着唇,也不看顾琉璃,就那么站着。
良久,就在顾琉璃觉得她是不是不会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那沙哑的声音传来,“钥匙给我。”
钥匙,她这个时候找自己要车钥匙!
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以开车吗?就算可以开,秋天的京城不比夏天,凉意嗖嗖,她现在全身湿透了,如果不快点泡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明天绝对的重感冒。
顾琉璃暂时也不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拉着她就要往小楼走去。
而顾书瑾像是杆上了。站在那就是纹丝不动。
“顾书瑾,你是自己跟我进去,还是我一棒子敲昏了你把你拖进去。”
听着那疾言厉色的话语,顾书瑾似乎没料到她会生气,眼睛眨了眨,沾着雨珠的睫毛闪了闪,有些委屈有些可怜。
看着这样的顾书瑾,顾琉璃想要严肃起来却又做不到,低低一叹,强行拉着她就往屋里走去。
这次,顾书瑾没有再反抗。
两人进了小楼,顾琉璃拉着她直接上了二楼,然后拿出自己平日里没穿过的衣服丢给她,指着浴室门,“进去洗一下,然后出来。”
那语气有着不可抗拒的命令式,让顾书瑾莫名的就听从了。
自己只是湿了一点点,索性就在屋子里换了身衣服,就坐在沙发上等着顾书瑾。
她是跟月明轩在一起的,却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回来,明显的是出了什么事。但顾琉璃没有打电话去问月明轩,她想听她先说。
只是,等了很久顾琉璃都不见她出来,不由皱了皱眉,就在顾琉璃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找她的时候,突然听到浴室内传来重重的一声,接着就是沉闷的哼叫声,几乎是立刻起身打开了浴室门,就见顾书瑾浑身赤裸的摔在地上。
没想到顾琉璃会突然闯进来,还没从刚才的痛楚中回过神来,立刻扯过手边的浴巾将自己盖住,长发盖住了面颊,整个人垂着,还不忘往里挪了挪。
就算是同性,顾琉璃也不喜欢赤身裸体的被人看到,所以明白顾书瑾的感受,见她没什么事,立刻退了出去。
森然的神情却因为这个小插曲而舒缓了不少。
不出一会,顾书瑾就换好了衣服出来,只是还没等顾琉璃开口,她又把自己的手伸到她的跟前,低声道:“钥匙。”
意思不言而喻,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离开。
嘴角的那丝弧度敛了下去,目光灼灼的看着面色苍白的顾书瑾,没有拿出钥匙,而是淡淡道:“你是不想提还是不想对我提?”
突然的询问让顾书瑾伸在半空中的手顿时一僵,看着顾琉璃的眼神变得哀伤莫名。
仿佛没看到她嘴角的那丝苦涩,顾琉璃又冷声问道:“我就当你是不想跟我说,那你是要准备跟谁说,梓琪?你妈还是你爸?或者你谁都不说,就那么憋在心底,等着它一天天的把你腐蚀,夺去你所有的快乐,让你生活无尽的痛苦当中。”
从第一眼看到顾书瑾,顾琉璃就觉得她是一个很自律的人,除非对她杀伤性很大的事情,不然她今天不会这么失控。
人总是要发泄的,而通过她的了解,能够让她互诉衷肠的人似乎很少,以前有月梓琪,可是现在月梓琪出事了,虽然会静静听着却无法给予真的帮助,她不觉得现在让她离开是多么正常而安全的决定。
不管她到底怎么想她这个姐姐,她是真的把她当做妹妹。
被问的愣在那里,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未干的头发丝还在滴着水珠,整个人有些茫然和无助,微有那紧抿的唇泄露了她的那丝倔强。
这样的顾书瑾跟自己很像。
姚晓晨也没有朋友,因为是私生女,再加上姚倩谊的有心破坏,微有的一个朋友就是苏芮,那时她真的认为是朋友的人,那种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后无处寻求帮助的无助、茫然、痛苦她比谁都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