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姬月珩再次回来的时候她也已经穿好,只不过睡衣下的她是真空。
拿过医药箱,姬月珩用棉签蘸了一些碘酒,就给她清洗着伤口。
伤口看着有些狰狞,却也不是很深,只是有些碎沙粘在了上面,要小心的清理掉。
因为他用的事碘酒,就算碰着伤口,只要注意力道也不是很痛,起码顾琉璃觉得这一刻她不觉得痛。
当把脚上的所有伤口处理好,已经是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在伤处抹了药膏,简单的打了个疤,姬月珩这才坐在她的身侧休息。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那还湿漉的发丝,这一刻两人都没有开口,却是没了指尖嬉闹的轻松。
顾琉璃静静的垂眸,似在想该怎么说或者说些什么,而姬月珩则是等着她跟自己说。
一个能在自己危急时刻本能求救的人,顾琉璃知道他在自己的心中的分量绝对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高。而且既然他派人在身后保护着,那么势必也该清楚一些事情。
只是她又该从哪里说起?
低低一叹,之前的月梓琪让她觉得心疼,心想着那样风花雪月的年纪却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有些想要尽力帮忙的想法,可当从沈少春那里得知她跟顾琉璃是比亲人还要亲的人之后,那份感觉又多了一丝愧疚。
她就觉得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她肩上的责任更重,不仅仅是占据这具身体后所想要对她爱的家人的弥补,还要肩负起这具身体身前所有的责任。
这责任有些沉重也有些让人无法承受,最起码她到现在都还无法完全的消化她跟顾琉璃的关系?
还有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突然——
顾琉璃抬眸认真的看着云淡风情的姬月珩,心理总有种他知道什么的感觉,“告诉你,你知道多少我跟姚晓晨的事?”
从进来的那一刻她就打算把今晚沈少春跟自己说的一切全部告诉他,只是她必须先知道他清楚多少。
隐约的,她觉得他像是早就知道她跟姚晓晨的关系。
抚弄着发丝的手一顿,须臾,姬月珩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只不过是干脆将她整个人都搂了过来。
“其实,我知道的也没有你今天从沈少春那里知道得多,而且也只比你早那么几个小时。”说完,姬月珩松开她,从桌面上那一大堆的文件中,翻找出一个厚实的文件夹递给她,“这些都是你和姚晓晨的事情。”
“这是那天我从你电脑上看到你查找有关她的事情,之后更是参加她的葬礼我命人去调查的。”姬月珩并不为自己私自调查她而隐瞒。
顾琉璃目前也不恼,怕是谁知道了也都会去调查,尽管这个被调查的人是自己。
打开文件夹,看着上面记载的内容,眸色不觉深了深。
原来——
她跟顾琉璃真的事很早就认识,而且早在十五岁的时候,他们都是天才儿童,被好佛破格录取,只可惜当时两人似乎有意隐瞒,知道的人也不多,而她们的相识就是在哈佛。
两个性格怪异的东方女方,定然是备受排斥的,尤其是你小小年纪却跟那些比你大好几岁的人同班的时候,她们俩成了异类,也因为这样,让两人很快成了最最好的朋友,两人的刻意低调让她们如愿的完成了哈佛的学业,并且同时回国。
之后顾琉璃回了顾家,仍旧是那个纨绔不化的顾家大小姐,而她则是在爸爸原配和姐姐欺负下,靠着自身努力考上当地一流学府的高材生。
只不过,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秘密来往,一各月会见一次面,然后两人轮流消失一个月,上面写的是去旅游。
上面却没有记载,两人见面干了什么,为什么要消失一个月?还有为什么要隐瞒着所有人。
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看着上面写着她跟顾琉璃的一切她却没有任何记忆?
“这些资料从你身上下手根本查不到,还是从姚晓晨的身上才查到这么多。”指着那上面写的信息,姬月珩知无不言。
当今天看到这些的时候,又接到白虎的电话,知道沈少春将她接走,他就猜到沈少春势必是要跟她说这些。
毕竟她那么明显的针对沈氏和沈嘉奇,而知道一些事情的沈少春走投无路必定也会用这些,换取沈氏跟姬氏的继续合作,就算这最后的决策权在姬慕白的手中,他相信只要顾琉璃愿意仍旧可以让两家继续合作。
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暗中还将姬慕白请了过去,对于他的用意也有些明了。
“对于这个,我没有任何记忆。”为拧着眉,顾琉璃如实道。
当初调查也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出事跟他们脱不了干系,却不想这中间还有着这样的牵扯。
事情往往都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让人应接不暇。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晚了还任由沈少春的一句话就上了他的车。”
“你知道当我听到她说有关姚晓晨的事情后我的茫然吗?我从不觉得失去记忆有什么不好,可那一刻我恨透了自己什么也不记得。我觉得那一刻我的无能的就是一个牵线木偶,而那些知道我的事情的人就是那牵线的人,我必须得按照他们的指示去一步步的走,那一刻我恨不得毁了自己。”
那样的被动,那样的由着人揉圆搓扁,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我知道。”姬月珩仍旧还是那三个字,可此刻却饱含着心疼。
谁也不知道,当看到她完全不像是顾琉璃随着自己的开门而倒下的那瞬间,他看到原来那双澄澈的眼睛当时的茫然无措后的心疼。
她从来都是个坚定而执着的人,也不会被轻易打败,可那一刻的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所有的信念都被打碎了,似乎那让她唯一坚持的东西也没有了,那样的人,没有坚持的人她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我从沈宅出来,一个人走在街上,却又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我想找个人陪我理清头绪,却发现无人可找。”那一刻的恐惧,谁也不会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