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
刘姨娘见喻歆不接话,也不知道她听懂没听懂,脖子一仰便将肚子里的话全部吐了出来:“太太肚子又容不下人,婢妾知您与斌哥儿亲近,今日您又说及提斌哥儿当东家,他是老爷的亲骨肉,将来总得要接管老爷的生意,只是他顽劣调皮,还请歆姐儿日后多多教导他。婢妾无他求,只求歆姐儿能多照着斌哥儿,婢妾待斌哥儿谢谢您的恩德。”说着就咚地跪了下来给喻歆磕头,喻歆最看不得这磕头的礼,连忙扶她起来。
“刘姨娘又说糊话了,斌哥儿自然有太太照看着,哪容我操心?天色不早,刘姨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喻歆沉着声道。
刘姨娘听喻歆拒绝不由的急了,拼命说着好话,就是想让她多关照着苏斌。今日的事情府里上下早就传了开来,素来闷头不吭的二小姐生意手段竟然如此高明,而且她对太太明着说要让斌哥儿接管生意,那就是有意提斌哥儿上位,她忍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终是等到了这一刻,之前有方氏压在头上,如今有喻歆帮衬着,喻歆嫁后又有知州府撑腰,斌哥儿定能坐稳少东家的位子。
喻歆却是不予她留余地,当即就喊人进来,让向萍扶刘姨娘回去。其实刘姨娘为了苏斌并没有错,只是她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喻歆没将刘姨娘的事放在心上,却是有人惦记上了,方氏将屋子里的物什通通砸了个稀巴烂,气得全身真哆嗦。
“小姐,您身子还未好,莫要气着了身子。”金妈妈在一旁劝着,方氏不听,拍得桌子直响。
“坏了身子又如何,有谁会在乎,我劳心劳力管着家得不到老爷一句好,他倒是到处拈花惹草,搞得我两面不是人,他死便死了,如今连小妾生的都欺到我头上,我在这个家还有什么地位。”那个该死的李磊,她还道他机灵,不料却拖了她的后腿,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的。
金妈妈慌忙捂着方氏的嘴,“小姐切莫糊说,教人听了去就麻烦了。小姐心太急了,老爷如今生死不明,此事暂且不提,二姑娘护着五爷又如何,迟早她是要出嫁的,先让她蹦跶几天,老夫人是个不管事的,她走后,苏家还不是您说了算,且看着罢,到时再下手也不迟。”
方氏听了也是这个理,喻歆那丫头迟早是要出嫁的,但一想到她那婚事就想起喻晴,每日每夜地闹,着实让她头痛不已,便又说道:“唉……喻晴那孩子仍是不死心。”
金妈妈想了想,附在方氏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听得方氏连连点头,但又不禁有些担心:“若是对方看不上喻晴可怎么办?”
“三姑娘天资聪颖,又能说会道,之前那是被二姑娘蒙了眼,没了她,那些夫人们定会瞧上三姑娘的。”接着金妈妈又说了些好话,将喻晴赞了个天上有地下无,方氏听得眉开眼笑。
接下来的三日,依然没有苏老爷的消息,苏府上下一片愁云压抑在每个人心里,主子心里不得劲,做下人就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战战兢兢。
而喻歆与苏斌则是与许掌柜一起将之前恶意拖欠账目的铺子走了一圈,苏二小姐对战佟老板的事情不仅苏府上下知晓,连天宁城也传得沸沸扬扬的,收账倒也还算顺利。个个都道喻歆好本事,喻歆只是笑笑,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希望苏老爷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好将这个担子还给他。
旁人都羡慕她,她只觉得是一种负担,的确如此,商场上尔虞我诈不比宅院里的少,激烈黑暗之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她身份尴尬,可谓是内忧外患,内忧肯定是指方氏和喻晴了,她们没少给她绕绊子。
不过帮着做生意她倒是自由不少,起码出府不用经过方氏批准,她也就趁机发展起自己的生意来。与郑老实见过面,瞧着也挺老实的一个人,试过他做的菜,味道倒是不错,又问了他懂不懂发面,郑老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炒菜他是可以,但要说到发面做糕点,他也是从旁偷了师学了个半吊子,自然不敢在东家面前班门弄斧。
喻歆瞧着挺不错便将他留下了,允了他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只要无大错便不扣工钱,做得好还会有奖励,郑老实先前总听红菱说了不少喻歆宽厚心善的好话,更是欣喜的应下了。
在古代还是头一次做生意,很多行情都不晓得,头一天就让郑老实打听一下铺子怎么个租法。郑老实也不负众望,很快就送来消息,“城区闹市里有两间铺子出租,一间室内宽敞,厨房工具齐全,一个月五十两银子,另一间铺子虽也是里外两间,但却是里大外小,所以无人愿意租它,一个月三十两银子,租期均是半年起。”郑老实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着。
喻歆脑子转着,即使她不愿意,终归她也是要出嫁的,如今六月,半年为期就是到来年正月,虽未议定出嫁日子,只说等她及笄后,如此正好。当下又问了些铺子租约的签法,拿了银子给郑老实就让他去办。
郑老实不敢接,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超过五十两,这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他哪里敢接了。红菱看了剜他一眼,直骂他是个死脑筋的,姑娘愿意交予他办那是信任他,偏得他还计较这些。
喻歆也不恼,便让红菱与他跑一趟,将事情办好再回去,红菱听了红着脸就跟了出去,远远的还能听到红菱的唠叨声和郑老实憨直的笑声。流云听了也捂着嘴直笑,喻歆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你也思春想嫁人啦。”喻歆如愿地看着流云涨红了脸,跺着脚跑了。
郑老实和红菱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半天不到就拿了租契回来,看着郑老实三个字喻歆又将租契交给郑老实,这是她要求的,租契上不能留她的名字。喻歆铺了张白纸,端着毛笔沾了沾墨水便涂涂画画起来,红菱和流云都好奇地问道:“姑娘,这是啥?”
喻歆将纸拿起来吹了吹,待墨干后才递给她们:“这是个烤炉,跟烤鸭子的差不多,不过要多制几个活动的铁架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