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感觉越来越不好,一颗心似要跳出来一样。
可是候仕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开车,等到上了高架,他才慢慢吐出一句:“姥爷,去了。”
像是被人闷闷的打了一棍,她痛得没办法开口,只能不可置信地望着候仕男。
“脑溢血,去得很快,走的时候还叫着你的名字。”
她只能忆起当年他脸上的惆怅和萧萦,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说:“又要走了,又要走了,我的少卿还这么小。”
她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可是她却没有哭,也没有回国,第二天就随同学飞到莫斯科去参加了冬令营。
她在冬天的生冷的空气里穿得厚厚的去爬冰山,很硬,很厚的一层,脚尖的冰刀每一步踩在冰上都发出“咔咔”的声音,像在她心里烙了一个大洞。她爬得很快,是最先到顶的,同伴一直叫好鼓掌,然后就看到她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上面滚了下来。
幸好穿得很厚,又被救生的蝇索给套住了,身上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只有跌进心里的疼,闷闷的,像伸进去的一只手,慢慢的拧着最柔软的地方。
一个星期之后她回到学校,申请了住校,又把钥匙还给了大舅,这样的反常,居然惹得舒沐苔都抽空打电话来问了。
她只是沉默。
过了很久她才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这种闷闷的痛,又成了最开始的那个莫少卿,没心没肺的笑,没心没肺的笑。
可这种痛却像是一个旧疾一样,没有消失,不过是藏匿在了身体的最深处。只要一点点的伤害,又能将这种痛唤醒。
沈蓟年,他不过一句话就做到了。
莫央觉得冷,觉得累,好像想了太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到。嘴里犯苦,那种难堪的感受又回来了,反反复复的哭,闹,想要抓住什么去填补心里那空了的角落。反反复复的做梦,醒过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记起。
她不知道丢了的东西在哪里。
只能一直找一直找。
浮华一梦,不过虚无。
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吊在头顶的水晶灯饰,恍恍惚惚的,才明白原来是回了慕昭宇的公寓。
繁蓝的窗帘拉住了,只余墙壁上一盏小小的灯亮着,显得温馨又舒适,她推被而起,发现自己早换了睡袍,她心里高高低低如坐过山车,连是谁帮她换了衣都不知道,又还是慕昭宇的那一件。心里其实很窘。
他高她许多,所以袍子长长的裾角就拖在地毯,曳地无声,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开门下楼。
慕昭宇在坐在客厅里,背对着她,似乎在看文件。
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壁上的电子钟,居然是正午,这个时候慕昭宇在家,是少有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