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一只柔软的手扯住。
她低下头,看到清秀的面孔,颇有几分眼熟,可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对方开口:“大嫂。”
那样熟悉的腔调,除了沈蓟年的那群小家伙们,再无他人。
她挑了挑眉。
“真好,你也是来看阿哥的吗?他烧得很重…昏过去好几回了,又不肯吃药……”小女生怯弱的语气有几分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双小鹿似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望着她,“我不是故意的。阿哥说不可以再烦你,可是,你来看他的,没错吧?”
这样的语气,让她不忍拒绝。她蹲下身子:“你阿哥什么时候病了?”明明在江城还见过那样子的他,精神抖擞,活力四射。顶着薄雨坐在微凉的空气里吹埙。
“啊,很,很久了。”似乎没料到莫央会停下来和她说话,小脸微微的红着,“医生说不可以出院,可是他偷偷走了,回来之后就又加重了。”
莫央瞬间了然。
原来是她错怪他了。真的是病得严重,她才会被那群小家伙找上门。可是,深夜相候只为一个解释,在薄雨里行走,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牵连别人为他担忧,又是何必?
她不认为。只要她去看看他,他的病就会好。
手上热辣辣的疼痛让她觉得头晕。她其实是个很怕疼的人,可是被这样的温言软语牵绊,她实在没办法走开。
处理完手上的伤口,她牵着小姑娘的手去看沈蓟年。
楼下很嘈杂,交谈声,哭泣声,电视声,声声入耳。可是到了沈蓟年住的那一层,反而清静。人少,显得空荡荡的,因为下过雨,还可以听见水滴缠绵的声音,迤逦着从窗口滴滴答答的落下去。
沈蓟年睡得很香,英挺的脸上很苍白,头深深陷落在白色的枕头里,睫毛刷子一样,长长的投下阴影,嘴还微微的嘟着,唇角有笑,露出一点点酒窝,睡态香甜。
他住的是专用病区,房间布置得很豪华,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病房很大,可是堆满了鲜花和果蓝,显得略略拥挤,莫央立在这些色彩斑斓的鲜花里面,有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办。
仿若时光倒流,这样的睡态,其实很像阿年。
无数个那样的早晨睁开眼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他很爱把头埋在她的肩胛上,唇触着她脖颈,心和心贴在一起,每一个呼吸,都可以感受得到。
可是目光落到那张陌生的脸上,她就微微笑了一下。
时光隔开天堑渊崖,她就是跨不出去的那一个,除了投身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她还可以转身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
沈蓟年睡得很警醒,莫央刚想离开,就看到他睁开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