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见面就吵一见面就吵,到后,干脆说不上话。
是他的错,他不仅没有做到最初的诺言,好好保护她,反而把她抛向这样的深渊。
他在黑暗里饿得虚脱,渴得虚脱,可偏偏抬起手来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声音中,他听见凌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他躺在坚硬的床上,没有力气起身。
门被“哐哐当当”打开,然后他听见魏抚征的声音:“去,带慕少出来。”
慕昭宇半眯着眼,因着长久的黑暗渐渐看不清来人面孔,等到他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明,却看到魏抚征手上系了白色的素花。
他心里那个摇摇晃晃跟云梯一样的角落轰然坍塌。
他紧紧捉住魏抚征的手,力道之大,仿若要泌入骨髓:“魏叔,二妹怎么了?”
魏抚征眼内闪过复杂的神色,似憎恨,似惋惜,似无奈,最后化作一抹无比的悲痛,他只是看着他,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对着扶着慕昭宇的两名卫兵说话:“带走吧。”
他被带到一个小型的铁房子,一面长桌,三把高椅,然后其余三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刑具。他被羁押着,手脚扣在了正中心的架子上,然后脸被蒙上,背上一凉,整个背部暴露在阳光下。
他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四周的状况,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有人过来的脚步声。似乎有人低声交谈,喁喁私语,他听不清楚。
然后是熟悉的声音,魏抚征,他高声叫道:“慕昭宇!”
他答:“有!”
魏抚征对着行刑手敬礼,命令:“开始行刑。”
“是!”
在凉水里被泌柔软过的鞭条在行刑手专业的手法下精准的敲打在他背上,开始是冰凉的水意,到最后是热辣辣的痛苦。一鞭一鞭,从来不会落在相同的地方,那种痛开始由肌肤沁入骨髓,漫进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旁边只有监军高昂的语调:“…五鞭!…六鞭!……十鞭!…十一鞭!……”他只觉得意识昏沉,整个人被放在火山口一样,被无边的大火灼烧。
在此时他却仿佛在时间的罅隙里听见蝉叫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欢快的唱着夏日的颂歌。
这样的时刻不知过了多久,十五鞭,他终于听见行刑手的声音:“报告!执行完毕!”
魏抚征还礼,然后和另两位监刑者走了出去,他的头罩才被拉开。
整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还留下刚刚肃穆的气氛,热辣辣的痛楚在他身体里叫嚣着,他被人从囚架上放下来,半倚着被人掺了出去。
到军区门口,他看到慕离旭和傅尚景等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