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怪她命不好:怎么偏偏闯进了这样的地方?
她脸色苍白,倚靠着冰冷的金属器材,完整的语句终于开口:“慕昭宇,我在军用训练基地,如果你半小时还过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怒吼,可是意识昏沉,渐渐觉得痛苦,她觉得自己跟当年过生日的时候醉酒的样子有几分像——又冷又热,颊上眩红,脑中迷迷糊糊,可是觉得难过又欢喜。
意识不明,可回忆却渐渐清楚。
她就只醉过那样一次。
那时候她过生日,自己从伦敦偷偷跑到川阳去找阿年,什么都不带,也不肯打电话给他,下了飞机就去他的学校找他,计划着要给他一个惊喜。
她还记得自己穿了一身白色的绸缎洋装,脚上是粹了钻的细跟凉鞋,冰凉的带子缠住脚踝。她在同宿舍女生的怂恿下打扮成这样来找他,心里又期待又忐忑。
是周末,人很多,比肩挨踵的结伴而行,她去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满满都是期待。
只觉得余下的都是幸福。
阿年是学生会主席,又是校委代表,学校分了一小套房子,像是一个独立的小楼矗在那里,反而安静,偶尔有人来来去去,阿年并不在家,她就坐在他宿舍前的石凳上等他。小楼面对着花园,因为是初夏,还有烂漫绽放的樱花花瓣一点一点飘下来,落在她身上。
她从黄昏等到晚上九点,等了他差不多四个小时,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到最后脚都麻了,她很沮丧,站起身来就看到他背对着她的方向站在路灯下亲吻一个女生。
他的手握在她的腰际,她的手环住他的脖颈,密密的亲吻,还有晕黄的灯光撒在他们身上。
她觉得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站起身来就要走。可是脚麻了,她一下子跪倒石子路上,“扑通”一声发出声响。她抬起头去看,苏蓟年终于回过头,却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亲了一下那个女生,才慢慢走到她面前:“你怎么来了?”说完伸出手去。
她没有说话,只是自己站起来,看都没看跌得发痛的腿,紧盯着苏蓟年的眼:“今天是我的生日。”
苏蓟年似乎是笑了一下:“生日快乐。”招手让等在不远处的女生过来,牵过她的手跟她解释,“这是莫少卿,我妹妹。”又抬起头跟莫央说话,没有介绍身份,只给了简单一句:“这是嫆嫆。”
嫆嫆果然笑了:“原来是你妹妹,蓟年,你妹妹真好看。”
她隔了大洋远渡而来,料不到他给了这样一句话,立刻瞪过眼去反驳:“我不是。”
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好好好,不是不是。莫小姐,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法国料理好不好?还是潮洲菜?你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想吃家乡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