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的街道上人很少。
因为下雨,护城河里乌篷泊在岸边,偶尔,可以听见少年们欢快的笑声。几家船头,还有老叟垂钓。
苏姨并不是江城人,莫央出生那一年,带着两岁的苏蓟年搬来江城。
在这样的小镇里,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到来,传说可以有很多种,所以,要打听她的墓地并不困难。
她走了一圈,发现都是新面孔,可是苏姨的传说还在。
买了束花,她走去。
墓地建在山腰,石阶铺成的道路清理得很干净,旁边绿树掩映,她没有打伞,顶着薄雾拾阶而上。
脑袋里有些乱,眼前的片断是凌乱的。
关于苏姨,关于苏蓟年。
那些让她不能忆起的回忆像是潮水般一幕幕在这清冷的雨中自己开了闸,她随着记忆起起伏伏,始终无能为力。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苏蓟年是苏姨的儿子。
宿仇结在三岁的时候,因为争夺苏蓟年手里的熊猫钥扣,她抓花了苏蓟年引已为傲,迷倒无数少女的小脸蛋,苏蓟年以压倒性的姿态将她扣在身下,打红了她的小PP。
这些是后来从苏姨嘴里听来的。
不过那时候的他们,已经好得像是连体婴儿一般了,谁还记得那些陈年往事。
苏蓟年帮她打遍江城,人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历害的跟班,怕极了她,从此她就是江城的孩子王。
直到遇到历害的对手。
那是高年级的一个学长,追国中的她好久了,她曾经当着全校人的面拒绝,让他丢了面子,于是约了帮手,到学校后的巷子里约她谈判。
年少又轻狂,她不服软,直到对方动手才觉得势力单薄——苏蓟年被他两个身强体壮的帮手压在地上,学长当着众人的面索吻。
苏蓟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挣开钳制,一拳挥到学长脸上。
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役很快展开。
苏蓟年不要命的打法吓到众人,直到听到纷乱的脚步声离开,才放心大胆的累趴在地上。
此后的结果是苏蓟年被苏姨罚跪佛堂两天。她被禁足半个月。
那是第一次,她为自己的年少轻狂感到后悔。
不是因为禁足,而是后来苏蓟年带伤罚跪,高烧不退,在佛堂晕倒。额角磕在神案上,留下硬币大小的疤痕。
她曾经歉然地看他,苏蓟年只是笑笑,安慰着她:“男人有了疤痕才叫真正的男子汉,干么像个小白脸一样在乎脸面?我又不靠它吃饭!”
她第一次觉得苏蓟年把她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不是曾经以为的他对她的好是因为她是莫家的小姐,理所当然的义务。
因为此事,莫父知道女儿在外的任性,于是两个人被家长们隔开,连见面都不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