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上官武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最后,他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梁松,沉声道:"梁松,我们的人出发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梁松小心翼翼地道:"回太子殿下,已经去了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我培养了十几年的人,杀一个纨绔公子,去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回来?"上官武不敢置信地道。
"殿下,要不,属下派人去打探一下?"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是,殿下,属下这就让人去。"
过了许久,梁松带了消息回来,他低声道:"太子殿下,我们的人全部不见了,丞相府内,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
"什么?这可是邪门了,这怎么可能呢?"上官武低声吼道。
梁松看了上官武一眼,低声道:"太子殿下,属下怀疑,我们的人全部遇害了。"
"遇害?那尸体呢?丞相府真的一点打斗痕迹都找不到?你没有弄错?"
"没有,我们的人潜入凌言住的院子,院子里面到处都是红绸,是为了明日凌言大婚而铺就的,也闻不到一丝血腥味。"梁松把打探回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上官武颓败地坐在椅子上,低声道:"梁松,也许,我们都被凌言给骗了。"
"太子殿下,您是什么意思?"
"凌言,也许根本不是纨绔公子,他也许比我们想到的还要厉害得多。"
"您的意思是,他这些年纨绔不化,都是表象?"
上官武点点头,沉声道:"是的,他骗了所有人。"
"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还要派人去杀他么?"
上官武摇了摇头:"我的七十二死士,已经死了一半,这个代价太大了,现在,只希望凌言不要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所为才好,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们树立了一个可怕的敌人。"短短两个时辰,不但消灭了他的三十六个绝顶死士,还把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梁松站在一旁,默默无言。
上官武不知道的是,凌言这辈子,只会是他的敌人,这是他的母亲二十年前种下的果。而他后来所做的事情,使得凌言更加恨他,日后更加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大婚的前一夜,沐瑶刚入睡不久,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因为,凌晨已经过了,已经迎来了第二日,正是她大婚的日子,她要早早起身,沐浴净身,梳妆打扮,准备让人抬上花轿,嫁给她的如意郎君。
沐瑶还在迷迷糊糊间,就被人拉着端坐在椅子上,全福人笑盈盈地走过来,笑道:"沐小姐,老身来给您开脸了。"
全福人是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女子,她脸上端着慈祥的笑容,看起来很是亲切,一张脸上已经留下许多岁月的痕迹,深深浅浅的皱纹呈现在脸上,她的笑容让人看着很舒服,很有喜感。
沐瑶抬头看了全福人一眼,努力扯出一丝微笑,随即点点头,又忍不住闭上眼睛,听说开脸的时候有些疼,毕竟是要把脸上的绒毛拔掉,说不疼是不可能的,不过,沐瑶实在是太困,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全福人也不恼,还是保持着她那慈祥的笑容。
全福人在沐瑶的脸上擦了一些白色的粉,然后就拿起搓好的棉线,在沐瑶脸上一张一合,沐瑶只听得脸上有细微的'嘶嘶';声响,是脸上的绒毛脱落的声音,一丝丝微微的刺痛传来,沐瑶的瞌睡虫也跑走了,倒不是因为沐瑶贪睡,而是因为昨夜里想到要大婚了,太过紧张、激动、兴奋、茫然,总之各种感觉都有,直到深夜里都没有睡着。然后刚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喊醒了,如今,脸上的刺痛倒是让她清醒了。
全福人手中棉线开开合合,用了半个时辰左右,总算是把沐瑶的脸清理了个一干二净,小菊体贴地拿了镜子在沐瑶面前晃了晃,估计是开了脸的原因,沐瑶只觉得自己的脸更加光滑了,还多了一抹淡淡的粉色,整个人似乎多了些娇态。伸手往脸上摸了摸,只觉得脸比平日还要光滑许多。
全福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笑眯眯地道:"现在时辰还早,新娘子先吃些东西吧,要不今日里可要到夜里才能吃东西,可是会饿的。"
沐瑶点点头,乖顺地应了,秋若和秋水端着膳食走进来,笑眯眯地道:"小姐,快点吃吧,要是饿着你了,姑爷可是会心疼的。"
沐瑶好笑道:"还没有拜堂呢,就开始改口了,你们会不会太急切了。"
秋若和秋水相视一笑道:"小姐,奴婢不急切,是小姐急切呀,也不知道是谁,激动得半夜三更不睡觉,拉着奴婢说了半夜的话来着。"不知道要成亲的人是不是都这样,自己总算是见识到了,秋若想想沐瑶昨夜里的情形,就觉得好笑。
沐瑶俏脸一红,假意生气地道:"好啊,你们两个竟然敢取笑我,待会我改变主意,不要你们陪嫁了,看你们还取笑我不?"
秋水连忙求饶道:"别呀,小姐,您可千万别抛弃奴婢啊,这种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事情,不应该是咱家小姐能做出来的事啊。"
众人听了秋水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沐瑶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真是皮实得紧,小心我收拾你。"
"好了,小姐,您应该不紧张了,赶紧多吃点吧,饿肚子的感觉不好受呢。"秋若温柔地道。
沐瑶一阵感动,原来,她们故意逗她,是怕她紧张得吃不下饭呢。
沐瑶吃吃饱以后,全福人就开始为她梳头,只见她拿起梳子,轻轻散开沐瑶乌黑顺滑如锦绸的墨发,然后一面用梳子轻轻梳着沐瑶的墨发,一面轻轻唱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起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全福人唱得轻缓,但是一字一句很清晰,沐瑶只觉得全幅人的唱词很是动听,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家,眼里又忍不住有些酸涩,谢心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角也湿润了,沐瑶看着谢心兰,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声:"娘,女儿舍不得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