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呆愣的问。
夏莲摇了摇头,“要不是我避得快,现在已经死在他的匕首下了。”
“他还有匕首?”我怀疑的看向束银,束银两手一摊,“我只看了胸口,没检查别处。”
我抬脚想进屋,束银拉住我说,“我先进去。”
我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和夏莲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那人此时成半趴状的伏在床边,束银点了他的穴位后,我拎起桌子上的水壶,一壶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惊醒的他猛然睁开眼,我顿时看到一双带着寒意的双眸,比当初束银的眼神还要害怕,没出息的抖了一下,手中的水壶摔到了地上。这人的年岁看起来还没我大,怎么有这样一双凛冽的眼?
“怎么了?”束银不解的看我一眼,注意到我在看那人,一巴掌拍到了那人的头上,“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挖了!”
我额头冒汗的瞪一眼束银,朝被拍的晕头转向的那人说道,“不要用仇人的眼光看着我,你是被我救回来的,我是你恩人。你要是不会再伤人,我就解开你的穴道。咱们好好说话。”
那人眨了眨眼,我解开了他穴道。
我原想那人会说什么感人的话,却不料他摸着头上湿掉的纱布问道,“你是谁?我是谁?”
我顿时哑巴了,问束银道,“你把他打傻了?”
“他的头曾受过重创,幕画先前就有说过,可能会失明。”夏莲插话道,“现在看,可能是失忆了?”
失明和失忆……怎么想也是失明比较好吧……
我问束银怎么办,束银俩手一摊,“你自己招惹的麻烦。”
于是,我只好将那人扶到床上坐好,然后开始把情况给他说一下。
“我们是在城外捡到你的,当时你已经受了重伤,并且还中了剧毒。”我指了指束银,“他叫束银,是他驾车的时候没注意从天而降的你,进而撞到了你。然后你就被我捡了回来。”我看他一脸的迷茫,着重的说道,“记得,是被我,不是被我们。这个罪魁祸首一直不同意救你。”
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束银,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我接着指了指夏莲说道,“你的毒都是她解得,她的名字叫夏莲。你身上的伤则是幕画包扎的,幕画忙得头晕去休息了。”
那人又点了点头。
“你现在在的地方,名**雨楼,是一家**。”我说着停顿了一下,那人淡然的听我继续说。我不由得看一眼束银,当时他知道这里是**时那炸毛的样子犹如昨日。
束银似乎知道我什么意思,冷冷的瞥我一眼。我赶紧收回目光,开始隆重的介绍自己,“我呢,叫宁潇雨,是这家**的老板。楼里的姐妹都喊我楼主,以后你也可以这样喊我。当然,喊我潇雨也可以。”
“恩。”
“那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我兴奋地说道。
那人皱了皱眉,而后说道,“我有名字……”
“你不是不记得了嘛?”我问道。
“诺。”夏莲突然递出来一个东西。
我接过一看,是匕首。匕首的手柄上刻着“沐白”两个字,我将匕首递给他看,问道,“这是你的名字?”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就叫白沐吧。”我把匕首塞到他手里,“也许你身份不简单,但现在你呆在这里,就是春雨楼的人。这里没有坏人,都是我的亲人,在你恢复记忆前,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当然,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是何身份。如果是和我们对立的,就请你不告而别。下次我们再见时,也不会讲什么旧情。”
白沐握住了匕首,点头道,“好。”
我松一口气,打个哈欠道,“时候不早了,都回去睡吧。”
夏莲道,“他还有余毒未消,我要在这里看着。”
“那就再辛苦你一宿,顺便把湿了的纱布给他换一下。”我拍了拍夏莲的肩,朝束银道,“把水壶捡起来,我们走吧。”
束银白我一眼,弯腰捡起了水壶。
临出门时,我听见白沐在朝夏莲道歉,当下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当然,长得也不错。
“喂!”
“我有名字。”我扭头瞪一眼束银。
“为什么要留下他?”
“他长得美啊。”
束银挑了挑眉,“有我了还不够?信不信我去划花他的脸?”
“你打得过他吗?”我撇嘴。
“要不要试试?”束银坏笑道,“我保证,他打不过我。”
“别闹了。”我打哈欠道,“困呢。”
“他真的是个麻烦。”束银皱眉道,“你不该留他在这里。”
“春雨楼再乱也闹不到天上去。”
“你会在万华国呆不下去的。”
“那不刚好如了你的心意?”我笑道,“如果真呆不下去了,说不定我会考虑跟你回苗疆。”
“当真?”束银好似很高兴的问道。
“再议。”
束银,“……”
说束银的恢复能力好是因为有蛊虫在身上,那白沐的回复能力好,完全是体质问题了。满身触目惊心的刀伤,他竟只用了一个星期便恢复好了。速度之快,让幕画和束银咋舌。
幕画判定,是因为他经常受伤,身体的恢复能力大于常人。
幕画的话让春雨楼的很多姐妹对白沐起了同情心,再加上白沐的摸样俊美,虽然有点傻里傻气,但待人颇好,没几天就和楼里的人站在了同一领地。原先心属束银的姐妹有一半都投奔到了白沐的怀抱。
白沐受欢迎让束银感到略郁闷,而束银郁闷,我一样不好过。比如今天,他又郁闷的开始喝酒。让我郁闷的是,他非拉着我一起。
坐在二楼正中间的纱帐里,我百无聊赖的看一楼舞台正在表演的舞蹈。
束银好似拿我撒气一样,桌上摆了一排陈酒佳酿,他则拿了一个最小号的杯子,一杯一杯的喝给我看。
“真的不来一口?”束银举着酒杯一脸欠抽的问。
“不来!”我义正言辞的拒绝。
“上好的女儿红哦~”
“不喝!”
束银突然凑到我脸前,眨着那双蓝眸问,“莫不是幕画说的是真的?”
我警惕的和他保持距离,问道,“幕画说了什么?”
“她啊?”束银神秘兮兮的说道,“你凑上来,我偷偷告诉你。”
我看他又抛媚眼又犯搔,皱眉道,“你该不是喝多了吧?”
束银一拍桌子,“本大爷千杯不醉!”
“嘁。”我才不信。这副熊样不是喝多了是什么。
“你不信?”束银突然的捏住我的下巴,张嘴说话间,喷我一脸的酒气。
我举起手里的针,威胁他道,“再不放手扎你了!”
“你就是不信。”束银失落的松了手。
我没有放松警惕,手里的针没有收回去,谁知到他又闹什么幺蛾子。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明明我的眼神那么真诚,长得又实诚,比那什么白沐实诚多了……”
我听束银自我嘟囔,瞄一眼在一楼跟姐妹们乱着玩的白沐,觉得束银是比他可靠些。起码束银看起来比他精明,不会被楼里的姑娘调戏。
“我告诉你多少次,他就是个祸害,说不定他还是澹台浩云派来的呢……”
我忍不住的打断束银道,“你别抹黑他了……”
束银怨念的瞟我一眼,“你就是不信我!”
我被他那怨妇般的眼神看的小心肝一跳,当下就收起了针。
束银举起酒杯还要喝,我连忙把他的酒杯抢过来,“别喝了,你都醉了。”
“我才没醉。”束银夺回去一口饮尽,而后一个媚眼抛过来笑道,“不信你看。”
看什么?
“看那是谁来了。”束银掀开纱帘,我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正看见澹台浩云。
他顶着上次来时的那张脸,好似注意到了这边的视线,扭过头来。我赶紧拽着束银松了纱帘,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
“呵……”束银轻笑一声,“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你猜?”束银贱笑一声。
要是放在平常,我肯定回他一句,你猜我猜不猜?但今个儿我认真地想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他是说雪妃下毒的事情。
我惊讶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想起了立马就想去找澹台浩云告诉他。
起身去找澹台浩云,却被束银拉住。他拽住我的衣袖说,“我醉了,你送我回屋。”
我瞪他一眼,“刚不是说没醉么?”
“这不又喝了一杯么。”
“自己回去。”
“你送不送?”他突然变得很严肃。
望着那双蓝色的眸子,我伸出的手戛然收回。原想把他的手掰开的,现在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送……”
束银忽的笑了。笑着笑着,一头栽到了桌子上。我用手推了推,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凑近一听,听到他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
我无奈的摇头,这是真醉了。
我看了看桌上的空酒坛,暗叹,果然是上好的酒,后劲这么大。
将束银从桌子上扶起来,醉成一滩泥的他变得巨重无比,我试了一下,发觉自己根本没办法把他扶起来,只好掀开纱帘喊道,“春红,喊个人上来。”
春红应一声,我在澹台浩云目光投过来前放下了纱帘。
“楼主……”
外面传来白沐说话的声音,我掀开纱帘,问道,“春红怎么让你上来了?”
“白沐心想,大概是束银喝醉了,楼主才喊人帮手,于是便主动请缨了。”
我拍拍白沐的肩膀,“你猜对了,把他扛回屋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白沐一个抱拳,“定不辱使命。”
我笑嘿嘿道,“你言重了,我跟你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