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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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去杨家探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称杨家现在一片死寂,灯火未点,不像还有人在。屋内的人闻言顿时全部惊得站起了身,孙靖然率先下命令道,“集结侍卫,向杨家出发!”

孙靖然已然下了命令,城主府的侍卫很多,他的话把想带将士们过去的叶浩然给堵住了,叶浩然面色严肃的对身后跟着的几位心腹道,“跟孙城主一起去杨家!”

叶浩然的人齐声答“是”,孙靖然听的面色难看,清清喉咙问我道,“夫人可一同前去?”

不去怎么放心?如果梅辰出了事情,待以后瑛姨再想起他来,我可如何向她交代……

“去。”

孙靖然赶紧道,“给夫人备轿!”

“不用了。”我拦住孙靖然道,“我和你们一样,骑马就行。”

孙靖然点点头,“也好。”

孙靖然集结了两百人,我和孙靖然、叶浩然的心腹等骑马走在前面,这些人举着火把走在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杨家出发,现在已经到了宵禁的时辰,城内的城民听到了我们的响声,却没谁敢趴到墙头上看,宵禁开始就要封门,否则便是触犯戒条,要重罚。

还没到杨家,远远便能看到杨家门上挂的那两个大红色的灯笼,又大又亮的灯笼让我们不由得停下脚步,方才去探查的人复命说杨家一片死寂,没有半点灯光,现在亮着的灯笼是怎么回事儿?

“张亮?!”孙靖然喊出其中一人问道,“你们不是说杨家没有半点灯火么?这灯笼怎么回事儿?!”

“小的不知啊。”张亮也满腹疑惑,请命道,“各位大人稍等,待卑职再去探查一番!”

“不要浪费时间了。”叶浩然心烦的摆手,“就这几步的距离了,本将军要亲自去看看,这杨家搞什么鬼!”

孙靖然有些为难的看向我,我也觉得杨家诡异,附议叶浩然道,“走吧,直接过去。”

孙靖然无法,只得挥挥手臂,从后面调来二十人走在前面探路,并且命后方的侍卫放慢脚步。叶浩然懒得和他们磨磨唧唧的,挥着马鞭驭马疾奔,他的随从紧跟着也挥舞起马鞭,我也跟上去,身后,我听见孙靖然叹一声气,又下命全部跟上。

叶浩然第一个到达杨家的大门前,没有叫喧,他直接驭马登上杨家的门梯,用手中的长枪戳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用来制造声响。

孙靖然赶到后,忙拦住叶浩然搞破坏,派人高喊杨家的家奴开门,无奈,根本没有任何杨家人来开门,就连声响都没有。孙靖然面上无光,不等叶浩然说话,先下令道,“来人,把门撞开!”

五人合力,杨家的大门被撞开,没有骑马的侍卫先跑了进去,叶浩然高扬马鞭刚要驭马,忽听里面的人大叫,“里面全是死人!”

这一声喊话如同炸雷,侍卫人群里立即发出了议论的声音,我赶紧下马,拨开人群跑进杨家,叶浩然紧跟着我,其他人随后。

一溜排的尸体,排的规规整整,从老到少,最末端的孩子看摸样仅有三个月……

“回禀城主,共三十七具尸体,全部都是杨家的主系,包括杨家家主老爷,家母杨老夫人等人……”

“报告城主,后院发现了家奴的尸体,一共六十八具……”

“报告城主,并未发现有可疑人的踪迹……”

“张亮!!”孙靖然怒喊一声,对着从人群里站出的张亮怒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张亮也慌了,“卑职不知啊,方才卑职和同伴来时,这院子里干干净净的,没有尸体啊!”

“那你的意思是,这些尸体都是自己冒出来的了?!”

“可能……不,一定是他们知道了我们会再来,故意先藏起来,等我们走后再摆出来的!”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张亮又补充一句道,“一定……一定是这样!”

孙靖然气的不想骂他了,指着他让他滚。张亮弯腰就要领命,我赶紧喊住他,问他道,“你们方才来时没见到尸体,那见到杨家人了吗?”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张亮点头。我弯腰去检查其中一位壮年男子的伤口,伤口处已经发硬,血液也凝固了,应是死去多时了。叶浩然看懂了我的意思,也吩咐手下去检查其他的死者,得到的答案基本一致,都已经死去了多时,除了这个,并且还得出了一个结论,所有的尸体伤口都在脖颈处,全部都是一剑致命。根据伤口的形状可以判断,三十多具尸体,应是处于三个人之手。

确定了这个,我们又赶紧去后院,观察完六十八具尸体,得出这些尸体和前院的尸体如出一辙,伤口都在脖颈处,六十八具死尸,出自五人之手,其中还有一人和前院的刀型力度吻合,应是同一人。

前后院一共一百零五条人名,被七个人杀光,这需要多久?一刻还是两刻?

“杨家一共多少人口?”孙靖然问自己的手下道。

一名随从小心翼翼的答道,“此时在家的杨家主系已经全部死了,杨家的大公子在皇城做布匹生意,确定……仅有他幸免于难。”

“家奴呢?”孙靖然寒声又问。

“家……杨家上报的家奴仅有五十四名,这里有六十八具尸体,应……应该是以前谎报了,具……具体不知。”

“荒唐!”孙靖然怒着就要训话,我喊住他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赶紧让人把杨家搜查一个遍儿,梅大夫没在这些尸体里面,看是被藏在了哪里,还是根本没在杨家。”

孙靖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训斥随从也仅是为了脸面。每上报一名家奴就要上交五两银子,谎报家奴的数量基本上潜移默化的规则了,只需要给负责登记的管事儿塞几两银子就能完成的事儿。

孙靖然清清喉咙,下命令道,“听到夫人的命令没?仔仔细细的搜查干净了!千万不要有什么遗漏!要是谁能抓到贼人,或者找到什么线索,还有重赏!”

“是!”侍卫们齐声答道。

为了防止杨家的院中的状况被他人看到,杨家的大门再次关上,并且留了六名侍卫在大门外守着。院内的侍卫们全部都去搜查了,叶浩然也带着心腹去搜查梅大夫的下落。我在前院没动,孙靖然陪同着也在前院。

最小的孩子三个月,比那个婴儿大一点儿有个模样似是两岁的,孙靖然看我走到了他们的跟前,语气唏嘘的道,“杨老爷老来得子,高兴地很,两个月前我刚来喝过孩子的满月酒……”

我沉默着没说话,许是孙靖然心里不大好过,又解释那个两岁的孩子道,“这是杨老爷的二房生的,小孩子今年快三岁了,从小就身子弱,没少吃药,眼看再过两个月就满三岁了。杨老爷还说过,等他三岁身子还不好,就带他去皇城找大公子寻名医,一定要调好身子……”

我看向孙靖然说的孩子,凶手的手法很快,孩子死前没有经历痛苦,安静的神态就像睡着了一般。如果……没有那条触目惊心的血口的话。

“这孩子啊,摸样俊俏的很,和他一位母亲的哥哥一样,也很聪明……”

“孙城主。”我打断孙靖然的碎碎念,问他道,“你和杨家很相熟?”

孙靖然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也不是很熟。他们做布匹生意,平日里有什么好布料都会往城主府送一些,我夫人和杨夫人关系很好,这些也都是我从夫人口里听到的。平日里也没多上心,这会儿看到杨家现在这么惨,回想起了。”

我不怀疑孙靖然说了假话,富商和当地的官员关系确实要维持好。孙靖然一定没少收杨家的好处,不管是他夫人收也好,他收也罢,就从孙靖然让我给梅辰送茶叶讲情那里说,孙靖然收了银子也办事儿了。

凶手最让人痛恨的就是连孩子都没放过,三个月的婴儿,三岁的孩子,斩草除根,如此的无情。时值夏日,我身上并无多余的衣物,否则定会脱掉外袍,给这两名孩子盖上。

就在我不停感伤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我忙起身朝门口跑,孙靖然也听到了打斗声,立即喊道,“注意保护夫人!”

我跑到门口时,大门刚好被外面的侍卫打开。我看到一名黑衣人和侍卫们打成一团,立即从袖中取出针,选好缝隙和方位后刺向那人。

中!细针刺进了他右手臂的麻穴,他手中的剑因为握不住掉到了地上,侍卫们立即上前把他制住。黑衣人抬头看一眼我,我从他眼中读出了决绝,想让侍卫看住他不要让他自杀的话还没说出,就看他嘴角流出了黑血。随即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回城主和夫人,他服毒自尽了。”

我对侍卫道,“怎么回事?是他自己跑过来的,还是你们看见了他的踪影,将他逼到了这边打斗?”

“是他突然出现的。”

我看一眼黑衣人的尸体,在这个时候出现,被抓后立即服毒,这是位送信的死士。

“搜,他身上一定有信件。”

“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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