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得好奇怪,晏阳一直在这啊,倒是娘子,刚才去哪了?”皇甫晏阳一脸稚气地看着南宫若翎,可他嘴角的弧度却让人为之一震。
“若翎……臣妾……刚才……”南宫若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皇甫晏月那稍显稚嫩的朗声打断。
“听闻皇嫂才貌双绝,不知今天晏月是否有幸能一睹皇嫂的风采?”皇甫晏月朝着南宫若翎的方向看去,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脸都整齐地看向南宫若翎,脸上满是期待。
“本宫对此也略有耳闻。而且太子妃今年第一次参与园会,大家都未曾见过你的技艺,不如就随了大家的愿,如何?”
李娉婷温声细语,让人听得分外舒服,然而她的心却非这么想。
她早从她妹妹口中得知南宫若翎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气质,整天像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四处游荡。试问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会懂得琴棋书画,怎会懂得舞艺歌艺?
“儿臣也很想为大家歌舞助兴,只是儿臣才疏学浅,实在不敢污了父皇、皇后的眼睛,也不敢在众多皇子皇孙面前献丑。”
南宫若翎暗自叹气,她需要如此心胸狭窄吗?
“太子妃无需如此谦虚,心灵手巧者才艺当然也不会逊色,皇上认为呢?”李娉婷柳眉轻挑,媚眼看向皇甫彻,那软入心扉的声音让人毫无抵抗力。
“皇后说得有理,你若一再推辞,则显得矫情了。”皇甫彻点了点头,眼里略带怒意。
南宫若翎闻言不禁一惊,她从未有献技的打算,事先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这么一幕。可如今皇上金口已开,她要如何事好?
南宫若翎不由得看向皇甫晏阳,只是当她看到皇甫晏阳那一脸期待后,她明白皇甫晏阳正在等着自己献技,等着出丑人前。
南宫若翎不敢再忤逆皇上的意思,虽说自己是不在意生死,但她担心自己若一再冒犯皇上,会让爹娘因此受了牵连。
谁知道那李娉婷会不会就此添油加醋,她可赌不得。
“儿臣不愿献技,其实还有一个顾虑,就是怕冒犯了父皇与皇后。”南宫若翎抬头看向皇甫彻,那眼神是如水般的镇定。
既然你们要我献技,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哦?这又是为何?”皇甫彻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南宫若翎,而李娉婷则是无趣地看着她,眼中甚为不屑。
“儿臣的技需要一把剑。”
“剑?”
不仅是皇甫彻,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起了一丝疑惑,包括皇甫晏阳。
“儿臣才疏学浅,只略懂剑舞,故需要一把剑。而在父皇面前亮剑,实在是不合礼数,所以儿臣是怕冒犯了父皇,才不敢献技。”
南宫若翎虽通晓剑舞,但这却是一个秘密,她连自己的爹娘也不曾告诉,更没有展现于别人面前。因为她答应了传她剑舞的人,如非必要,切不可把剑舞展现于人前,也不可向任何人提及。
“你会剑舞?”
皇甫彻有些好奇地看着南宫若翎,世上懂剑舞的人寥寥无几,大多孤僻隐于人世。而皇甫彻也只能目睹过一人的剑舞,那就是他的结发之妻——德容皇后。
“儿臣只是略懂,谈不上会。父皇在宫中看惯的是如皇后娘娘那般精湛的舞技,而儿臣的剑舞实在笨拙,所以才怕污了父皇的龙睛。”
皇甫晏阳的眼里褪去了一丝稚气,他凝神注视着南宫若翎,他不曾知道她懂剑舞,他从未想过除了自己母后以外,世上竟还有懂剑舞的女子。
这是她的权宜之计,还是确有其事?
“太子妃,懂剑舞者世上寥寥无几,自德容皇后仙逝后,宫中再无懂剑舞者。今日你就不用太多顾虑,舞便是了。”
李娉婷虽是一副慈祥的脸孔,可她心里却对南宫若翎的剑舞不屑。
她想,那匹野马又怎么可能会剑舞?南宫若翎这么说不过是打算釜底抽薪,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而自己又怎会让她如愿?
“皇后说的有理,朕很久没看过剑舞了。来人,赐剑。”
话音刚落,身旁的一名侍卫便解下自己的佩剑双手递给了南宫若翎。南宫若翎接过剑,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练习,但不管如何,她只想竭尽自己所能,好让那些轻视自己的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皇甫晏阳!
“儿臣遵旨,献丑了。”
语毕,南宫若翎便把披肩脱下,与绒衣一并交给旁边的宫女,身上只剩一袭淡紫长裙。所有人都凝神看着南宫若翎,包括一脸稚气的皇甫晏阳,也包括刚到来此处的宁向天。
南宫若翎缓缓走至中央,向众人福了福身,便开始剑舞。
只见南宫若翎一脸凛然地挥着利剑,身如随剑翩然盈动,那翩然之姿宛若惊鸿,宛若龙翔,手上的剑把月的光辉反射在她的身上,如同后羿把九日同时落下般炫人心目。
忽然一个急转,迅如雷霆,有蛟腾江海之势,光耀从她的身体四散周围,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御花园,剑锋一转,只见那光耀又集于到她的身上,速度之快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这一收一散的光耀,这一刚一柔的舞姿,恍若让人如临于江海之上,看尽江海奔腾清光,又如临于桃林林间,看尽碧桃花开花落。
“这是仙女么……”
宁向天在远处看着南宫若翎的剑舞,他虽不懂舞,可他却能感受得到眼前自己所看的绝对是旷世之舞。
身着一身素衣的南宫若翎在月耀下显得熠熠生辉,气若幽兰。在宁向天心里,她就像仙女下凡一般。
他定睛凝视,虽看不清舞者的容貌,但他想她定是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真的好美。
“她……怎会如此熟悉?”宁向天的眼里多少有些迷离,他不懂今日为何总会在宫妃身上寻到那丫鬟的影子。他不知道是自己太过乏了,还是世间相似之人竟如此之多?
“向天、向天!”
宁翔云的急声打断了宁向天的思绪,他转头看向宁翔云,眼里多少有些空灵。
“向天,你怎会在此?”宁翔云蹙眉,心下有些不安。
“刚才向天听到这边有些喧嚷,生怕出事,所以前来探看。”他还未能平静,话里仍带有一些慌张。
“原来如此,既然现在无事,那你就回去吧。”宁翔云向宁向天刚才注目的地方望去,发现正有一名素衣女子翩然起舞。
“好……”宁向天顿了顿,缓声问道:“爹知道这舞者是谁么?”
“这位……若我没猜错,应是当今太子妃。”宁翔云虽只与南宫若翎见过一面,却因她身上的气质而将她铭记于心。
宁翔云顿了顿,正色说道:“向天,就算她不是太子妃,也绝不是某位公主,你可明白为父的意思?”
“向天明白……向天只是好奇而已。”
宁向天自是清楚他爹话里的意思,而他对这位太子妃的兴趣,也不过源于她的舞以及那份似曾相识以及那舞姿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