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红受不了这种生活,便逃了出来。本来她的出逃是没人理会的,可就因府中的夫人对她心生嫉妒,一怒之下竟派人追杀她。
其实她对她的生命亦是毫无眷恋,所以被逼到悬崖边时,她毫不犹豫地往山崖纵身一跃,打算了此残生。
但上苍似乎没有抛弃她,她遇上公孙燚,他救了她,给了她生的念头。当绛红病愈时,她苦苦哀求公孙燚让自己留下。而那时公孙燚恰好缺个丫鬟打理琐事,便把她留在身边。
也不知公孙燚出于何意,在绛红成为他丫鬟不久后,他竟教了她一些基本的剑法,还教她医理。
从此,绛红便以剑童的身份侍奉公孙燚左右,任他差遣,毫无怨言。
“你可知道,绛红的心意?”
绛红留在公孙燚身旁的理由很简单,一来是无家可归,二来是为了报恩。本该对男人绝望的她,却在与公孙燚相处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这个男子。
虽然公孙燚的性情孤僻,行为乖张,喜欢独断专行,从不顾忌他人感受。但是,在绛红心里,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公孙燚才是一个坦荡荡的正人君子。
绛红性情洒脱、敢爱敢恨,但对公孙燚,她却做不到敢爱敢恨这四个字。
她不敢明示自己对他的心意。
绛红从未奢望公孙燚会爱上自己,因为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于她来说,能陪在公孙燚身旁,便是她一生最幸福的事情。
只是有些时候,尤其每当绛红难以入睡之时,她总会忍不住妄想得到公孙燚的爱。
如此矛盾的心情,一直折磨着绛红,久而久之,让绛红特别敏感公孙燚的一切,更时常患得患失。
“她的身份绝非寻常……她究竟是谁呢……”
绛红柳眉紧蹙,神色略为不安。她不知道她是谁,但直觉告诉她,这女子定非寻常人。
也不知为何,绛红总觉得她会把公孙燚从她身边带走。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但她却又忍不住这么想。
绛红轻叹一声,心下暗自嘲笑自己是不是已病入膏肓,不然怎会胡思乱想这些?
两日后,石室内。南宫若翎艰难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而在这陌生之地,南宫若翎发现了那一袭曾经映入自己眼中的白影,她勉强撑起身子,用虚弱的声音问道:“是你……救了我?”
“哦,醒了?”公孙燚闻声转过身子,把几颗药丸递给南宫若翎,冷声说道:“服下。”
“谢谢……”南宫若翎服下药丸,谨慎问道:“谢谢你救了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而这又是何处?”
“服了药就休息,不要乱动。”公孙燚自顾自说,就好似他根本没有听到南宫若翎的话一般。
“等、等一下!”南宫若翎眼看白衣男子无视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怒意。“作甚?”
“你究竟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好吵。”公孙燚转过头,一脸不悦地看着南宫若翎,“你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药人,一件物品。若想保住性命,就给我安静些。”“什么药人,你究竟在说什么,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么?!”虽说公孙燚的眼神十分锐利,但毕竟南宫若翎是“久经沙场”之人,又怎会被他那一瞪给吓住?
“两日前你落了崖,你所在之处,是我的幽兰谷。”公孙燚冷冷地瞥了一眼南宫若翎,她那双清澈的双眸让他回想起一些不悦的事情。“我落崖了?”南宫若翎疑惑地看着公孙燚,因为她根本没有自己落崖的记忆。南宫若翎全然不知,在她没有记忆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你不是落崖了,又怎会来到这里。”公孙燚大掌一挥,“快些休息,待会你还要替我试药。”
“试药?!”南宫若翎惊讶地看着公孙燚,“我、我为什么要替你试药,还有,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救了我?”
“绛红,看着这女人。”公孙燚剑眉微蹙,他已经不想再回答南宫若翎的任何问题。可他看南宫若翎适才的反应,担心她会逃跑,索性让绛红看着这个女子,一来省得自己被她叨扰,二来免得让她跑了。
“是,主人。”绛红从门外进来,冷冷地看着南宫若翎,“还请姑娘安分些。”
“你、你又是谁,你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南宫若翎看着拂袖而去的公孙燚,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南宫若翎看着刚进来的红衣女子,心里的不安愈浓,因为南宫若翎感觉不到她丝毫的善意。
“姑娘最好安静些,主人喜欢清净。”绛红缓缓走至南宫若翎身旁,冷声说道:“姑娘的性命是主人救回的,就算主人要杀了你,你也不应有任何怨言。”
“你家主人救了我,我感激他。但是若因此要利用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倒不如一剑杀了我,算是我还了他的人情!”
南宫若翎本是十分感激这些救了自己的人。可现在她却没有丝毫的感激之心,甚至还对他们有了敌意,谁知道这些人救自己是否别有用心?
“姑娘可能还没弄明白,姑娘的性命已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主人。”绛红封了南宫若翎的穴道,将她卧在石床上,“姑娘大病初愈,还是得静心修养为好。”
过了片刻,绛红又说道:“你且放心,主人只对你身上的病有兴趣,除此以外,你于主人来说不过是一枯衰草,别无用处。”
南宫若翎被绛红点了穴道,不能说话亦不能动弹。但她听到绛红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倒是安定些。
按她所讲,那白衣男子不过是一个嗜医成狂之徒。他把自己视作药人,应该也只是为了钻研医术,并非另有所图。想到这点,南宫若翎倒是不介意做那男子的药人,毕竟这可以治自己身上的病。
算是值了?
“看来姑娘是想明白了。”绛红看南宫若翎神色稍有缓和,便解开了南宫若翎的穴道,缓声说道:“小女子绛红,是主人的剑童,姑娘称主人先生便可。”
“恩……”南宫若翎颔首,略带歉意地看着绛红,小声说道:“绛红姑娘,适才是我鲁莽了,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绛红仔细打量着南宫若翎,缓声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翎儿。”南宫若翎本想道出自己的真名,但犹豫了一会,还是用了化名。
“翎儿么……姑娘的名字真特别。”绛红眼里闪烁着怀疑,正想开口问话,却被一把男声打住。
“把它喝了。”公孙燚像鬼魂一般突然出现在石室内,他与绛红擦肩而过,却连余光也未落在她的身上。
公孙燚把药递给南宫若翎,眼里虽闪烁着光芒,而那光芒,却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哦。”南宫若翎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碗,表情复杂地把药一饮而尽,“好苦!这是什么药?”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公孙燚没有理会南宫若翎的话,仿佛她刚才那些话根本传不进他的耳中一般。
“感觉……浑身都很痛,但呼吸倒是比以前畅顺了。”
南宫若翎疑惑地看着公孙燚,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傅粉何郎的奇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