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空中弥漫的是泥土的芬芳。叶紫蓦然的醒来,发现自己真实的笑着,心中却是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这种感觉几乎让她的心疼的要滴出血来。
好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叶紫蹙眉想到。
下了床,推开窗,贪婪的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决定不去研究,她害怕一旦去追查,就会卷入无妄的灾难。她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着,那些个仇和怨就让它随着那个小女孩消失吧,她对着朝阳一笑。既然重生了,那就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着。
用了早饭,三人继续上路。等到太阳爬到当中的时候,他们终于站在了月华城外。叶紫忽然就有了近乡情却的感受。她害怕见到蓉儿,她害她失去了一生的挚爱,关键是蓉儿爱的人却用生命来爱着自己,真的见到了她,又该说些什么呢?她又会怎么想呢?
“怎么了?”云骏见她只坐在马背上看着城门,却没有进去的意思,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叶紫回过头来对他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云骏,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蓉儿。”
“别多想了,她会原谅你的。”
“但愿是这样。”
正在叶紫踌躇间,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后面驶来。就在马夫快要进城的时候,一个侍童掀开了车帘,惊慌的说:“快,快,公子犯病了!”马夫一听到他的话,整个人紧张的发抖,一时间竟忘了驱赶马车,脸色白得难看。嘴里不停的说道:“完了,完了。我的小命就要完了。”侍童一看他呆愣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朝他吼道:“完什么完?你再不快点将马车赶回府中,你的小命就真的快完了!”
“书品,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子一犯起病来,就相当于一脚进了棺材。这里离府中还远着呢,就算我急赶慢赶,等到了府里,公子还不是一样要去……”马夫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
“你胡说什么——”被唤作书品的侍童气得浑身发抖。
“书……品……”一声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公子……”书品听到里面的人叫他,他急忙转身进到了车内。
叶紫看着这一幕,她骑马上前,对着马车说道:“这位公子不知所犯何病?我乃大夫,不知可否帮上忙?”
一听她的话,书品连忙又掀开了车帘,看到叶紫是个女流,原本满含希望的眼眸流露出了失望。
“是……什么……人?”车内虚弱的声音问道。
“回公子是位姑娘自称是大夫,问能否帮上忙。”书品听到问话,急忙回道。
“让……她……试试……”
“可是公子……”
“书品你还有什么办法吗?你就让她试试吧,公子都开口,你还怕是什么?”车夫见书品犹豫,赶紧在一边帮腔。
“那就有劳这位姑娘了。不过,这丑话可是说在前头,公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叶紫满腔热枕在听了他的话,顿时被熄灭。她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在听见他们两人对话后,明白里面的人命在旦夕,想着自己好歹学会一点医术,或许可以救人一命。哪知这病还没开始瞧,就被人威胁,这好心就被这侍童当成驴肝肺。一时间,她进退两难。不知道是该继续上前诊病,还是应该拍马走人。
“别管他,我们走。”云骏也万分不悦。他本就不愿叶紫多事,但知道她的心肠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现在这个侍童既然这样说等于是间接的拒绝了叶紫的帮忙,那么拉她离开也就有了理由。
“姑……娘……书品……不懂事……望……海涵……请……你救……”车内再次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好吧。”既然是自己先出声要帮人的,总不能半途而废,先瞧了再说吧。叶紫这样想着,人已经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现在还没有到寒冬季节,车内已经有了炉盆燃着炭火。一个年轻的男子斜倚在软垫上,脸色苍白,嘴唇紫绀,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看样子已经昏睡过去。叶紫见状,也不多话,上前就诊起了脉。
“把你公子放平,叫车夫将马车停靠在一边,然后打开车帘,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再把火盆端走。”叶紫凝着脸沉着的吩咐道。
“好。”书品见叶紫有条不紊的说道,当下也就信了几分,按着她的吩咐做了。
叶紫拿出了银针,扎了他的十宣和人中,又从包袱拿出了一个药丸,放在他舌下让他含了。然后,她对他做起了心肺复苏。
书品见她跪坐在公子的边上,突然俯下身去,将嘴凑在了他的嘴上,过了一下又把双手放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的往下按。他吃了一大惊,连忙上前阻止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你要你公子活命,就让开!”叶紫冷静的说道。
书品看了看公子几乎没有起伏的胸膛,再看了看叶紫正经的脸色不像是在戏弄,犹豫着。
“你公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万一他要是死了。这个可是你造成的,到时别怪我。”叶紫见他还不让开,冷着脸说道。她明白心肺复苏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非常匪夷所思,但是她没有过多的时间解释,这个男子的心跳已然停止,再拖下去,过了黄金的5分钟,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法救了。
书品还在犹豫着……
“让开了!”叶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推开了他,继续做着刚才的心肺复苏术。
4,5……已经是5个循环了,叶紫的力气也渐渐的弱了下去,摸了摸颈部动脉,已经有了微弱的搏动。良久之后,男子在她殷切的盼望中幽幽的醒来。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叶紫见他睁开了眼睛,停下了动作,慌忙问道。
“好……些……了……多谢……姑娘……”
“你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
“是……”
“你好生歇着吧,不用多说话了。”叶紫笑着说,然后由转过头去说:“你叫书品是吧?赶紧叫车夫赶车回府,你们府里应该有大夫吧?”
“有……有……”书品还没对刚才叶紫所做的事情里面回过神来。
“既然有,还不快叫马夫赶车。你想你公子的病再犯吗?”
“哦,哦,对。二蛋,赶车!”
随着书品的一声高喊,马夫用力一甩马鞭,马车飞快的奔跑起来。
“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你别说话了,养着力气。”叶紫说道。
约莫三炷香后,疾驰的马车在车夫的一声“予——”中停了下来。书品率先跳下了马车,对着守门的人说:“快,快,公子犯病了,快去叫人来。”
门童一听他的话,连滚带爬的进了府中,不多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卿儿——卿儿——”一个年迈的老者,在两个健壮的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奔来,嘴里还带着哭腔的喊道。
叶紫这时也跳下了马车,对着领首的人说道:“你们公子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要小心将他抬进府里,不要让他颠簸。还有这段时间,他需要绝对的静养,不可下床活动。”
“你是谁?”老者疑惑的问道。
“回禀老太爷,这位姑娘是大夫,刚才救了公子一命。”书品见老者看着叶紫,急忙对着他恭敬的说道。
“原来是恩人,快快请进!”
“不用了,这也是小女子的举手之劳。老太爷还是多多照顾着公子吧。这就告辞了!”叶紫福了福,走到侯在一边的云骏身边,翻身上马,远去了。
老者见她离开也没有过多的挽留。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宝贝孙子,当下按着她的吩咐,将车内的公子小心的抬进了府里。
叶紫在离去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这座气派府邸的门匾——傅府。她想起那个面具男子是因为给傅府的少爷试药而中毒的,刚才那个老者嘴里又喊着“卿儿”,想来今天无意间救得人就是傅少卿了。嗯,以后看样子要离他远点,别不知什么时候又跟那个莫名其妙的面具男子碰上面。到了现在为止,她都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敌还是友,绕着他,才是安全之策。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个公子得的应该是先心病,这里没有仪器也不知他得的是哪一种,先心病若是轻一点的在现代还能手术治疗,若是重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药石无医的。那个面具男子应该知道,为何还有以身试药呢?叶紫百思不得其解。
“你——下次不许那样救人!”云骏突然对着叶紫说道。
“嗯?”叶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转过头来,才发现云骏的脸黑得可以和黑炭相比。
“我说下次不许那样救人。”云骏再次强调。
“你说刚才吗?”
“是。”
“呵呵——没有紧急情况,是不会那样做的。”叶紫说。
“就算有,也不准再那样做。”
“为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叶紫奇怪的问道。
“总之你用嘴巴对着别人就是不行,那会毁了你的名节。”云骏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脑袋里面装的是稻草,连这个都不知道,而且似乎还怎么说都不明白。
“啊?我刚刚有隔着面纱……”
“不准。”
“好吧好吧。”叶紫知道一旦扯到关乎于女子名节的问题,这里的人是怎么也说不明白的。她也不打算和他争论,只得息事宁人。
“蓝轩呢?”叶紫忽然发现没有了蓝轩的影子。
“很慢,在后面。”云骏也奇怪,虽说蓝轩的动作慢了些,但都会与他们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只要一转头就会看见。怎么到了傅府附近的时候,就慢的不见身影了呢?
“那等等吧。”叶紫停下了马,很久以后蓝轩才满脸大汗的赶了上来。
“对不住二位,这马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之间不肯走,我花费了很大力气才让它跑起来,让二位久等了。蓝某真是过意不去。”蓝轩抱歉的说。
“没关系。我们去找间客栈安顿下来,再过两天就是你下聘的日子,你好好的歇歇后再去。”叶紫不介意的说。
“多谢云姑娘。”
“走吧。”叶紫笑了笑说。
就在叶紫他们在街市上寻找客栈的时候,一个青衣小帽留着两撇胡子的人突然跑了过来。对着叶紫他们打了个千儿后说:“敢问姑娘可是云舒小姐?”
“正是小女子。”叶紫疑惑的答道。
“那就太好了。在下在此恭候云小姐大驾已经多时了,我们主子已为三位准备好了住处和美酒佳肴,各位请随我来。”
“你家主子是谁?”叶紫问道,“怎知我要来?”
“这个……主子只说是小姐的旧识,到时候小姐就会明白的。”
“是吗?”叶紫见也问不出什么,就跟着他去了。有人提供食宿,何乐而不为?就是不知道跟先前那个在云州城内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