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师傅,翠鹂姑娘,我知道一处隐秘的小路,顺着小路走就可以出府。平常是丫鬟婆子买东西,回家访友之类事情需要出府时走的。因此知道的人不太多,你们跟我来,我先带你们认认路。我想,我们从此处将道士引走最好不过了。不容易被人发现。”胡阿九想了一会,这才低声对着两人说道。
静海和翠鹂一听,便都走在胡阿九身旁,随着她往太子殿下院里走去。
胡阿九带着静海、翠鹂二人绕过殿下的院子,往厨房方向走,走了约莫一刻钟,又从厨房西边侧过去,然后便看见了那处梅花林。
胡阿九心中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只走过一遍,就将路全都记熟了。心中特别高兴,指着那处梅林说:“那林中有一条小路,穿过小路就是太子府的小门。”
翠鹂伸头看了看那小路,问道:“小门出去是市集吗?周围有没有什么空旷的地方?”
胡阿九闻言怔了怔,不好意思的说:“这…因为我并没有从这条路出去过,因此不知道门外是什么光景。”
静海皱了眉,缓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走出去看看吧。”
翠鹂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胡阿九继续往前走了。
胡阿九带着静海二人穿过七拐八弯的盲肠小道,来到一扇朱红色的小门前。小门没有上锁,但锁却是挂着的。胡阿九见状又转头看着静海和翠鹂,两人也是一脸茫然。
胡阿九便耸耸肩,不去管那锁,慢慢的打开门,向外走去。
打开门之后,胡阿九发现外面是一条巷道。然后又大胆地顺着巷子往前走,静海和翠鹂也悄然跟上去。
走到巷子尽头是一条分叉的小路。此时已经快到子时,周围都是一片乌黑,但巷子左边的路前方又些许烛火,看来是市里,而巷子右边的小路完全看不清前方有什么。因此胡阿九猜测右边的小路通往荒野。
三人刚想往右边的小路走,去探查地形,就看见有人提着灯笼,歪歪扭扭的向着胡阿九等人走过来。
于是阿九当即和静海,翠鹂躲到角落里,隐在夜色中。
等那人走近了,胡阿九才发现竟然是周承庆!胡阿九转头看着静海和翠鹂,看着他们一脸震惊又惊喜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也发现了这就是那道士。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胡阿九想着,看来周承庆是犯了青云观戒律被赶出门的传言也不一定全是假的。
胡阿九想了想,便对翠鹂说:“翠鹂姑娘,马上我抓住那老道往刚才我们看的右边的小路去,然后你也过来。既然我们今晚遇到了他,你就干脆今日向他问个明白。择日不如撞日。”
翠鹂点头道:“小女子知道了,多谢阿九姑娘了。”
说罢胡阿九立即走到周承庆身边,抓住他便飞向后山,翠鹂见状也带着静海朝胡阿九飞过去。
胡阿九飞到一处山坳处停下,将周承庆的双手反手押在他身后。见翠鹂过来,便向翠鹂说:“你现在赶紧向他问清楚吧。”
翠鹂朝胡阿九点点头,就看向周承庆,低声问道:“我问你,你是在与我打斗之后才知晓我是妖的,是不是?”
周承庆呲笑一声,“是又如何?”
“既然你原本不知道我是妖,却为何上门一口咬定我是妖,要将我收了去?”翠鹂的声音低低地,听上去十分悲切,夜色朦胧,胡阿九看不清翠鹂此时脸上的表情。
“你问为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说为何?”周承庆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出钱给你,让你去唐家说我是妖精?那是什么人要你这么做的?”翠鹂咬牙切齿的问。
“还有什么人?自然是最看你不顺眼的人。”
“谁?谁能看我不顺眼?我不过是府里的一个小丫头。”翠鹂急忙问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傅员外家中的小姐。”
“她?她为何这样对我?”翠鹂疑惑地问道,“该不是你胡诌的吧?”
周承庆嘲讽一笑,“那傅员外的女儿早已唐家公子定亲。唐钰和傅长歌的生辰八字都去庙里对过了,只等来年傅小姐满15岁之后,她便要嫁给唐钰。谁能想到半路出了你这么个岔子。唐夫人说让你做妾,唐钰也不同意。傅小姐无法只好想了这么个主意。”
周承庆原本喝了酒,头有些发晕,才一时不察被胡阿九抓住,然后这么一吓,酒却醒了大半。
周承庆神经清楚了之后才发现双手被人反押在身后,因此才耐着性子回答翠鹂的问题。
等他们都放松了之后,周承庆一个用尽全力,便挣脱了胡阿九。又一掌向胸口打去,胡阿九躲避及时,但仍是被打中了肩膀。周承庆道行低微,武功却是不弱的,因此胡阿九受的伤却是不低。
翠鹂刚得知真相,一时不能接受。转眼又看见周承庆挣脱了胡阿九想要逃走,就怒从中来,立即冲上前去与周承庆那道士厮打起来。
翠鹂原本帮艳娘攻击胡阿九的时候就受了重伤,虽然后面天天都在调理,直到现在仍是没有痊愈。以前没有受伤的时候翠鹂才勉强和周承庆打了个平手,更遑论现在。
翠鹂受了周承庆好几掌,撑不住吐出血来,却仍坚持攻打那道士。
胡阿九看见翠鹂快要没命了,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就对静海说:“静海师傅,你站在一边,我去帮帮翠鹂姑娘。”然后就走上前去,混入两人中开始对战起来。
翠鹂受了重伤,越来越不敌,现下只是勉强能出手。而胡阿九不能使出全力,因为妖不能伤害人类,因此不像上次对战艳娘那样游刃有余,反而处处受限制。所以胡阿九和翠鹂两个人加起来也才与周承庆那老道打个平手。
翠鹂受伤之后反而想明白了,反正她本来就是打算找这个老道报仇的,今日知道害自己与爱人永别的还有一个罪魁祸首又如何,只是要多杀一个人罢了。
然后翠鹂又想,现在自己已经深受重伤,打不过那老道,日后再来寻仇恐怕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胡阿九功力深厚,不如借她之手杀了周承庆。
想到此处,翠鹂便绕到周承庆背后,打算一击,却被那道士发现,转过身来对翠鹂就是一掌。
胡阿九见状暗道不好,翠鹂怕是要死在周承庆掌下,就立即拔出剑来,想要阻止周承庆。
翠鹂看见胡阿九拔剑,眼睛一亮,就使尽全身力气将周承庆向胡阿九推去。
“呲”的一声,胡阿九的长剑穿过周承庆的胸膛。阿九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全惊呆了。
翠鹂见那老道已死,大笑着变作黄鹂鸟离开了。
胡阿九摔在地上,突然天上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阿九心中一震,明白是自己杀了人所以天劫提早到来了。
静海站在一边看着胡阿九伤心难过的样子,便走上去轻声安慰:“胡姑娘,你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胡阿九刚转过头想对静海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惊雷朝自己劈来,阿九立即把静海推开,自己一个翻身,堪堪躲过了一击。
静海趴在地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道雷接着一道雷向胡阿九劈过去。雷电越来越密集,眼看一道雷就要打到胡阿九身上,静海大叫一声“小心”便向胡阿九扑过去。
等阿九回过神来的时候静海已经奄奄一息了。
“静海,你别死,穆远之,我不许你这样死,听见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