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嫉妒李鸿朗,发疯一样的嫉妒他!为什么那个男人是李鸿朗!如果他不是李鸿朗,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和他去争,去抢,去夺!
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他就好了!这一刻,他自私地想。这一刻,他有点恨李鸿朗了。
看着她因熟睡而不防备的娇颜,他居然有些心猿意马了。心脏咚咚地跳了起来,血液开始躁动,燃烧,沸腾,喉咙开始干涩,行动不受意识支配似的,像着魔一样靠近他,当唇即将落到她脸上的那一刻,他猛地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老天!他在做什么!
他深知,这样待下去是十分危险的!
他打开车门,将她小心地抱出去,轻步上楼,一直将她送进房间,盖上被子,这才回到回到客厅,靠着阳台的窗口点了一支烟。
突然,他的眼皮一跳,定睛望去,果然有一辆雷克萨斯停在楼下一根路灯旁边。
车灯熄灭,可是车窗内有明明灭灭的火星闪烁。
这一刻,鹰三的心里居然有些报复的快意!
他盯着车内模糊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像是嘲笑自己,又像是嘲笑对方,他有意将窗户开大,修长的身影正对窗口,好让外面能够一眼看到似的,他一支接着一支的吸烟。
又悲哀地想,他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他和他的区别不过是一个站在窗内,一个守在窗外。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却永远是另一个人的替身,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却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里。
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有胆量踏推开扇门。
他们两,到底谁比谁更可悲?
雷克萨斯在楼下停了一整夜,鹰三站在窗口守了一整夜。
一夜过后,平静的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是荣天悦真的要被她送进警察局的话,麦麦还真的以为,那一整天的事,只是一场梦。
不过,那一天之后,她和鹰三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至少,她对他说话的语气软和了许多。在她的面前,他的话也多了些。
荣天悦将被以谋杀罪起诉的消息,第二天早餐时鹰三便告诉了麦麦。虽然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可是并没有多少喜悦。
“虽然他当众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可是真正到了法庭,也很容易翻供的,说是为了哄我救我而编的谎言也行,所以仅凭着这个定罪的可能性不大。”麦麦淡淡地说,她清楚地知道现实的残酷。
鹰三盯着麦麦瞧了两秒钟失笑,说:“麦麦,我发现你不是笨,而是大智若愚。所以你才会要求荣天悦宴请于台市的商政界名流参加宴会,在他们面前说出这件事。这样的话,即使法律制裁不了他,他依旧会失去名誉和信誉,这对一个生意人而言,打击是致命的。”
麦麦脸色苍白,一夜之间似乎又瘦了一圈,细细的脖子垂着,用枯枝般的手指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可是,做了这件事以后,我心里很沉,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起来。荣天悦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是荣妈妈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麦麦,太善良,有时候就是一种软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你身上致命的缺点。”话出口,看着麦麦毫无血色的脸色,鹰三又后悔了,昨晚发烧到9度,今早什么东西又都吃不下,让他看得心都揪起来了。既希望她能够健康坚强,又希望她不需要受那么多磨难。想要把她小心翼翼的保护在羽翼之下,又怕她不能失去独自生存的能力,不能面对风雨。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的心情会是如此矛盾。
“不必再为这件事伤脑筋。”他安慰说:“这一阵子够荣家忙的了。还有,这些天你哪里也不能去,荣天悦麻烦缠身,荣永康必然会找到你的……麦麦,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麦麦从发愣中回神,轻声问,“告诉我,霍少霆是谁?”
鹰三呆了一下,说:“荣氏的新股东。”他明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
“哦。”她明知道他答非所问。这个话题却只说了几个字便都没有下文了。
“再吃几口吧,你的胃已经被饿坏了。”鹰三说。
麦麦摇摇头,推开碗。“我累了,想睡觉。”
鹰三拉住她,将水杯和退烧药强行塞到她手里:“吃了再睡吧。”
麦麦默默地接过,没有喝水,只把药咽下去。拖着沉重的步子,踱回卧室。
一次小感冒,烧了三天才能下床,麦麦的身体已经坏的不能再坏。
几经周转,才来到那家餐厅。很熟悉的地方。从前她和荣天悦经常光顾的,环境和气氛都很好,背景音乐低沉悠扬,出入的都是修养良好的名媛绅士,卡座里的三三两两的客人窃窃私语,低声谈笑。
麦麦独自一人靠窗而坐,点了一杯黑咖啡,没有喝,只是用勺子搅动,低头看着杯中的圈圈涟漪,到现在她还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或者说,她不愿意弄清楚。因为,她是如此害怕,心里那丝卑微的希望,总是在还未成型的时候就轻易破灭,那种还未浮起便摔成碎片的感觉,太痛了。
荣永康果然不请自到,毫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的高背沙发上,一脸的阴沉,毫不留情地说:“丰麦麦,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咖啡?你以为你把天悦害的这么惨,我会放过你?”
一点也不吃惊他的到来,她招呼侍者,为荣永康送上一杯咖啡。“荣叔叔,这杯我请你,不是你们荣家的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