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麦麦突然说。
李鸿朗吓得停住了脚步。
麦麦声色俱厉地说:“那树上根本没有什么鸟窝!天悦哥让我不要和你说话,现在请你出去!”
“我没有骗人,而且有一只小鸟受伤了,我还把它带了回来,不信,你瞧……”李鸿朗小心地从口袋里套出那只小鸟。“你瞧,它的腿断掉了。”
他把手轻轻的伸向她。同时,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仿佛她就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鸟,生怕一个稍大的动作便惊飞了她。
麦麦探头看过去,果然有一直小鸟正躺在他的手心里,小小的,毛茸茸的,它有着黄黄的小嘴,软软的羽毛,就像一只鹅黄色的小绒球,十分可爱。
这个小东西触动了麦麦心底最柔软的某个角落。
“呀!它真的受伤了。”下意识的惊呼,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可爱的小绒球上,她暂时忘记了荣天悦的嘱咐,轻轻走过去,十分小心地接过那只小鸟。
“对啊,你瞧,它的腿断了。”李鸿朗小心地凑过来,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对啊,你瞧,幸好我发现了它。你会替它包扎吗?你弄好,我再把它送上树去。”
麦麦转头望了李鸿朗一眼,似乎是在重新审视眼前的人,然后又转头望向窗外,看看那棵大榕树。然后便什么也没有说,小心翼翼地捧着小鸟,把它放到桌子上的一个空画盘里。然后抽开抽屉,试图找点什么可以包扎的东西。
“用这个吧。”李鸿朗掏出自己的手帕送到麦麦面前,麦麦又望了他一眼。李鸿朗对上她的眼睛,微笑着点了一下头。麦麦无端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地疼了起来,戒备的神情有些松动,接过手帕,用剪刀剪成一个长长的小布条,然后轻轻地拿起小鸟的腿,试图包扎。可是那个小东西偏偏不老实,挣扎的厉害。
“我来吧。”李鸿朗伸出一只手,把小鸟抓在手心,拇指和食指捏住它那条断掉的小腿,将它固定好,伸到麦麦面前,“这样它就不会动了。现在,你可以为它手术了,丰医生。”
被他这么一逗,麦麦居然忍不住哧笑出来,随即又立即绷著脸,眼神又是戒备又是疑惑地看了李鸿朗一眼,然后小心地把布条缠到小鸟的那只断腿上。
两个人,一人拿着小鸟,一人包扎,距离十分近,彼此的呼吸频率都清晰可数,她做的十分专心,李鸿朗就低着头静静地观察着她。“不要着急,要固定仔细,不然就遭了。”他低声说。语气像哄一个孩子。
“它妈妈会在家里等它是吗?”她问。
“是的,失去它,妈妈会很伤心。”他回答。
很快布条缠完,“你知道怎样打结才最牢固吗?”他问。
她点点头,居然动作熟练地打了一个十字结。
看着那个十字结,李鸿朗的心咚咚跳了几拍。恨不得一下子紧紧抱住她,再也不放开。可是,他却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果然,你才是我的麦麦。
只是,你又不记得我了。
李鸿朗悲哀地想。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麦麦……”他试探性地轻声唤。
麦麦猛地抬头,“你叫我什么?”
“哦,没有。我是说,你会打十字结?”
“是啊。”
“是谁教你的?”李鸿朗问。
麦麦摇头。“我不记得了。以前的很多事我都不记……”话没说完,她赶紧捂住嘴。遭了!天悦哥不准让她说失忆这件事的。
是我教你的,麦麦。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小时候我和别人打架受伤,每一次都是你替我包扎,我嫌弃你手笨,包扎的不牢固,于是你练习了整整一个星期,学会了打十字结。
麦麦,你真的又忘记我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麦麦疑惑地看着李鸿朗。
他回过神来,“哦,没事。”只是,眼眶有点湿。
“哐!”的一声,窗户玻璃被人砸碎,外面一阵哄乱,麦麦条件反射的抱头惊呼,李鸿朗则条件反射的把她抱入怀里,“不怕,不怕,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
李鸿朗一边安抚麦麦,一边快速掏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喂,找些人来,对,这事交给黑熊去办,当然,找几个最凶的……”
他严厉的语气似乎惊醒了麦麦,她又像躲避蛇蝎猛兽一样推开他,有些尴尬地转身,低头拂弄桌子上的小绒球。
可是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乱,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理不出头绪。身后的人还在讲电话,她悄悄低转头,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越看心里越疑惑,越看心里越乱,突然被李鸿朗逮住一个眼神,她赶紧又惊鹿似的逃开,心里也一阵乱跳,麦麦捂住胸口,拼命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天悦哥说他是坏人。
可是……看他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是坏人啊。
麦麦有些纠结,用食指小心滴拨弄着“小绒球”的绒毛毛,垂着头发呆。
李鸿朗挂掉电话,看着麦麦的侧影,撇嘴一笑,故意神色一紧,一把抓起小绒球,快步走到窗口,样子似要把它扔下去一般。
麦麦大吃一惊,连忙抢过去,护雏般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狠狠的瞪着他问:“你要干什么?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
麦麦瞪眼的样子实在可爱,李鸿朗极力忍住笑意,无辜地望望手里的小绒球说,“你治好了它,现在我把它送回窝里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