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森吧,她想。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早已对寒森失去了戒备,她并没有担心寒森此刻会乘人之危,相反的,此时的他反而让她很安心。因为那双手那么温暖,那么温柔。
药物作用,让她半睡半醒,睡意朦胧中意识却一直保持着一半的清醒,她感觉到,他居然就这样守在旁边为她揉了一整夜的胃,中间还时不时的为她擦汗,为她盖被子,去关了窗户,或许又怕她热,又去打开了一点,为她擦完汗,又怕她着凉似的又跑去关上,如此反复,甚至让她有些感动,就和她无数次在梦里李鸿朗为她做的一样。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这一次,不会是李鸿朗。这是寒森的别墅。除了寒森,还能有谁?
第二天早晨,当她睁开双眼,看见的,果然是寒森。
他守在床边,手里面还端着一只餐盘。他的眼睛有点血丝,笑着说:“好多了吧,起来吃早餐了。”
扶着她坐起来,端来一碗白米粥,又说:“很想继续给你吃肉,可惜,今早你只能吃这个。中午我们再加餐。”
麦麦接过碗,诚恳地说:“谢谢你。”
寒森突然脸红了,站了起来,“那个……我让厨师中午为你多做些好吃的。”
麦麦觉得他脸红的样子也有些可爱。细想想,这个人,除了平时言语上的不正经之外,到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可是没想到,寒森食言了,中午还是没有肉。餐桌上又只是白米粥配一盘青菜。就和在霍少霆家吃的一样。
原来中午别墅里来了客人。正是霍少霆和西子。
霍少霆依旧一丝不苟、风度翩翩,西子却意外的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性感,即使在室温是二十几度的室内她居然自己包裹的像粽子,身上一点肉也没露出来。
四个人坐在同在一个餐桌上吃饭,其他人面前堆着山珍海味,只有麦麦面前是一碗小米粥几根青菜。不用说,这一定是霍少霆的主意。他就是喜欢看着她受折磨。
“麦麦。脸色不好看啊,寒森亏待你了?”霍少霆笑着问。
麦麦当他是空气,低头喝着碗里的粥。她不明白,为什么霍少霆一出现,她就得喝粥吃青菜了,难道寒森也怕霍少霆?
“你说错了,在你出现之前,我过得很好。”麦麦说。
霍少霆挑眉,“哦?恐怕。”他突然笑意更胜:“不幸被你言中了。”
他转头对寒森说:“你家的游泳池开放了吗?麦麦游泳时对温度的要求很高哦。”
寒森放皱起眉头,说:“差不多就行了,霍少霆,麦麦昨晚才刚刚胃疼的!”
“胃疼又有什么关系呢?”霍少霆不紧不慢地说:“胃疼,才更需要游泳嘛。不然,我带回去好了。”
寒森终于忍受不了似的,放下筷子,拉起麦麦的手,“走,麦麦,我们去散步。”
霍少霆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横在两人面前。微笑着问:“看来你真的爱上她了?舍不得了?心疼了?”
寒森一字一句说:“霍少霆,我们去散步!散步还不行吗?”
霍少霆稍稍侧身,“我没说不行啊。”他拉起西子说:“正巧,我们也要去散步。”
别墅的围墙外是一大片竹林,竹林里有花砖铺成的狭窄的小道,小道里鸟语花香,十分的幽静,两侧的竹子在空中相接,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阳光筛过竹叶的缝隙,在小道上洒下点点光斑。
麦麦低头踩着那些光斑默默地走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居然顺从地任寒森牵着手,和他并肩走着。
寒森也一改平日里的不正经,突然间变得异常的“正经”起来。规规矩矩小心翼翼地拉着麦麦的手,偶尔侧头去悄悄观察麦麦的表情,嘴角还不自觉地弯起笑意,像一个初经感情的男孩儿一样,为着能牵到心仪女生的手而暗暗窃喜。
可恶的是,身后的脚步声距离很近,脚步踩在镂空的地砖上又闷又沉。
寒森故意回头对着霍少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满意地看到霍少霆在对自己恶狠狠的瞪眼。
突然竹林里传出一阵细碎的声音,让麦麦停下脚步,问:“那是什么?”
寒森说:“黄狼子。”
“那是什么东西?”麦麦又问。没听说过。
“学名叫黄鼠狼,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那个黄鼠狼。”寒森解释说。
“哦?”麦麦盯着竹叶里那堆凸起的小土丘,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泽,“只听说过,真正的黄鼠狼还没有见过。”
寒森笑着说:“想不想见一见?”
“可是它跑的那么快,逮不住的。”四周寂静,麦麦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
“怎么会有我逮不住的东西。”寒森把手臂举过麦麦的头顶向上一抽,麦麦的头发就披散下来,散落了一肩,她皱眉问:“你拿我的皮筋干吗?”
寒森嘴角含笑,十分专注的用手顺了顺她的秀发,没有回答,而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把皮筋绷在食指和拇指上做成一个简易的弹弓。撑开手掌,架起弹弓,将石子固定在皮筋中间,绷紧,瞄准,等待那只黄鼠狼再次出现。
果然,不一会儿,落满竹叶的小土丘下面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一截黄黄的,毛茸茸的东西露了出来,原来是黄鼠狼的耳朵,然后露出了半个头,那只黄鼠狼十分机警的,贼眉鼠眼地朝四周张望,小心翼翼地露出大半个头,紧接着“哧溜”一下,窜了出去,就在这个当口,弹弓上的石子“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黄鼠狼顿时四脚朝天打了个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