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比刚才那一鞭子更狠,鞭子抽在她的身上,而这句话却是抽在她的心上,轻描淡写的一句便抽的她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心脏因疼痛而剧烈收缩,窒息般的痛无法抑制的蔓延,麦麦望着霍少霆,眼泪不争气地从酸涩的鼻腔涌了上来,凝在眼眶里。
霍少霆根本不看麦麦的表情,刚才那一句训斥之后便当她是空气,弯下腰,温柔备至地把西子扶起来。
麦麦到底还是从颤抖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没资格动你的人,你的人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霍少霆一愣,似乎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一只手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过来,迅速拉住麦麦的胳膊,动作粗鲁地将她翻转过来,低头望去,他的手上一僵,然后,视线停驻在那里两秒钟,有些生硬地放开麦麦。他缓缓地转过头来望西子。后者像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似的,瑟缩了一下,胆怯地低下头。
由于角度问题,麦麦看不到霍少霆的表情,可是等她也转过头来时,霍少霆的嘴角依旧挂着一贯的微笑,甚至笑意更甚,他没有任何惊讶,平静而温柔地说:“不乖的宠物总是欠调教的。”
就像在开裂的伤口上在洒上一把盐,心疼的快要失去知觉了。
霍少霆再次将她当成了空气,温柔备至地拥着西子的腰,像是她受了万分的委屈,小心呵护地拥着,一同走进屋。用后脑勺对麦麦,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去洗洗干净,把那道难看的伤口处理一下,回头我带你出去见人。”
说话的时候,西子偷偷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眼里居然全是恨意。
回到卧室,麦麦小心地脱掉泳衣,对着镜子一看,才发现那道鞭痕渗血了,狰狞地凸起在后背上,就像爬上了一条长长的蜈血蚣,看起来很瘆人。龇牙咧嘴地忍痛冲了澡,穿了宽松的睡衣,可是,怎么样上药?霍少霆那混蛋根本是在说废话!
用手臂勉强够过去,却不敢碰,哪怕只是碰到一点都是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火辣辣地疼。
她颓然趴在床上,一直忍着的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在这一刻,她什么力气都没有了,事到如今还要在试吗?把自己试的伤痕累累,身心俱疲还不放弃吗?麦麦问自己。
事实上不用问,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不放弃!说她笨也好,傻也好,她就是深信,他就是他!
她记得抬头,她看见了星星,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只不过,被乌云笼蒙上了一层阴霾,她深信只要拨开那些乌云就可以看见它的光泽。
门被推开,霍少霆走了过来,换了一套崭新的西装,发型一丝不乱,衣冠楚楚的模样和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他站到她的床边,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她的凄惨,明知故问:“让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弄好了吗?”
“你说呢?”麦麦把脸埋进被子里,轻轻地问,害怕声音稍一大就会把眼泪震得掉下来。
他挨着她的身边坐下,轻轻掀开后背的衣裳,啧啧嘴,“看起来有点糟?”
不像是关心,听起来倒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麦麦趴在那里,心里又闷又酸又疼,又憋屈又难受,这种感觉折磨的麦麦几乎绝望:“霍少霆,给你一把刀,索性把我杀了吧?”
他沉默片刻,伸出手,用抚摸宠物猫似的手法抚摸着她的头发。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我不是说过吗?你还是有用处的,只是欠些调教。”
这种温柔也是一把利剑,以不缓不慢地速度深深插进她的心里。
“不想动的话,我帮你上药,不过弄疼了可别怨我。”他说。
“还能再疼吗?”麦麦苦笑说。
他没有说话,取来床头的药膏,拧开,用手挖了一块,很快的那只手带着粘稠的物体触碰到了那道血印,似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真的,还可以再疼的。
粗糙的手指沾着药膏沿着那道血印自上而下的按压,触摸,一点一点地挤压,似要将皮肉拨开,把火辣辣疼种进去,火烧般的疼痛感一阵阵鞭挞而至从伤口,蔓延到全身,她抓紧被子,关节发白,忍不住扭动身体想要避开那钻心的疼痛,他却低呵:“别动!”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声音有点喑哑,她悄悄转头偷看他的脸,却什么也看不出,他的眼神深幽的似一口古井,对上她的眼,唇边犹带着一股温柔的笑意。
每次看到他嘴边笑,她心里都会一阵发寒。李鸿朗是从不会那样微笑的。
他的温柔是一把刀,他的笑意也是一把刀,漫不经心间一点一点地凌迟着她的信念。
上药居然也成了他折磨她的手段,就像是上刑。故意似的,上药的过程持续很长时间,涂抹的十分仔细,上了一遍又一遍,各种药膏抹了一层又一层,拖延的时间越长,痛苦持续就越长,最后痛得她直冒冷汗,几乎昏厥。还是忍不住咬牙问:“你是故意的吧?”
“明知故问。”他依旧微笑着温柔地回答。
终于熬到用刑完毕,他善心大发没有再刁难她,亲自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大红的洋装丢了过去,“穿起来,陪我出门。”
出门,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困难地爬起来,拿起衣服走进卫生间才知道,穿衣也是上刑,好不容易收拾妥当站到霍少霆面前,他忍不住吹了一个口哨,搂着她的纤腰说:“原来丑小鸭装扮起来也会楚楚动人的,我都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了。”他语气暧昧地微微倾身,附耳道:“本人对于美女一向很有风度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