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当做没有听见,笑着说道:“你的伤很重,后背中了一颗子弹,刚刚取出来,右腿断了,刚刚接好,所以你最好不要乱动!等你稍微好一点,就赶快离开这里,你一个大男人,留在我的屋子里不太好!”
“你?”这会儿,杜仲终于看见了虎妮,也听见了她的话,不由得抬起头来一直盯着她!
这张脸,这样很是温柔,但是却从心底冷冰冰的话语对他来说都太过于熟悉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心爱的姑娘时候见过的画面。那个时候的她,脸上就是很温柔,而说话的时候也是如此的冷。正是她那种独特的气质吸引了他,让他开始想要更加了解她。
后来他才知道,这就是她的性子,对陌生人有些警惕,对觉得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都会是这样。而当两个人关系密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那小女人的一面才会出现……
这些年,多少次他都想再看看她的脸,希望能感受到她的温柔和娇羞。当然,他的这些,是自动忽略了她有时的坏脾气,还有她那过于男性化的一面。
虎妮并没有搭理他,甚至也没有找他算账,而是转身想要出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揪着算账!毕竟他还有伤,搞不好把伤口弄坏了就不好了。
看见她如此,杜仲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虎妮,虎妮,虎妮……是你吗,虎妮?你不会把我忘了吧!我是杜仲啊!”
一不小心,他碰到了自己的伤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不过,他似乎根本没有多在意自己的伤,只是皱了皱眉,接着还是一心扑在虎妮身上:“虎妮,你别走,你别走!我知道,就是你,不会错的!虎妮,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别走好吗?”
看着杜仲如此,虎妮有种想要去帮忙的冲动,他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年因为他害怕血她还笑过他好几次。当时他还笑谈,以后他负责养家,而虎妮的任务就是保护他……
现在,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
杜仲听了,苦笑了一下:“这点伤不算什么。你能不能别走,陪我坐一会儿,我……”
这会儿,虎妮才想起来,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书生,已经是个军人了,而自己也不是当年的女学生,而是别人的妻子,是别人的母亲了。
虽然杜仲那有些温柔,又带着几分恳求的话让她心动,可还是强迫自己狠起来:“不要走?这话应该对你说吧?当年你怎么不想想这句话呢?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现在你可真好意思!”
“我当年是有原因的,我……”
“呵呵,是啊,你当年是有原因的,我现在也有我的原因。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你也和我无关了!”
没想到虎妮会这么说,杜仲有些发愣。
八年的时间,真的能改变这么多吗?
他对她的心始终没有变过,而她,莫非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了,心里有别人,甚至彻底把他忘了?
显然,在杜仲的心里,虎妮的心里应该还是只喜欢他一个人,在一直等着他的,就像是他喜欢她一样,一直没有变化。
他却忘了,从他们分开到现在已经八年了,一个男人可能会等,可一个女人怎么能等那么久!还是在他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而且他当年离开的时候,是知道她成亲了的……
“告诉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对你怎么样?”问这个话的时候,杜仲有些颓唐。
虎妮点点头:“很好!我和孩子是他的一切!”
“你有孩子了?”
“嗯,一对龙凤胎,五岁了!”
“你幸福吗?”杜仲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些害怕,但又带着几分期望,一定要问……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希望她幸福还是……
“嗯!”虎妮点点头,说实话,她也感觉别扭,非常别扭!
“那就好!”虽然这么说,但是杜仲心里是很难受的,原来,她是真的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听说他对她好,他很为她高兴,至少她过得好,可是他也又在心痛,带给她这一切的不是他,而是别人!疼爱她,和她一起吃饭,拥拥着她入眠,和她一起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和她一起生儿育女的人是别的人!
看着他如此的样子,本来想要质问他的虎妮压了压自己的心情,叹了一口气:“折腾了一天了,伤的那么重,你还是少说话,留点力气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不会跑!你肯定饿了吧!我给你熬上一点粥,很快!”
今天晚上可是个关键时期,如果过来了,他就救活了。可是,也很有可能他就挺不过来,她必须给他一点盼头。
“我……好!记得回来,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杜仲本来想要说的是“我不饿,你别走”,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那么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在她取子弹,在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吭声之后,居然用如此的声音来求她,虎妮又怎么会拒绝?
她没有回头,眼中也没有一丝温柔的色彩,仿佛是没有听见他语气之中的恳求。但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给出来了她的回答:“好!”
在外屋做饭的虎妮的心情是复杂的。说实话,她很想回去跟杜仲好好聊一聊,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又不想回去,不想要面对那个男人,不想要面对当年的真相。
如果当年他本来也没有认真,为什么在她回家之前,他会承诺会等着她,等着陪着她去见她爹;更承诺如果她没有及时回来,他就去找她?为什么他要给一直她如此的希望,让她一直期盼着,甚至在不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被迫嫁给张大丰的事儿对不起他!
在这样思想激烈的碰撞之下,一盆小米粥终于熬好了,她也不得不回去面对他。
她和他不一样,不是那种会随意食言的人。既然她答应了,无论如何也会做到。
当她开开门之后,那些忐忑都一扫而光,反倒心里多了几分复杂。因为她看见的是这样的一个情形:身上还带着重伤,原本应该躺在炕上的人,这会儿却半坐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盯着门,用得就是那种狼盯着肉的眼神,似乎是怕一移开视线,他想要看见的东西就不会出现了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