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说,楚南渊把她弄丢了?或许是他们失联了。
弦歌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儿?突然发觉情况有些诡异?
就在那一大批参观角斗场的人流涌过来的时候,她侧身回眸的时候,还对着楚南渊微微的笑了下,而她也清楚的看到楚南渊颀长的身姿就在不远处静静的立着,他们的目光还在空中交汇?
她觉得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心中也甜甜的,可就在一瞬间左右,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砰”的一声儿轻敲,有人的拳头轻轻碰了她的后颈一下,她就无法控制的向后面倒去,倒在人流之后。
“楚南渊……”她张了张口型,试图叫喊出声儿,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在闭上眼眸的那一瞬,她的瞳孔中散发出了难言的不舍。
而最后一眼,她的视线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只看到楚南渊隐隐约约焦急移动的脚步声,似乎还有楚南渊急切的叫喊声儿,“弦歌……”
可,一切都好远,她没有办法回应,也回应不了。
他们,被人流,被有人刻意制造的假象彻底分离,散开。
而此刻,斗兽场的背面,一辆深蓝色的加长轿车,向左面转了一个弯,行驶到大路上后,急速的离开了这里。
楚南渊发觉不对的时候,就立刻展开行动,可他追到斗兽场背面的时候,已经晚了,只看到那辆深蓝色加长轿车的尾巴。
是谁?劫走了他的小女人?楚南渊的脸色已经开始比墨汁还有沉,拳头紧握,他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那股失落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他找不到弦歌了……
他看不清楚车牌号,却看到了一个类似族徽的标志,与霍伦家的椭圆族徽不同,它是一个小巧精致的花朵。
没有耽搁,他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蓝斯,你在哪里?我需要立刻见你!”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到了几点,弦歌已经清醒了一会儿,不过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放在一张高软的大床上,手脚没有被束缚,最关键的是周围有一男一女在说话,用的是法文她听不懂,可却能感觉到他们说的是自己?
同时,她脑子中飞快的运转了一下,想到了被绑架或者是勒索之类的,可这两个人没有束缚自己好像也不像?可分明又是他们把自己带到这里的?一时之间,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讲话是在她身后,她也很想用余光看看两个人都长什么样子?可她知道自己不能翻身!
好在,作为一个跟法律打交道的人,她自大学起就养成的习惯,随身带着方便的录音笔,哪怕来了这里,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之前玩的两三天,她还用笔记录了许多自己的心声儿。
这次,刚好,录音笔派上了用场,她听不懂,不代表有些人就不懂,她装睡就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场遇袭来的太过突然,她真的是一头雾水?
这一男一女似乎是在争吵?但是没有多久,他们的争吵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断。
又来了人?弦歌听到敲门声后是气势不弱的脚步声,她也想听,可这个时候她的后颈又挨了一记,对方似乎怕她醒过来,再次将她打晕过去。
这些混蛋!弦歌在晕过去前,心里恨恨的咒骂了一句!可她现在最恐惧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还有楚南渊应该已经察觉她被人掳走了吧?他现在在找她吗?是不是跟她一般的焦急?
楚南渊已经回到了霍伦家的别墅,他怎么能不着急?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并没有料到这些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弦歌!
不久前,他从蓝斯口中得知花朵标志的家族来自法国一个家族名叫雷诺,并非意大利!他的心情就更加的沉重!
前几天,他虽然不在弦歌身边儿,但是还是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她们,当时就有人汇报有一拨人跟在弦歌身边儿,他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他,没想到这些人动手的人是弦歌?
“表哥,你别着急,大哥说今天晚上雷诺家的人也会来参加他们公司的宴会,到时候我们就想办法。”伊娃晚上过来找弦歌聊天,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着急安慰了一句。
楚南渊没说话,目光沉沉,隔了片刻才问了一句,“雷诺家的人和霍伦家是不是有生意上的往来?”
“有些,比如航空之类的。”伊娃大概说了一句,漂亮的眉心拧着,又说了一句,“但是私下是没什么来往的,雷诺家的事情也不太了解。”
顿了顿,伊娃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记得爷爷年轻时候和老雷诺也是认识的,就是不知道关系不知道如何?”
听到这里,楚南渊沉默,很久都没有说话,但是他基本已经清楚,这些人掳走弦歌的目的并非因为他们这边儿,可就是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呢?
这是,伊娃漂亮的眼睛闪烁了两下,忽然问了一句,“表哥,会不会是嫂嫂认识雷诺家族的人,或者有的时候她办案子得罪了?你知道有的家族还是很变态的……”
伊娃没有说完,但是这话却提醒了楚南渊,他想起了弦歌的身世?可转念一想,那天晚上弦歌从谢家回来,方若宁已经把她父母的实情告诉了她?这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昨天晚上舞会上来挑衅的陌生男人?难道和他有关?
现在事情的确有些雾水!楚南渊没有思考太久,对着伊娃说了一句,“现在去宴会。”
伊娃想想也是,就点了点头,两个人出了别墅。
又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弦歌再次醒来的时候,情况又和刚才的完全不同!
同样的,她的手脚也没有被绑,最令人诧异的是她的身上还盖着天鹅绒的毯子,暖暖的感觉。
而且身边似乎没人,没有那一男一女的争吵,安安静静的,仿佛只有她自己的呼吸。
弦歌缓缓的,悄悄的睁开了眼睛,视线向四周看了一看,果然和她刚才想象的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而她睡的房间布置的就像公主房一样,**窗帘和床幔,高软欧式大床,以白色和粉色为基调,处处透着温馨和浪漫。
弦歌怔了好一会儿,赤脚下床,低头一看,脚下是褐色的木地板,似乎有暖气,她悄悄的走了两步,发觉一点儿都不冷,还非常的舒适。
弦歌心想,看来“绑架”她的人家境不错!
但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她怎么跑得出去?人生地不熟,她要如何跑?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现在出去会不会被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儿响了起来,弦歌心里“咯噔”一下,视线立刻警觉的看向门口,并顺手拿起了手旁桌子上的花瓶。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且弦歌的防卫意识全都表现在紧绷的小脸上,这让进来的人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
是一个头发胡子微白,满脸堆着笑容,身上穿着一件燕尾式西装的管家模样的人,他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香软的面包。
来人看到弦歌的举动,吃惊归吃惊,但是反应很快,先是用法语对弦歌说了一句“你好”,可能是害怕她听不懂,就立刻改成了英文,“你好,孩子,不需要害怕,我们这里非常安全!”
弦歌听到他的话慢慢放下一些戒备,的确,她没有从他身上感到一丝的危险,反而很亲切。
但是弦歌还是保持一丝戒心,用英文回了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能离开吗?”
“当然可以!”老人微微一笑,继续道:“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你应该饿了,先吃点儿东西吧,孩子?”
“不!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就想离开。”弦歌一脸的倔强,尽管老人态度很好,可她不打算让步!
“请借我一点儿钱,我回去后,立刻就来还给你!”弦歌发觉第一次昏迷后,她的包丢了,手机和钱自然就没了。
老人的视线落在面包上面,脸色是明显的为难,但是很快就有另外一个拄着拐杖的看起来年龄约莫有70左右的颇具威严的欧洲老人出现在门口方向。
他的目光锐利,神色微显出一丝冷漠,高挺的鼻梁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她不想吃,就算了,皮尔别为难她!”新来的老人说的是英文,弦歌心想他应该在门口听了好大一会儿了?
“是的,先生。”皮尔管家说了一声儿,给了弦歌一个笑容,就把东西端着出去了。
皮尔走后,弦歌一个人面对着老人,顿时感觉有一股很强的压迫感侵袭而来。
老人的腿看着似乎不太好,他拄着拐杖走了两三步,在弦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锐利如鹰的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移开,似乎想要看出一些什么?
弦歌自然被看得浑身不在在,犹豫了片刻,她知道老人也讲英文,就用英文说了一句,“我现在能离开吗?”
可弦歌万万没想到老人的再次开口,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霍伦,那老头的外孙是你的丈夫吗?”
弦歌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但是却点了点头,“是的。”
“第一次来欧洲?”老人又问,视线更加的锐利直接,他似乎也很有耐性,一连问了弦歌几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出于礼貌期间,弦歌都一一作答,直到老人问到她的父母亲,最后一次重复问,“真的是第一次来欧洲?”
弦歌才有些不耐,微微挺直了脊背,“老爷爷,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现在我能离开吗?”
这个时候,老人突然起身,在原地踱了几步,说了一句,“你可以离开,但是我不能保证你还是会被他们抓住?”
弦歌大大吃了一惊,跟她心里怀疑的一样,果然是前后两拨人把她打晕了?
“他们,是谁?”弦歌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她还没有接过欧洲的离婚案子,能和谁有这么大的仇恨?
可老人却提了一个要求,“孩子,和我一起用点儿晚餐,我就告诉你!”说完,老人就提步,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
弦歌站在原地,犹豫了一小会儿,就跟了上去。
用餐过程,也就老人和弦歌两个人,刚才给弦歌送食物的皮尔管家在一旁服侍。
食物丰富美味,是属于法国的传统菜肴,弦歌在东城偶尔也会吃,可今晚的吃着似乎更可口地道。
不过,尽管如此,弦歌的食欲也不太好,她纯粹是为了应付才吃了一些。
老人的用餐礼仪很周全,用餐过程一句话都没有和弦歌说。
而整个用餐过程长达一个小时时间,最后以老人拿起手帕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唇角而结束。
“这个项链戴在身上,不要拿下来,记住!”老人招了招手,皮尔就把一个装着项链的盒子拿过来,放在弦歌桌子前。
“这个,我……”弦歌的视线扫过项链,目光集中在项链下面垂着的花朵形状的血红宝石上,她觉得应该非常昂贵,连忙摆手,“我不能收!”
她怎么可以收一个陌生人的礼物呢?
老人有一会儿没说话,看着她的脸有些发怔,隔了片刻才道:“你还想被他们逮住吗?”
“我戴上这条项链,就不会?”弦歌犹豫着还是问了一句。
老人没有说话,可他的沉默就表示默认了。
弦歌闭了闭眼眸,拿起项链戴到了脖子上,但是她并没有着急离开,还是问了一句,“老爷爷,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可这个时候,老人挥手招来了皮尔,“让人把她送到霍伦家。”他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餐桌,他的态度很明显,他不会告诉她!
“老爷爷,你……”弦歌漂亮的眉心轻轻蹙起,心里有些郁闷,可她感觉到刚才陪着老爷子吃饭后,却并没有排斥的感觉。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个谜,她完全看不透?没错,她肯定是第一次来欧洲,可为何这些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呢?
“孩子,我们走吧?”正想着,皮尔走过来,轻声儿说了一句。
弦歌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向这栋大别墅的门口走去。
刚出了门口,弦歌在皮尔管家的带领下上车,一只脚刚跨入一般,听到一声儿熟悉的声音,“嫂嫂……”
是伊娃的声音?弦歌心里一喜,收回脚,视线转过,一眼看到了楚南渊和伊娃的身影儿。
弦歌知道自己一向都是比较理智的人,可这个时候她却有些不管不顾,几乎是用跑的,一路撞向了楚南渊的怀中。
和他失去联系的这几个小时,她其实很怕的,真的很怕!她有时候会想他们会不会就此分离再不相见?
楚南渊的手臂一缩,同时把她抱得紧紧的,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提着的一颗心重重的落地。
可即便如此,他现在已经把她抱在怀中,却还是有种心慌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他竟然不知所措。
刚才从宴会上获得一些消息后,他立刻就赶了过来,看到弦歌的一刹那,他知道自己的心又能动了?
是他的无能,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楚南渊,我……”弦歌扑到他怀中的时候,心里突然溢出了一丝委屈,眼眶一红,差点儿就掉下眼泪。
楚南渊突然就吻上了她的眼睛,止住了她的眼泪,低低的说了一句,“宝贝,对不起!”
“没关系,都是我在乱跑……”弦歌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抬起了头,对上他的眼眸,“还好,你来了。”
“对,我在这里。”楚南渊说着,再次把她抱紧了怀中,“弦歌,不会再有下次!”
两个人温情了好长时间,差点儿就忘记身边儿的伊娃,好在伊娃小姑娘很识时务,主动侧过了脑袋。
不过,伊娃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轻咳了两声儿提醒了下,“回家吧,嫂嫂肯定累了?”
弦歌有些不好意思的挣脱开楚南渊的怀抱,只是牢牢的牵着他的手,笑着对伊娃说了一句,“好的,我们离开这里。”
说完,弦歌没忘记皮尔管家还在后面,就礼貌的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你送我了,再见。”
“再见,孩子。”皮尔礼貌的回应了一声儿。
而后,一行三人就上了车子,跑车快速驶离了这里。
他们离开后,皮尔管家才提步转过身,进了别墅的大门。
皮尔一路穿过小路,回到他家老爷所在的别墅客厅,恭敬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老人听完后,缓缓的问了一句,“霍伦家的外孙看着如何?”
皮尔怔了一下,迅速回了一句,“我看和霍伦先生家那个风靡欧洲的嫡孙不相上下。”
“是啊,霍伦这个老头命还是不错的!”老人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别的,淡淡的说了一句。
接着,老人就不说话了,手指颤抖着翻出了一张旧照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张旧照片上的人,是个年轻女孩儿,明眸皓齿,看着和弦歌有七八分的相似?
“先生,你又在想念了?”皮尔陪着老人长叹了一口气。
“他们说她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你说是真是假?”老人突然问了一句。
皮尔顿了下,道:“先生,这种事情他们不好说谎吧?”
老人许久没有说话,许久说了一句,“我当年是信的!”
夜色寂寥,窗外的明月散了一些进来,老人的背影略显孤独!
“嫂嫂,你要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弦歌三人回到霍伦家别墅,伊娃想着两个人肯定有话说,就说了一句安慰的话,离开了这里。
保罗大叔和米罗并不知道下午的事情,弦歌和楚南渊商量了一下,也就没有告诉他们,两个人和他们夫妇道了晚安,就进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后,弦歌褪掉了外套,楚南渊这才看到她脖子上带的血红宝石,走了两步,到她跟前,手指夹起宝石,他看清楚上面的图案,就问了一句,“这个是雷诺家的?”
弦歌看了一眼,道:“我不知道什么雷诺?这个东西就是刚才别墅中的主人送我的!”
“他说这个可以保我的平安!”弦歌补充了一句,不知道为何她隐瞒了她第一次被人掳走的事情,那些人老人不告诉她?但是她感觉一定是和老人有关系的?
她怕楚南渊会担心,既然那个老人说了这个东西管用,她也不想多此一举了。
楚南渊是多精明的男人,一眼就看穿弦歌隐藏了一些什么?不过他也没有直接问,心里盘旋着自己调查看看,而后就故意开了个玩笑,“谢弦歌,这个东西是我之外的男人送的,你敢收?”
弦歌逐渐反应过来,瞪了她一眼,“他可是个迟暮的老人!”
“那不行,你收了,我可得惩罚你!”楚南渊靠近说了一句,感觉到她的心情差不多恢复,脸皮也变得厚起来!
“楚南渊,你真坏!”弦歌不客气的指责了一句,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胸口位置。
“对,我就对你坏!”楚南渊说着,手指一勾,勾起她的精致小下巴,指腹瞬间压到她的唇瓣上,半威胁的眯起了眼眸,“说,让不让我坏?”
弦歌看出他的威胁,主动上前一步,手臂放在他的劲腰上,摇头,“不让!你忍心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