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弦歌和小夏过去,躲在一侧位置的时候,顾棉和池煜显然已经谈话结束。
并且肯定不是什么好结局,因为顾棉清冷的声音在寒风中特别的清晰,“池律师,对你说别再骚扰我都是客气的,如果可以我也想把你的腿弄残!”
“还有,离婚协议不管你签不签,我们两年分居时间早过了!”
顾棉说完,踏着步子,就离开了这里,可能她想的过于专注,就没有注意到弦歌和小夏她们。
池煜久久没动,修长的身姿迎风伫立,而风又吹起他大衣的一角,情景萧瑟,他的脸也阴郁,分明有点儿可怜的感觉,可就是令人同情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池煜才提起脚步,缓缓的向外面走去。
从露台走出外面,不仅要经过弦歌和小夏隐藏的地方,还要经过一条比较暗的长廊,如果不开灯的话,这条长廊是看不清楚人的。
“唉,真想替顾棉姐教训一下这个渣男……”小夏低声儿抱怨。
弦歌眨了眨眼睛,刚好她今天因为白悦苼的话心里有些不爽,视线朝四周扫了扫,看到不远处有清洁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心中一动,快速附在小夏耳旁说了几句话。
小夏频频点头,而后小跑过去向清洁阿姨借了两个不怎么干净的垃圾袋,回来后,待池煜走过她们这一侧,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先是把长廊的灯关上,而后蹑手蹑脚走过去,“扣”的一下用垃圾袋套住了池煜的脑袋,一阵拳打脚踢后,两个人迅速撤离现场。
被脏污的垃圾袋套住头的池煜半天没动,等脚步声走远了才将垃圾袋取下,他的表情阴郁,但是一句话没说,也没有去凭着一个律师的敏锐直觉去查获真凶,就那么走出了裕华。
弦歌和小夏回到办公室,同一时间,顾棉正在找弦歌,看到她们两个一起回来,顾棉轻轻的动了下眼睛,狐疑的问,“去做什么了?”
弦歌笑了笑,道:“没有,我刚刚回来,在门口碰到小夏。”
小夏也同时点了点头,两个人一点儿都没让顾棉感觉出什么不同?
“进办公室,我跟你说些事情。”顾棉没有继续追问,看向弦歌,说了一句。
弦歌点头,继而两个人就进了办公室。
顾棉把手头跟的几个需要提前调查的案件情况一一跟弦歌讨论,之后顾棉开口说了一句,“过年期间我会离开这里,有事儿给我留言就行。”
弦歌听到她的话,微微愣了下,试探的问了一句,“顾棉,你是不是要回京都?”顿了下,弦歌继续问,“还有你每周末都失踪,是不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
顾棉知道弦歌这么问是出于关心,可她并不想让弦歌担心,就说了一句,“没有你想的严重,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顾棉,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是我知道你需要我,我就会去!”弦歌认真的说了一句。
“安心,真的。”可顾棉还是只说了四个字,而后,顾棉就冲着弦歌淡淡的,露出了坚定的一笑,转过身离开了这里。
顾棉转身有些快,弦歌就没有看到她眼眸中流泻而出的淬不及防的某种情绪,感动难言等等复杂的情绪。
弦歌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叫住顾棉,她心里清楚有些事情朋友帮不上忙,只能自己解决。
就在这时,弦歌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回过神,才重新回到座位上,接起电话。
“在忙?这么久接电话?”楚南渊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弦歌没有立刻说话,听到电话那头楚南渊推开办公室门的声音,并轻声儿吩咐秦尚把文件先放到他的桌子上。
“周末回老宅一趟,我晚点儿可能还有一个会,我让文烨先送你回去。”楚南渊没有察觉到弦歌的不对,提醒了一句。
“不!”弦歌开口,开口拒绝,“我下班回谢家一趟。”弦歌想起上次周一从A市回来方若宁的话。
楚南渊显然是个几乎没有被女人拒绝过的男人,听到弦歌的话,英挺的眉峰轻轻的皱了一下,才道:“我让文烨到谢家接你。”
“不用,我明天自己去看楚爷爷。”弦歌开口,话里暗示她今晚会在谢家留宿。
楚南渊这里沉默了片刻,气氛也默然了片刻,几秒后,弦歌张了张嘴,想开口问他白悦苼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何始终没有开口,话锋一转,她说了一句,“有人找我,先忙。”就断了电话。
弦歌挂了电话,一屁股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的手腕上,唇角牵起了一丝苦笑。
越是泥足深入,她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电话另外一头,盛天国际,楚南渊的目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其中眸光沉了沉,眉心起了一丝不解。
他感觉到弦歌的不对,可她的语气又没有任何不对?难道什么时候他惹了她而不知道?
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尤其是聪明的女人,对这个问题楚南渊现在深有体会!
但是,没有思考多久,楚南渊还是拨通了文烨的电话,交代了一番。
下午六点半,弦歌收拾了一下,把车停在裕华,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东明路的谢家。
方若宁也刚刚从公司回来,笑歌在家,谢逸歌还没有回来,听说会晚一点儿。
弦歌和方若宁在门口碰到后,方若宁注意到弦歌手腕包扎的纱布,问了一句,“手怎么了?”
弦歌轻轻的一笑,“开车的时候不小心就扭了,不碍事儿。”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做事情处处都需要小心,知道吗?”方若宁的口气还是很严肃,却以她的方式关心了一句。
“谢谢妈。”弦歌唇角的笑意漾开的更美。
方若宁没有回应她的话,提步先进了谢家的大门。
自从一家之主去世后,方若宁摇身一变成了一家之主,也逐渐成了商场上的女强人,这里面透着多少无奈,弦歌其实也了解。
休息了片刻,方若宁就去厨房吩咐阿姨做饭,弦歌两姐妹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意的聊天,而后就是弦歌听笑歌拉大提琴。
今天笑歌拉的是一首令人舒缓心情的曲子,感觉这曲子中透出来的平淡安然的情怀,弦歌不知不觉的有种身临其境的感受,也在不知不觉中昏昏欲睡。
当她被笑歌拍着脸叫醒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眼角湿湿的,接着就感觉笑歌柔软的小手拍着她的脸,声音却低低中充满了严肃,“姐姐,你在流泪吗?”
“出什么事儿了?告诉我,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笑歌的小嘴噼里啪啦说一连串的话。
“不是,可能做恶梦了……”弦歌赶紧拨开她的小手,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真的吗?”笑歌有些不信,她家姐姐那么厉害,做个恶梦还能流泪?
“真的!”弦歌笑得有些无奈,她可是知道笑歌小姑娘其实精明着呢?伸手在她鼻头上刮了下,“你觉得我能随意被人欺负吗?”
“那好吧!”笑歌皱了下鼻头,继续道:“如果姐夫欺负你,我也欺负他!”
这话让弦歌好笑的很,就问,“你打算怎么欺负他?”
笑歌摇了摇小脑袋,而后得意的笑着道:“每天晚上拉你跟我一起睡……”
弦歌“噗嗤”一笑,心里却赞这个方法不错!对付楚南渊最有效!
笑歌听得她笑,自己也再次洋洋得意的笑了起来,两姐妹笑作一团,其乐融融,但是很快就被方若宁叫过去吃饭。
在吃饭前,谢逸歌回到了这里,一家人难得一起吃了一次饭。
饭后,弦歌被方若宁叫进了书房,而谢逸歌也跟着进去,其实方若宁要说什么,弦歌大概心里有数,只不过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有种想逃掉的感受?
在进书房门的瞬间,她的心里同时起了一道声音,见鬼的身世,她突然间不想知道了?
在A市包括回来的这几天,她会频繁的想到这个问题,要不是她用工作或者别的东西麻痹自己,这个问题是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困扰的!
或者是她怕听到这个事实,如果是她无法预料的结果,她不知道自己又会胡思乱想什么?
上次在市局无意中碰到被拐卖的儿童找到亲生父母的事情,她就开始忍不住乱想,她是这种情况吗?或者她其实是被人遗弃的?
如果是后者,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原谅那两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