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欢欣能起到的左右也就那么多了，乔恒自然不会把她放在太重要的位置，利用起来毫不手软。

对于还在跟白羽熙纠缠不清的所谓“盟友”，沈彦思始终有些不放心，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

“乔总，这样跟我们预定的计划不太一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沈彦思紧皱着眉头，眼里凝聚着化不开的担忧，“我们为这个计划已经准备太久了，稍微出点问题，就可能打烂全盘计划，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

最紧张中这次计划的人，不是乔恒这个发起者，而是沈彦思。

为了帮乔恒守住这个秘密，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舍出去了，牺牲的太多，她承受不了任何的失败。

“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

“不，我怎么敢？”

冰冷锐利的双眸骤然缩在沈彦思身上，沈彦思连忙低下了头，后背有些发凉。

似是威胁，又似是安抚一般，语气低沉了几分，乔恒看似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淡然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也是为了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我又不是那种听不进劝的人。”

乔恒神色平静如常，仿佛刚才那个用眼神逼迫她的另有其人一样。

沈彦思斟酌了一下字句，小心翼翼的回道：“乔总，我之前一直觉得，童欢欣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在我们需要一个可以帮忙对付凌延浩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表现出痛恨凌延浩的样子，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

同样的话，在乔恒第一次接触童欢欣的时候，沈彦思已经说过，那时候的乔恒倒是听进去了，光是试探童欢欣就用了很久。

童欢欣的表现很正常，完全没有任何破绽，慢慢的，乔恒才放下了戒心，可是沈彦思的疑惑却依旧埋在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

“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他们也是这样，见面就吵架，出现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安分过。”

乔恒垂头看着文件，可是态度却没有那种不相信的随意感，态度无常，令人猜不到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饶是跟了他那么久的沈彦思也很疑惑，有些时候，她依然觉得很迷茫。

沈彦思自认是最了解乔恒的人，此时此刻明，依然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乔恒没有骂她，说明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沈彦思顿了顿，继续说出了她心里的疑惑。

“乔总，您的计划很大程度上都需要童欢欣的配合，一旦她突然反水，我们筹谋的一切，就全都没有意义了。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这跟您平时的谨慎完全不同，我很奇怪，您为什么要那么信任她？”

“我的确信任她，不过那是出于对盟友的信任，却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程度。”

情况忽然急转直下，乔恒欣慰的点了点头，看向沈彦思的时候，眼里多了分赞赏，“你想的那些，我也想过。童欢欣只是计划的一环，并不是计划的全部，要是她安分一点，我们自然可以更轻松的拿下凌延浩，如若不能……”

剩下的话尽在不言中。

沈彦思惊讶的看着他，内心受到了冲击。

她一直跟在乔恒身边，却从来没有看穿过他的想法，她一直以为，乔恒已经完全信任童欢欣了，所以才会详尽的把所有计划都告诉童欢欣，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好像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童欢欣没有得到乔恒的信任，她呢？

“乔总。”沈彦思的嗓子有些干哑，艰难的问道：“您的那些计划，难道都是为了骗童欢欣的？”

那沈小茹听到的那些，其实也都是假的。

她为了守住假秘密，逼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沈彦思的脑袋有些发晕，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急切的想从乔恒嘴里听到否认的话。

“计划不假，不过那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像是没察觉到她那期待的眼神，乔恒错开视线，不咸不淡的回道，“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沈小茹的出现，才让我改了主意。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把消息告诉其他人。”

言下之意，沈小茹听到的那个计划，的确是真的，可是现在，就不能保证了。

“既然这样，我们一开始就可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等小茹把计划告诉凌延浩，然后将计就计啊！为什么……”

她的妹妹，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意识到自己正在质问乔恒，沈彦思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对不起，乔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怏怏的闭上了嘴巴，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了。

乔恒看也没看她一眼，尾音上扬，揶揄道：“你是在怪我？”

沈彦思低着头，没有回答。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刚才有一瞬间，她的确怪过乔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怪乔恒，明明他什么错也没有，乔恒没有命令她杀死沈小茹，甚至还在她闯了祸之后帮她处理后续，她怪谁也怪不到乔恒身上。

但一想到她为了乔恒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手上沾染了亲妹妹的鲜血，却依然没有得到乔恒的全部信任，沈彦思的耳边仿佛有人在轻声询问她，“这样值得吗？”

对她来说，这样的结局，究竟值不值得？

沈彦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还有机会得到乔恒的心，现在回答这个问题，还有些太早了。

想明白这一点，沈彦思猛的抬起头来，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疼痛让她的内心更坚定了一些。

“乔总，就算您命令我自杀，我也不会怪您的！”甚至会笑着从容赴死，不让自己的死跟乔恒扯上半点关系。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死亡的那一幕，沈彦思不禁露出一个自嘲的笑，转瞬又消失在脸上，珍重的回道：“我爱你，就算在你心里，我跟你的其他手下一样，我也依然爱着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