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惹了桃花那倒好了,也省得让她一天到晚瞎操心折腾什么相亲了。
这相亲都相了多少次了,也没见她看对眼过。
察觉到蒋母的意图,蒋楠是条件反射立刻便窜了过去直接便拦下了她拉窗帘的举动:“哈哈,女王大人明察秋毫。你女儿这不是人见人爱嘛,没办法,人太有才就是有压力。这不,只能回家躲躲了。”
将蒋母卷起的窗帘又重新拉回了原位,蒋楠笑得有些脸抽:“这外头黑漆漆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哎,我爸呢?不会是还没回来吧?他单位组织旅游都几天了,都没捎上你这个老婆。老妈,不行了,我发现我爸不爱你了。”
在蒋母发飙前,立刻甩开脚丫子跑路。
刚刚脱下鞋之后为了阻拦女王大人拉起窗帘发现停在门外的那辆车,她连穿上拖鞋都顾不上。
如今,赤脚踩在地板上,大热的夏天,她却觉出了一丝冷意。
将自己投到床上,一个翻身,却见到了阳台上那用线串起来的千纸鹤。
那般声势浩大,犹如一场革命的洗礼,占据了她所有的空间。
阳台上的窗并没有关上,伴随着细线飘荡,洁白的千纸鹤在半空中舞动,欲语还休。
“你都不知道咱们何少那里有多少个这种礼盒,一直不送出手存在家里头多浪费啊。我就深明大义替他做主送出来了。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光顾着瞧它们只是千纸鹤,你记得每一个礼盒都要打开看看,也许哪一天,你能够翻出个与众不同亮瞎你眼睛的宝贝来。”
席朔的话言犹在耳,对于那份深情,她却不知,自己能否承受得了……
第二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给这炎热的夏日添了几分舒爽。
下午的时候,何泊衍如约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在她家门口了。
蒋楠只是看着那正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屏幕,随即闭上眼,狠了狠心:“何先生,我今天约了朋友去玩冲浪。”
明显的推拒之词,两端陷入沉默。
“好,那你玩的时候注意安全,如果需要我来接你们的话给我打电话。”
她以为,他会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然后直接和她摊牌。可是,他却没有。
他这般的小心翼翼,让蒋楠的心更加不是滋味。
“何泊衍,你明知道我是骗你的,你又何必还装成一副宁可被骗的模样呢?你这样我会不知所措我会觉得内疚你懂吗?”
“爱情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人的事,它需要两个人去经营。在这件事上,我晚来了,我感到很抱歉,让你的心底留下了另一个人。让你抹掉那个人的身影很难,那我只能力求自己在你的心上多占据几分。原谅我的自私,我做不到对你放手。”
如果真能够放手,那他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执迷不悟了。
其实,他这又何尝不是强人所难呢?
那种心底留有一个人的感受,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要想让另一个人共存,根本便是难比登天。
只不过,他却还是放任自我了一回,执意将对她的感觉强加到了她身上,让缩在龟壳里的她,愿意正视。
另一头,再没有开口。
手机被挂断,当传来嘟嘟的忙音时,何泊衍透过车窗,望向二楼的位置。
那日她喝醉酒,他有幸送她回家并在蒋母的热情之下住了一夜,倒是对她家熟悉了个七七八八。
阳台的位置,串着许多千纸鹤。
洁白的色彩,风一吹,便晃荡起来。
4的千纸鹤与一枚永远都没能送出手的钻戒,汇聚成44的小礼盒。席朔这个信差,倒是为他送出去许多,而蒋楠,也没有扭捏地在他的左一个不值钱右一个不值钱之下接受了。
可惜,终归,那枚所谓的唯一,并不在这些个礼盒之中。
或许,还躲在他车子旮旯里的某个礼盒中,亦或许,躲在他公寓内的那一大堆礼盒中。
依旧,遮遮掩掩,在黑暗中,等待着人的揭晓。
可那日子,却是遥遥,无期。
“何叔,回去吧。”闭眼,靠坐在车椅上,何泊衍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揉了揉眉心,他沉声吩咐。
“不接蒋小姐了?”何叔有些疑惑地开口。昨儿个晚上何泊衍和蒋楠在车厢内闹出来的动静,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没想到,这蒋小姐也是个脾气犟的主,这都离婚了还是放不下这个放不下那个,对于何先生的表白无动于衷,直接便撒开脚丫子就逃回了家。
“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我的主动,而是我的离开。”
“啊?”这是不是代表,先生这次的表白,失败了?
听席朔那小子说过,何先生几年前也曾对这位蒋小姐表白过,不过那会儿人根本就没搭理她,甚至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件事。
这么说来,何先生的表白路,也太不顺畅了些。
临湖山庄。
富人区专享的俱乐部庄园,里头提供各项娱乐设施以及入住套房,是那些个有几个小钱的人平日里呼朋唤友的好去处。
自然,由于消费的限制,来这儿的人,大抵都是有些家底的。而里头的贴心服务,也让人叹为观止。
临湖山庄最为有名的,当属坐落在它内部的那个大型湖泊。
占地极广,却不是如同其它山庄一般养着娇贵的鱼种,而是一些市场上最寻常不过的鱼种,专为游玩者提供垂钓的乐趣。
鱼不会过多,密密麻麻一大堆,这样的话钓起来便没了那份垂钓的乐趣。
但也不会稀稀寥寥的那么几条,让人牟足了劲都无功而返。
里头的鱼全都是自然生长,没有人工喂养,纯属依靠水中的各色杂草亦或者大鱼吃小鱼的生存法则存活,数量也是完全按照湖的大小进行零散分布。
如今,湖面清澈,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湖畔的树下,两个伞棚底下,各自坐着两个男人。
席朔直接便躺在躺椅上,老神在在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一旁是钓竿,直接固定着,就等着鱼上钩。
一旁的何泊衍却是坐在轮椅上,轮子上早沾染了泥泞,在这下雨的天,轮椅滑动起来不甚方便。不过,却有利于他固定。
目视前方,深邃的眼神望着湖面,似乎是在透着湖面望穿这一汪湖水,又似在透过湖面,望穿那看不清的人心。
手里头的鱼竿稳稳地握着,浮漂倏忽间下沉,他却似什么都没看到,眸眼空洞,心思神游。
倒是在摆弄手机的席朔眼尖地瞧见了变化,激动地从躺椅上起身,几步小跑便奔了过去:“上钩了上钩了,赶紧的啊,今晚的全鱼宴啊。”
直接便不客气地夺过了何泊衍的鱼竿,手一扬,便和那水底下的鱼较起了劲。
“哎呦呦,看来是条大鱼,瞧瞧这活泼劲,跟个娘们似的,居然还想从爷手上逃脱。来,今儿个让你瞧瞧爷对付女人的那一手。这煮熟的鸭子,难不成还能让你给飞了?……”
喋喋不休,对着条水底下的鱼喃喃自语着。
席朔表情还弄得一副暧昧且猴急的模样,仿佛真将驯服这条鱼当成了驯服一个女人。
这绘声绘色地说着,弄得正儿八经,而且时不时还往何泊衍那脸上瞄几眼,似乎在观察着他的表情。
终于,经历了一番人鱼大战,席朔满面春光,志得意满地将那条看起来肥硕异常的鳙鱼。往桶里灌了些水,将鱼给甩到了桶里,然后又蹲下身在湖里头清洗了一下双手。
“嘿嘿,这对付鱼啊,跟对付女人其实没什么两样。哥们,你有的是耐心,可你最缺的是一纵即逝的机会。瞧瞧吧,刚刚如果你把握住了那机会,这鱼还能让我给钓上钩?”
何泊衍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双眼望着水桶里那条被限制了自由的鱼,黯然了神色:“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真的错过了机会还是故意让机会流逝呢?”
“什么意思?敢情你是懒得动手,让我当你下手啊?”
“被限制了自由的鱼,面临的,不外乎是死气沉沉的人生。”艰难地滑动轮椅,手握着水桶的手柄,弯下腰,将里头的鱼放回湖中。目光落在那条重新恢复了自由的鱼上,何泊衍神色坚定,“我想要的,是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方式。”
若注定她会受到伤害,那么他,宁可选择不要这种方式。
许是那天的话当真是重了,最近几日,何泊衍不曾再出现在蒋楠面前,也不曾再打过任何电话。
“Miss蒋?Miss蒋?”
连续的几声,总算是将正在出神的蒋楠给拉回了思绪。
“你继续。”端正着坐姿,也算是从职场中磨练出来了,蒋楠自然不会傻傻地问一句“你刚刚说了什么”这种傻话。
“詹少最近都不跟什么明星交往,跟咱们公司签约的模特打不到轰动效应,这投放的广告都收不到预期效益。所以……市场部那边想问一下,您最近能不能在詹少的行程中,多添加进几个约会项目?当然,女性不一定非得是咱们公司的签约艺人,也可以是其它有些知名度的人物,重点是将咱们这期投放下去的广告打响,达到该有的效益。”
听着Ada在耳旁一个劲聒噪着,蒋楠不禁有些好笑。
这全公司上下自从知道了她和詹世风的前妻前夫关系后,似乎对于之前她管制詹世风和莺莺燕燕们的约会问题都有了几分了然。
背地里是没少议论她的越俎代庖以及处心积虑,如今这会儿,倒是弄出一个市场部求情,让她不要对詹世风的风流债过多管制?
敢情这全公司上下,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