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的粗心大意,君落初就恨不得砸死自己。安娜的家距离紫宸的房子不近,故而忐忑了一路的君落初,在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甚至有种她已经走完人生路的感觉。
太过漫长!
先是给安娜打了一电话,没有人接通,君落初便上了楼,然而到了安娜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她家的门竟然是开着的,见到防盗门开着,君落初的脑子一懵,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吧?心中想着,君落初已经冲了进去,然而,看到的一幕让她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
她看到了什么?果然,其实这是梦吧?
难以置信,一向不是贤妻良母性子的安娜,她竟然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团又一团毛线,而她家开着的防盗门,则是也用来挂毛线了。
屋子中,各个角落都是针织的书籍,再看看她现在的手上,竟然很是笨拙的在织围巾。所以,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看错了人?
这真的是安娜吗?一向连饭菜都不愿意做的安娜?她那一脸素颜算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随意挽起的被她成为是她命根子一样的头发,以及此时她那聚精会神看针织图的表情。
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有些难以迈动步伐,君落初呆呆的站在那,就这样看着安娜不断把线拆下来,然后又重新织上,一直在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看着如此有耐心的安娜,君落初已经完全不想动弹了。算了,随她去吧,也不知道这女人又想要闹腾什么。
“小初,可以帮我把门边上的蓝色毛线拿过来吗?”正准备退出她的家,结果却听到坐在沙发上连头都不抬起一下的安娜忽然开了口,话说的很快。
说完便继续去摆弄她手中的毛线了。而君落初对此,只能嘴角抽搐,然后找到了那团蓝色的毛线,送到她的沙发上:“安娜,你这是要做什么?”
“送给漓洛。”
果然,还是直接让她疯了好了。完全不想回忆安娜刚刚那一句很淡定的丝毫不觉得有不对的话,君落初有些抓狂。送给漓洛?她敢重新说一遍吗?自己为了她的事情让紫宸将漓洛给监视起来,结果她竟然真的准备和漓洛恋爱?安娜,你就真的那么喜欢这颗嫩草吗?
看着聚精会神中的人,君落初三度张口,最后还是将话憋了回去。还是算了吧,这个世界已经疯了。她的世界观也完全被安娜给毁了。前些天给她电话的时候不是还没提到漓洛呢吗,怎么这就恋上了。而且,织围巾这种事情,你真的可以吗?
瞧了瞧完全被她祸害的毛线,君落初别过头,彻底的囧了。她就知道,安娜根本不适合去做这种只有事。用她自己的话说大概就是:玫瑰是用来看的,摆在家里,小心花香过敏。
她只是适合观赏,完全不适合被娶回家,而也大致也是她的恋情不长久的关系。甚至于到现在为止,印象中她也还是闭口不提想要结婚的事情,总是想着以后老了收养一个孩子,养几只猫,然后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好了。如果孩子不愿意养活她的话,那么她就去养老院,人怎样都是一辈子,只要是自己选择的那么必然会无怨无悔。
如今看看正坐在沙发里费力的想要织围巾的人,君落初心中忽然多了一丝不真实感。
“小初,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你会来参加婚礼对不对?”扔下手中的毛线团,安娜终于不再摆弄她的毛线,而是抬起头,对上了君落初那双此时复杂之极的眼,笑着说道。
安娜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以至于让君落初连劝说都没有了力气。看着她幸福,自己能说什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种表情呢。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让她嫁给漓洛,那个明显了不懂得要怎样去体贴别人的少年。
“小初,这辈子我从来没喜欢过谁,他很好,好到让我无法拒绝,所以你也会祝福我永远幸福吧?”见君落初不说话,安娜继续的追问,漂亮的眉眼中,尽是期待之色。好似一定要等到她想要的答案似的。而对着这样的安娜,君落初也的确没了拒绝的能力。
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强扯出一抹笑来道:“对,你会和他很幸福的。但是安娜,你不觉得结婚这种事情,应该慎重吗?漓洛只是一个孩子,也许未来他会喜欢上别人。”
“那就让他喜欢上别人好了,就算是离开了男人,我也不会死,只不过是再找一个伴而已。婚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做用,只不过是不想寂寞而已。”安娜的解释很淡定,甚至于将君落初所有准备好的劝说的话全部堵死。最后只能尴尬的笑着,然后帮着她将毛线缠起来。
心中越发奇怪,既然漓洛没有来安娜这里,那他难道是和东方零一起出去的?还是说真的把东方零给分尸了?一想到有这可能,君落初的手上动作一滞,压住心中的担忧,也压住了想要给紫宸打电话的冲动,
不管怎样,她都应该好好陪陪安娜,顺便帮着她将这里整理一下,满屋子全都是毛线团,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浪费,有多纠结,还有,这么多颜色,她到底想织出什么样的围巾啊。
默默地吐槽,君落初站起身,然后给她收拾起了屋子,而安娜则好似习惯了一样,任由君落初怎样。在君落初去找吸尘器的时候,安娜手上的毛线方才放下。然后看着手中的手机,上面正提示通话中,而通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漓洛。眼里划过一丝悲戚之色,安娜的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她没有爱情,但是却拥有友情,为了友情,她可以放下手中的一切,甚至于嫁给一个看起来不讨厌,但是却危险的男人。
小初,是不是这样就能走进你的世界?是不是这样就能够看到你,然后让自己安心?
君落初不知道,自己的为了好友好,反而会导致现在的结果,一如她不知道,漓洛正是因为这一点,方才会利用了安娜。
将安娜的屋子收拾好,君落初便一直陪着安娜和她说话,但是随着自己的手机一直都没响起,心中对于东方零的担忧,不由得加重了。
东方零有一个不是很好但是却已经延续很久的习惯,那就是在师傅最痛苦的一天,找个地方散心,然后记录下来曾经师傅说过的话。每一年,那位看起来好似神仙一般的师傅,都会说出一句让他听起来不太明白,但是却好似很美的话,似乎是曾经他对爱着的人不曾说出口的。
坐在君落初原来的家中,东方零看着这间明明还有着她气息,但是却已经不再有当初温暖的家,心中一痛。本是想要找个比较好一点的地方,去写一些东西,可是当出了门,他才悲哀的发现,原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去。唯一能来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坐在曾经也属于过他的家,东方零忽然想起来了过去,她对自己的好。现在看着紫宸,看着已经忘了他的她,方才明白,原来她的本来性子是这样的。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大致就是没心没肺吧?看起来很听话,但是却只是随别人的意思,没有付出真心,也没有对紫宸过多的袒护,甚至于没有曾经对着他时候的温柔。
“小白,你说她到底会有多喜欢我呢?”抱着怀中的小猫,东方零的声音有些低沉,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太过伤心。因为不管多喜欢,那都已经是曾经了。
如今的他,早已没了回头路。
“云老的话果然还错,如果你不在紫宸那,那么就可以来这里找你——东方零。”屋子中,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调侃,更多的却是对他的敌意。尤其是在说到他的名字时候,杀意完全显露了出来。
云老?东方零听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忽然想起来貌似那日和紫宸去那个神秘院子的时候,似乎有这么一个人物,想到这里,东方零的眉头皱了起来,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只见到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女士西装,漂亮但是却没有笑容的脸,身材高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而她的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枪,此时正对着他的心口处,好似随时都能取他的性命一般。
“是你说的云老让你来杀我吗?可否给个理由?”给个可以杀女人的理由。东方零的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但是却并未说出口。
大致是和君落初呆的久了,甚至于也逐渐的学会了要对女人有着尊重。要绅士,因为她喜欢。
没想到东方零会处变不惊的问她杀了他的理由,黑衣女人的秀眉紧紧的拧了起来,厉声唾骂道:“像你这种人,没资格要理由,背信弃义不说,甚至还暗算了云老。”说完,女人已经开枪。
险险躲过女人忽然开了的枪,君落初皱眉,他很讨厌你这种黑色的东西,虽然紫宸说这是必不可少,但是也还是讨厌,总是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我没有暗算谁,你们那里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哪个是你说的云老?”被冤枉,东方零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他这些天甚至连门都很少出,因为紫宸似乎不愿意现在就让他掺和进去。
结果这才出来,就被人家冤枉,对此,东方零已经是有苦难言。最郁闷的是,眼前的冷清女人显然就不是一会听别人辩解的主,认死理。
“云老的话都不会错,不要给我狡辩。”果然的,随着东方零为自己开脱的话出口,只见到女人已经再次扣下了扳机。
继续躲着她的枪,不得不说她的速度比那次来君落初屋子的人要快太多,甚至没办法近身。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东方零很是无奈,满心惦记着曾经君落初的教导,绝对不能随便对女人出手,要绅士。
尤其是只不过听了别人的命令什么也不知道的女人!
坚持着君落初的话是真理的这一信条,东方零不断闪躲着女人的子弹,而那女人则是被他这副完全不愿意动手的态度给激怒了:“可恶,你这个臭男人!”说完这句话,这黑衣女人拿出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手榴弹,就要往东方零的身上扔。
“那是什么?”完全不解她手中那陌生的物品是什么,东方零很天然的将这话问出了口,结果下一秒却听到门忽然被踹开。然后便是紫宸的一声大喊:“给我住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