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彼此各忙各的。
何莉娜上了访谈节目,说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汤臣硕,一直以来当他是哥哥,因此两个人的关系亲密了些。说了跟没说一样,外界依然认定了她是汤臣硕的女朋友,这样的新闻看多了,伊柔也开始麻木了。
伊柔在维纳的成绩很好,学校周年庆的时候每个系都安排了节目,导师派了她上阵表演,伊柔准备在那天表演舞台剧,时间大多用在练习上。
汤臣硕换女人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伊柔看着他偶尔带不同的女人回家,也不气恼,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没有人心疼。
她感觉得出来汤臣硕的恶劣行径是故意要刺激自己,她努力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渐渐的,也能像个没事人那样了。
汤臣硕所谓的加大剂量便是让女人直接留在家里过夜,出乎意料的是,伊柔自始至终的从容淡定。
面对丈夫和小三儿的亲热戏码,她的反应是,抱歉,打扰了,请继续。
汤臣硕在那一刻,莫名的感觉到了不安,是的,这个小女人的不在乎,令他感觉到了不安。
打开密码锁后,他立即将带回来的女人压在门上亲热,像以往对待她那样,然后故意撞倒了家里的易碎品。
这个从爵吧带回家的女人十分性感,穿着豹纹吊带裙,两条手臂如藤蔓圈抱住他的腰,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掠过他的背脊,画着烟熏妆的眼睛微微上挑,带着露骨的挑逗之意。
然而那一刻,汤臣硕眼中的人不是这个样子,而是伊柔那张红扑扑的羞怯的小脸,他记得将她压在门上亲热的时候,她看起来十分害羞,两条腿却像一只八爪鱼那样主动勾上他的腰,在他耳边吹着热气,娇滴滴地说:“老公,别在这儿……”
他莫名其妙的就被撩拨起了邪火,明明才喝了一点点酒,脑中眼里的全是她的媚态。
他撩拨女人,使她发出心痒难耐的闷哼声,娇颤沙哑地说:“亲爱的,快抱我到房间里去。”
听到陌生的声音,他陡然清醒了过来,这个女人,不是她,于是那些邪火忽然就没有了,他是个床上技术高超的绅士,懂得如何让女人快乐,他的大掌放在女人的背后,慢慢地往下拉链子,女人被迷得神魂颠倒,早已忘了身处何地。
从门口到主卧室有一段距离,他抱着女人一会儿撞到墙上,一会儿又撞到了花瓶,这一路因碰撞而摔落的花瓶灯饰发出响亮刺耳的破碎声音。
这样,终于将那个搬出主卧室的小固执吵醒了,她一脸防备地拿着球棒打开门,虚张声势地喝道:“谁?谁在那里?”
灯光亮起的那一瞬,汤臣硕分明看到了伊柔从警惕、震惊、错愕然后又恢复到平静的眼神,她出神地望着这淫邪荒唐的一幕,并没有伤心欲绝的流下眼泪,而是将球棒藏到身后,保持作为贵妇人的修养和优雅,朝他挥了挥手,道了声:“嗨,老公。”
他忽然就失望了,为什么她不生气?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难道……这个小女人心里有了其他的男人,所以对他无所谓了?这个想法令他不悦,然后他看见伊柔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他和一个意乱情迷的女人。
从爵吧里出来的女人名唤欢欢,她是刚出来干这一行,并不清楚汤臣硕的底细,只知道是个有钱人,并且有个小妻子。原来这便是夫妻俩的相处模式,她觉得自己大有机会,灰姑娘的故事或许会降临在她身上。
汤臣硕那天晚上没有让她离开,也没有碰她,她躺在床上看这个男人不停地抽烟。她想,或许是他们的婚姻坚持不久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故意穿上男人的衬衫给他准备早餐,时不时将视线投向那个小女人。
她看起来那么可爱,而且好小,好像还在上学的样子,比起妻子她更相信她是汤臣硕的情fu。
诡异的是,对于她欺负到头上的行为,她选择无视,直到汤臣硕从主卧室里出来,坐在餐桌上,喝她煮的咖啡,并且赞赏她的手艺。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十分高兴地走了过来,满脸的真诚,说:“姑娘,能让汤臣硕赞赏的人少之又少啊,你能给我冲杯不?”
欢欢愣了,半饷回过神来,面对微笑的伊柔,不仅说不出什么挑衅的话来,且神差鬼使的,走进厨房替她冲了一杯咖啡。
她毫不吝啬地夸奖她的手艺,弄得她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
这一对夫妻的相处模式委实令人匪夷所思,汤臣硕是个毒舌的人,她听到他羞辱她,说:“陈伊柔,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
可这情况,究竟是谁比较厚脸皮呢?不是她这个明知道男人有妻子,还明目张大地跟着男人回家霸占主卧室的女人么?
那个女孩大约是生气了,却没有发作,而是嬉皮笑脸的,没心没肺地说“人嘛,向钱看,向厚赚。”
欢欢必须得承认,这是个机智有趣的女孩,她很巧妙地让一个企图抢了她男人的小三儿感觉自己像是个女佣,临走之前撂下狠话,让她彻底完败。
“姑娘,能够替汤先生刷碗可是你的福气,多少人争着想替汤先生刷碗呢,我给你机会体验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这话听在汤臣硕耳中很不是滋味,陈伊柔,你是不是对这样的婚姻感到厌倦了?所以,可以毫不留恋地将这种繁琐的活儿推给其他女人?
汤臣硕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走到玄关处穿鞋离开,一瞬间他怀疑这个不哭不闹,镇定自若的小女人真的才二十二岁吗?
虽然外表年轻活泼,可她那颗心,似乎较于同龄人还要沧桑。
心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汤臣硕讨厌她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冷漠。
幸而,她并不是无动于衷的,离开时将门弄得大响,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利落地拿出支票簿,写了一个数字,撕下,放在欢欢面前,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把碗刷了再走。”
汤臣硕知道,自从伊柔的妈妈过世之后,伊柔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在这零零碎碎的活儿中,她最讨厌的便是刷碗!
两个人走到这一地步,或许离婚是最好的解决途径,可伊柔从未想过要和汤臣硕离婚,她跟了这个男人四年,从最初的排斥,到接受,到喜欢,到爱上,他就像刻在心壁上的烙印,挥之不去。
即便现在走到了寻常人家无法接受的这一步,她仍然不放弃,实在难受的时候,就跟自己说:“小三再美,小四再媚,政府承认的始终是我!汤臣硕你就使劲儿玩吧,反正离了婚老娘还能分你一半财产呢!!”
男人不是好东西,但钱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它让人有安全感。
汤臣硕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了一整天,效率较于平时慢了许多,他烦躁不安,无法静下来来认真工作。转过身,望着深远的天空,他心惊地想,陈伊柔她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了,面对上门挑衅的小三儿,波澜不惊的,好像与她无关似的。就算再憋屈,也会淡然地用笑容掩饰,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藏起真实的自己。
他们之间,除了一纸婚约,还剩下什么?
汤臣硕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心口那一阵一阵地钝痛代表了什么。
哚哚。门口传来礼貌地敲门声,一身职业正装的容倾城走了进来。
天边的晚霞美轮美奂,映衬着汤臣硕俊美得人神共愤的完美脸庞,容倾城有一瞬间的晃神,走近了几步,见汤臣硕脸上有一丝苦恼,轻咳了一声。
“汤总经理,你还没吃饭吧?”
听到熟悉的甜美声音,汤臣硕立即收回视线,回道:“还没。”
“那我请你?”
容倾城笑的时候会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伊柔则更深一点,或许是因为没有吃午餐,脑子有些混乱,看着容倾城的时候,隐约见到了伊柔的影子,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走吧。”汤臣硕起身,拿下挂在衣架上的小马甲,穿上之后,尾随容倾城的脚步离开办公室。
汤臣硕是汤臣集团的总经理,而容倾城则是行政部门的经理,两个人在公司时不时碰面,偶尔也像这样,约出来吃顿饭。
容倾城给汤臣硕舀了一碗汤,温柔地说:“小硕,你看你,脸色苍白的,中午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了。”
容倾城如今面对汤臣硕,果真如一个称职的母亲体贴入微,也不尴尬了,放下汤勺,她将小碗放在汤臣硕面前,主动提道:“我听莉娜说,伊柔回来了,她好像并没有继续前往柴斯基夫就读的打算,什么时候,你带她出来让我们看看,结了婚到现在也快两年了吧,我还没有见过她……”
汤臣硕闻言一怔,他抬眼望着容倾城,若有所思地放下汤匙。
“我知道你很紧张她,我已经劝过你爸爸了,你们都已经结婚了,一家人之间不该有那么多芥蒂。是不是?这样吧,过几天你爸爸要举办宴会,你到时带她来吧。小硕,你是大人了,很多事情你比我通透,可是在感情方面,你太执着,我希望你能多为伊柔想一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