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社会,无论如何,都会留给犯人一个辩解的机会,所以允许汤臣俊请了律师。而汤臣俊在被捕之前,狂肆地扬言,他是美国国籍,不是本国人,国内的公安部门根本奈何不了他。侦查大队在现场缴获了一大批毒丸子和枪械,竟然因为这个理由而无法立即将他定罪。
汤臣俊的律师是个能言善辩,擅长钻法律漏洞的,他说不能因为搜获到枪械就认定汤臣俊是恐怖分子,因为在米国,每个人都能有一把枪防身,凌有天不是常住居民,不能用国内的法律约束他。
种种荒诞无稽的理由,居然让汤臣俊只在警察局扣留了二十四个小时就出来了?不要说汤臣硕不让,就是一批劳心劳力的警察也不肯!
“凌先生,请问你家里为什么藏匿了那么多毒品?”盘问的警察是局里较为冷静的一个,他并没有激动,而是很客观地询问:“我们发现你的别墅四周全是社会上的不良歹徒,甚至有来自国际上的雇佣兵,请问你一个航运公司的老板,怎么会聘用这些保安?你的行为触犯本国的刑法,即使你是外国籍人,也不能逃脱法网。”
汤臣俊露出阴邪的笑容,他乜斜着眼,意兴阑珊地说:“那批货不是我的,我一个正正经经的商人,怎么会有那么玩意,分明是有人陷害我,又爆料给你们,好让你们上门逮捕,我是无辜的。”
饶是脾气最好的警员也受不了了,大掌一拍,他冲着汤臣俊吼道:“你给我老老实实说人话!”
“哼呵。”汤臣俊狂妄至极,他朝那个警员呸了,大声道:“我要上诉,你们执法部门不分青红皂白地乱闯我的别墅,打伤我的手下,而且还串通外人栽赃陷害!我们就闹到国际法庭上去,我看你们怎么制裁我!”
“这狗娘养的,满嘴胡言……”有气性大的警察想要冲上去给他几拳,汤臣俊的律师立刻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请你们执法人员端正自己的态度,不然我会起诉你们警察企图屈打成招的野蛮行为!”
“哈哈哈……”汤臣俊到最后还是逍遥地迈出了警局的大门。
一群警察无可奈何,憋了一肚子气,这一次好不容易将汤臣俊逮个正着,没想到他身边的人这么会钻法律空子,而且还立即有人冒出来当替死鬼,令他们无法将这个恶徒缉拿归案,实在是太憋闷了!然而就在汤臣俊笑着从警局离开之时,几个身着正统军装的军人将他强硬地带上了吉普车。有眼尖的警察认出了那是特种兵的制服,本来挺坏的心情,顿时明朗了。
汤臣俊身边只有两个手下,根本抵挡不住来势汹汹身手了得的军人,看这架势,是要把他关起来单独审问了!汤臣俊坐在车上,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些军人打扮的,究竟是真是假?他们要带他上哪去?现在自己要是动手的话,胜算的几率有多大?他被逮捕时,他重金聘请的雇佣兵已经被悄然解决,他逃出去后,没有人能够安全地带他离开这个国家,万一身份被揭穿,他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现在他不能自己先乱,必须伺机而动,直到有人过来帮助他。
汤臣俊这么思忖着,忽然转念一想,问起身旁的军人:“究竟是谁这么劳师动众的想要见我?”
这吉普车上的军人都没有回答,他们就像是机器人,面无表情,他察觉出不妥,正想出手,边上的军人立刻掏出枪支抵住他的脑袋,“别动,否则一枪毙了你!”
汤臣俊哪里肯就范,趁机与车上的军人搏斗了起来,那军人后来直接一个手刀,把他敲晕了过去。
汤臣俊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张床上,头顶是手术用的那种照明灯,而且旁边放了很多用刑的器具,他无法动弹,眼睛在四周梭巡,他发现自己在密闭的空间里,特别像一只实验用的白老鼠。
“法克!究竟是谁在搞鬼?快给我滚出来!”
汤臣俊暴躁地叫着,片刻后,一个穿着白色术袍的男人走了进来,在他面前鼓捣着器具,包括成套的手术刀,针筒,电棍之类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狄医师戴着白色口罩,不与汤臣俊说废话,一双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在汤臣俊整容后的脸上按压,笔划……
这莫名其妙的举动令人毛骨悚然,汤臣俊蹙紧眉头,眼睁睁地望着狄医师将配制好的注射液打进了他的鼻子。
汤臣俊暴跳如雷,整个人激动到肌肉绷得硬梆梆的,乔尚耀在这时走了进来。
“看来你的精神挺好。”
乔尚耀将室内的灯光调亮了些,汤臣俊面对他头顶上方的明镜,冷汗浸湿了后背,他看到了自己的鼻子正在溶解,腐烂,蚀骨之痛从鼻尖蔓延开来。
“你们想怎么样?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汤臣俊大吃一惊,看着狄医师又拿起针筒,心中警铃大作。
乔尚耀笑着拿起其中一支针筒在汤臣俊面前摇了摇,冷酷地说:“这种东西其实就跟硫酸差不多,它会慢慢腐蚀你的鼻子,然后是眼睛,嘴巴,你好不容易把自己整成凌有天的样子,想必也知道整容的过程吧,我们狄医师的医术很高明的,他会先把你整张脸都毁掉,再慢慢帮你整回来。”
汤臣俊冷汗直飚,终于承受不住剧痛呻吟出声,这个无恶不作的男人,多少人命丧他手,这点惩罚和折磨对于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啊,对了,我忘了跟你说,这是我们狄医师最新研发出来的药剂,不知道效果如何,今天正巧让你赶上了。”
乔尚耀说完,示意狄医师可以放开手脚动手术了。
汤臣俊咬紧后槽牙忍受痛苦漫长的酷刑,忽而冷笑出声:“乔尚耀,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当然是为民除害呗!”
“汤臣硕是不是没有死?”
乔尚耀脚步微顿,转身望着狂妄阴冷的汤臣俊,他说:“想你堂堂汤家的大少爷,昔日多么风光,今天却落魄到这地步,多么可笑!你好好的人不当,偏偏要做这种龌龊的勾当,对你同根的兄弟赶尽杀绝,你这种畜生,早就该下地狱了!”
汤臣俊闻言不怒反笑,他张着嘴,笑容疯狂,笑声尖锐,狄医师又在他的手臂上注射了药剂,尖细的针孔扎进紧绷的肌肉里,慢慢地,汤臣俊终于消停,眼神空洞如灰。
“他是彻底没救了。”对于汤臣俊这种人,你不用期望他还有悔悟之心,乔尚耀早已从房间里出来,透过玻璃窗看着室内的一切,汤臣硕与他并肩而站,面无表情,他是不会要汤臣俊性命的,他只想让他体会逼近死亡的滋味。
汤臣俊被打了有十几针,药剂在他的四肢百骸里产生了反应,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抽搐,意志力崩溃之际,他大吼出声:“汤臣硕!你根本就没有死对不对!想不到你也会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
汤臣俊或许是感觉到了汤臣硕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煎熬受苦,撕心裂肺地怒吼着,而这时的汤臣硕早已离开。
汤臣俊以为自己会被弄死在这密闭的手术室里,没想到十六个小时后,他还能醒过来,这时的他身体极度虚弱,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知道是灯全熄了,还是自己的眼睛被弄瞎了。
狭隘密闭的空间里静谧无声,让人无端地有种压抑的感觉,汤臣俊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白老鼠,任人斩割,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整死,他扯着嗓子呐喊。
片刻后,室内的灯光亮了起来,他看见自己满脸缠绕着白色纱布,整个人犹如木乃伊。
汤臣硕站在外面,问身旁的狄医师:“他的脸什么时候能见人?”
“一个星期后就能拆掉纱布。”
汤臣硕望着奄奄一息的男人,冷淡地说:“好好招呼他,让他快点恢复。”
狄医师进去察看汤臣俊的同时,汤臣硕隔着玻璃窗,一双狭长的乌眸深邃莫测,旁人只觉得奇怪,他们不是对彼此恨之入骨吗?
一个星期后,乔尚耀让人把室内的镜子和手术器皿全部搬走,狄医师随即拆掉了汤臣俊包裹在脸上的纱布。
这时的汤臣俊精神各方面已经逐渐清明,他回过神来时,汤臣硕正站在他面前,观察他的脸庞,目光如炬,狄医师不愧是鬼手,他整回了汤臣俊原本的模样。
“你果然没有死!”
“是啊,让你失望了,我不仅没有死,我还活得好好的。”
“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杀了你?你不配让我的双手沾血!”
汤臣俊冷笑,眸子透出狠光,紧紧地盯着汤臣硕说:“老幺,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借刀杀人,满手沾血的事情,都可以置身事外。”
“你原本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是你甘愿成为汤正业的棋子,嗜血成性,永远不肯满足,才走到如今众叛亲离的地步。”
汤臣俊脸色瞬变,他张狂地冷笑,激动地吼道:“你难道就不卑鄙?将我困在这里的你,跟我又有什么两样?我到死也会诅咒你跟着我一起下地狱!”
汤臣硕沉默无言,拧着眉,他让狄医师继续他的工作,跟着带上手下的人一起离开了这间隐秘的密室。
汤臣俊的脸并没有完全恢复,他又被包裹成了木乃伊,奇怪的是,再也没有人进到这个密室。汤臣俊感觉身处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他挣脱了束缚后,砸掉了门锁,一个人狼狈地跑了出来。
他一边逃一边扯掉身上的纱布,长期被困在密室里,他的眼睛在看到光线的那一瞬,有些睁不开,当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露出原本的容貌时,喀嚓喀嚓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汤臣俊定睛一看,发觉周围全部都是警察,他们的子弹都上了膛,纷纷对准了他,原来汤臣俊和凌有天两个人替换的身份已经被揭穿,此刻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无恶不作的汤臣俊,公认的恐怖主义者。
高长胜早就派兵解决了汤臣俊的黑势力部队,此刻的汤臣俊,失去了所有的庇护,所有枪口都对准了他,一旦他有任何不轨的动作,立即就会被扫成蜂窝。
汤臣俊仰头狂笑,对于这个结果,他没有吃惊,更没有意外,他早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汤臣硕每一步都算计好了。
“我承认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可是汤臣硕,你不要得意,就算少了我,你也是众矢之的!”
伴随着这一声竭尽全力的咆哮,汤臣俊面容狰狞,扑向凶猛的炮火,那青筋暴突,声嘶力竭,精神崩溃的模样,俨然一个疯子!子弹一颗一颗地射进他的身体,汤臣俊屈膝跪在地上,终是颓然地耷拉下脑袋,再无生的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