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伊柔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了,可是今天看到男人负伤的样子,她发觉自己的心理根本接受不了。
她只是想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过正常的日子,一家三口,不求名,不求利,只要健康平安,可是汤臣硕私底下究竟在做些什么,她一无所知。
“我要离开你!”陈伊柔望向凶神恶煞的男人,她希望男人能给她足够的尊重,不要什么都瞒着她。
“我们才复婚多久?这种离家出走的把戏不适合你!”
汤臣硕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不要失控地对女人大吼。
“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离开这里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吗?”
其实陈伊柔也清楚,她带着小南恩,真的不知道还能够去哪里,可是生气吵架,不都是这样嘛?
“你有地方你就去,但是恩恩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带走的。”
“你……”汤臣硕是吃定了陈伊柔无处可去,才说出这番话来的,陈伊柔气得整张脸犹如熟透的蕃茄,不仅眼红,鼻子也红。
“我、我要跟你离婚!”
这句话像是导火线,一下子把汤臣硕点燃了,他暴怒地吼道:“动不动就说离婚,你以为婚姻是在过家家,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吗?要是这么儿戏,我们当初何必复婚?!”
陈伊柔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望着男人苍白的脸色,很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今天不好好跟他说清楚,他永远学不会尊重自己。
“我只是个普通小市民,我的世界很简单,我受不了打打杀杀的生活,我不想今天和你在一起,明天你就消失得不见踪影,我不想跟着你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汤臣硕,假若你不想让我知道那么多,你可以一直瞒着我,但你不要露出马脚,你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像个傻瓜……”
汤臣硕眉峰一蹙,用力地从背后抱住她,心痛地说:“柔宝,对不起,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就是怕吓着了你,才不让人告诉你的。我现在还不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想你也跟着担惊受怕。”
“你还有没有更好的理由?汤臣硕,你知道婚姻是什么吗?假如你一个人就能承担起所有事情,那我对你来说,岂不是可有可无?既然不需要我,那我们也不必一起生活了。”
“我承认我独裁,我不曾询问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可你怎么能要求我一下子就改变性格,什么都告诉你。我不是说了,我现在连买凶暗杀我的人是谁还搞不清楚,我瞒着你,不过是想保护你,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汤臣硕一双手臂紧紧地揽住陈伊柔的腰,许是害怕她真的会离家出走,激动中没有控制力道,而陈伊柔也愤怒得忘了疼痛。
“哈?”陈伊柔气愤地冷笑,说:“你的方式真叫人无法接受,我知道我很没用,又胆小,可能帮不上你的忙,可是至少你要跟我说啊,结婚不就是两个人一起分享生活吗?我遇到困难,我向你求助,你有问题,却从来不说……”她哽咽着,从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声音,“难道真的要等你出了事情,再告诉我吗?”
陈伊柔双手捂住脸,克制不住地痛哭出声,她不是他最亲密的爱人嘛,可男人有什么事情,她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汤臣硕脸部的肌肉紧绷着,他咬着压根,心如刀割,松开双臂,扣住她的肩膀,陈伊柔被迫转身,汤臣硕捧起她的脸庞,轻轻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老婆,这一次是我做错了,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陈伊柔睁着一双模糊的泪眼,望见男人手臂上的包扎密实的纱布不断溢出鲜血,她瞪大了星眸,却不是急忙上前安抚男人激动的情绪,而是刻意往后退缩。
汤臣硕难以相信,她明知道自己有伤,却还是选择退步,阴沉的表情顿时转化为冷漠,他也气恼她这样小题大做,犹若惊弓之鸟的行为。
汤臣硕自认为自己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陈伊柔,可她却不体谅。
“我要你向我坦白。”
陈伊柔克制自己不对男人心软,她这一步,必须迈过,汤臣硕以往也是这样,以为把她排除出风暴圈就能减少对她的伤害。
“你要我坦白什么?”
汤臣硕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开来,他心底着实不想让陈伊柔知道太多黑暗的事情。
“你明知道,别想忽悠我,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清楚是谁想杀你。”
汤臣硕无奈的叹息,仍是不语其中的复杂关系,他想好好地保护这个女人,她比他的生命还要珍贵。
“你还是不肯坦白吗?汤臣硕,我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们一家三口过正常普通人的生活,小打小闹没关系,只要在一起分享喜怒哀乐……”
“我……真的不清楚。”
“或许我们俩真的应该分开,彼此冷静一下,考虑是否能继续在一起相处了。”
“我不许你动不动就说分开这种话!”
汤臣硕捏着她娇翘的下巴,勃然大怒,陈伊柔眼泪簌簌落下,她双手抓着男人施暴的手臂,哭着说:“你又吼我!我只是不想当一个整天只知道带孩子玩音乐的傻女人……”丈夫都有生命危险了,她还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
汤臣硕的手臂由于动作过激,伤口撕裂出血,但这些他都没有理会,他眼睛直直地瞪着泪流满面的小女人。
陈伊柔推开男人的胸膛,有满腹的委屈不知道如何发泄,趁男人不注意,她提脚狠狠地踹向男人的小腿,他惊愕不已,见她还想踹人,连忙用完好的手臂扣住她的手腕,一个猛力地推搡,陈伊柔站立不住,重心不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幸好地板上铺了软毯,否则这一摔,屁股肯定要开花了。
“汤臣硕!你!打!我!”
陈伊柔万万没有想到男人会跟她动手,她用手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滴落,一颗,两颗,三颗……像倒豆子似的。
汤臣硕整个人傻了,他那只是条件反射,况且撂倒她的时候,他也是有注意掌控力道的,无奈地叹息,他举手投降,望着她委屈的脸蛋儿,求饶道:“老婆,是我的错,我改,我以后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陈伊柔擦了擦眼泪,撇着嘴,哭着说:“你哪有错?哪用得着改?全是我不体谅你的良苦用心,无理取闹,我走就是了!你不要拦我!”
“我的心肝,我的乖宝,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看我的手臂,快要失血过多废掉了……”
陈伊柔当然知道他的伤势,可是没有得到男人坦白的承诺之前,她不允许自己心软。她将床头柜上的面巾纸丢到他手上,那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看着办。
汤臣硕没有理会伤口,他单膝跪地,以万分的诚意恳求陈伊柔,说:“老婆,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
“你不肯向我坦白,那你乐意跪就跪吧。”
陈伊柔说完就想迈步离开,汤臣硕敏捷地伸手拦截,单手抱着她的下盘,他没辙了,终于从嘴里撬出了只言片语。
“公司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怀疑是汤臣俊搞的鬼,那天是打算去监狱的,结果在路上就遇袭了,我不小心中了暗枪,手臂的伤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子弹没有打穿骨头,所以……”
陈伊柔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蹲了下来,查看汤臣硕的伤势时,忍不住抽噎着打了个嗝,汤臣硕的心忽然就变得柔软,摸了摸女人的脑袋,他说:“爱哭鬼,已经是孩子的妈咪了,还这么爱哭鼻子。”
“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伤口不停在流血,我们还是去医院重新包扎吧。”
汤臣硕摇了摇头,在陈伊柔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微笑道:“你帮我换干净的绷带就好了。”
陈伊柔表情为难地回答:“我、我有点晕血,我不敢……”
汤臣硕挑了挑眉,似是不相信,看出他的怯意,他笑着鼓励:“我老婆最勇敢了。”
陈伊柔怕只怕自己的包扎技术不过关,想到这,她连忙拿起手机,想要拨电话给叶诺勋。
汤臣硕按住她的小手,阻止她打电话,“这么一点小事麻烦老叶,你也太大材小用了,人家是脑科权威,你要叫他来给我包扎手臂吗?”
“……”陈伊柔无语,那以前她有个小发烧小感冒的时候,他不也是二话不说就把叶诺勋唤到家里来了嘛……所以说,两位现在才知道作为脑科权威的叶诺勋有多不容易了是吧……
陈伊柔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替男人换新的纱布,好不容易包扎好了,男人好笑地望着她那嘟翘的嘴唇,万分爱怜地亲啄了一下。
“照理说,汤臣俊在狱中,各方面相对比较弱势,他恐怕无力煽动暗杀集团袭击我,我怀疑是他搞的鬼,可又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我就是为了弄清楚才想去探监。”
“汤臣俊虽然可疑,但他现在是阶下囚,哪有能力对付你。有没有可能是金梅森?”
汤臣硕凤眸轻眯,犀利的眼神从她水漾星眸里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关切和怀疑,勾唇一笑,他就知道,陈伊柔的心是放在他身上的。
“我不确定,但是我派人去查,没有查到可疑之处,倒是你,怎么会认为是他?”
“因为他之前不是想进军亚洲,吞并汤臣集团吗?我以为他还有这个野心。”
“我们现在勉强算是生意伙伴,柔宝,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陈伊柔点了点头,在心里嘀咕,希望金梅森跟这些事情真的没有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