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漓斜睨了他一眼,再看看一边服侍的丫鬟,终究没敢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来,只懒洋洋的顺着他的口气道:“是有一些呢!”虽然说到了点子上,但毕竟还没说到中心。
凌漠宸点了点头,道:“你每日总在家中,自然会觉得有些无聊。这样吧,这几日,府内的各项事务已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儿我便带你去孙家走走,也好认识认识他家的三奶奶!”
夏紫漓“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前几日,他也曾提起过这位孙家的三奶奶。依稀记得他曾说起这位孙家三奶奶似乎是京城陆家的千金小姐,也算是名门闺秀来的。
“好!”她满口答应着,心中却是好一阵激动。来古代已有好些日子了,对这种没有电视、电脑、冰箱的日子自然是说不上习惯,但既然已来了,而且也回不了过去,那她除了好好适应也实在没有其他法子了。但在她心中,却还是想着能够走出大宅门,到外头去见见世面的。例如说,那日凌保全口中的那个**。据小说家言,那里可是穿越女必去的地方。
她蠢蠢欲动的想着,一双眸子不自觉的大放光芒。
凌漠宸自然不知道自家妻子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见她双目熠熠生辉,不觉一笑,当下温和道:“快些用饭吧!明儿等我消息就是!”夏紫漓闻言,自然连连点头称是。
凌漠宸果然说到做到,次日坐衙回来,便对夏紫漓说起了此事。原来他同孙家三爷孙昊说了这事后,孙昊当即一口应了。而正巧孙家的这位三奶奶这几日正打算着要去瑞安城外的白衣观音庵去还愿,孙昊便笑着提议,不若众人便在观音庵内见面,顺便吃上一顿素斋。
毕竟这几日,孙家上下都忙着迎接那位端静王妃,夏紫漓若去,只怕招待也难周到。而且在人家一门上下忙乱之际,却还跑了过去添乱,说起来于礼数也实在不合。这般一想,凌漠宸便爽然的一口答应了下来。二人当即约了明日便在白衣观音庵见面。
夏紫漓听凌漠宸在说到白衣观音庵时,面色颇有些奇怪,不免好奇的追问了一句:“白衣观音庵,那里很出名么?不知这位三奶奶是去还什么愿?”她虽还没见到那位孙家的三奶奶,但在心里,早已将对方看做了自己在这个古代所想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既然存心要交这个朋友,那自然该打听清楚对方前去的缘由,否则届时一问三不知,岂不尴尬。
凌漠宸听问,面上不觉现出几分尴尬之色,略顿了一顿,方道:“说起那白衣观音庵,其实倒是瑞安附近极为出名的一座庵堂,听说……咳咳,听说,那里的送子观音……咳……”他说到这里,便忍不住的想起今儿同孙昊说起此事时,孙昊那充满戏谑的神情。
那小子,甚至还戏言道,反正他凌漠宸迟早也是要带着夫人前往白衣观音庵的,倒不如便趁着此次机会结伴一道前往,倒也可省却了日后的麻烦。且众人同去,倒也显得热闹些。
夏紫漓初时见他尴尬,心中犹自不解,待到听到送子观音四字,却是不由的红晕上颊。一边服侍的丫鬟婆子都是各自抿唇回首,暗暗偷笑不已,但看着二人的眼光,却都是善意而鼓励的。二人僵坐片刻,凌漠宸终觉不自在,因丢下一句:“时候不早了,你先歇着吧!”说完这句,他便立起身来,转头落荒而逃去了。
夏紫漓无语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而便有些想笑。自己这个丈夫,性情看似严谨、冷静,其实遇到这种事情,倒比自己更要无措得多。只是好笑过后,她却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她已经够主动了,难道老天竟要这么惩罚她,连这种事儿都要她去主动。
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她闷闷的靠在椅背上,连多说一个字的气力也都没有了。
不成,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他主动才成。一定的!她暗下决心的想着。
她虽是对凌漠宸感到深深的绝望,但到了次日,想着自己还是头一回出门,却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欣喜的打好了一切,便带了巧儿与凌漠宸一道上了车,直奔白衣观音庵而去。
白衣观音庵座落在乌桕山上,据巧儿说这座庵堂占据了一整座乌桕山,香火非常之盛。夏紫漓初时听到乌桕山这么个神气的名字,只以为是如何高大雄伟的一座山峰,直到下了车,抬眼看去,这才发现,这座所谓的乌桕山,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山包而已。瞧着这座林木森然的小山包,夏紫漓除了感慨古人绿化做得好之外,也实在没了其他的想法。
不过乌桕山小也有小的好处,至少山坡平缓,上下山并不费多少力气。他们来时,天色其实已然不早了,山脚之下停了许多的车轿,凌漠宸解释道:“因为来这座白衣观音庵的人大多是为了求子而来,所以为表虔诚之心,多数人都会下轿步行上山!”
夏紫漓恍然的点了点头,他们今儿过来也是轻车简人,她只带了巧儿在身边,而凌漠宸也只是带了一名随从。四人寄好车轿,便自徒步上山。夏紫漓抬头看去,却见一条甚是宽阔的可容四人并肩上下山的石道一路蜿蜒而上,倒也平缓。
凌漠宸感觉到她的视线,因解释道:“这条石径乃是百年前,瑞安的一位邱员外出资建的。听说这位员外中年无子,眼见自己年岁渐长,偌大的家业却还无人承继,自是心急如焚。其后听说此地白衣观音庵香火甚是灵验,便带了夫人前来求子。却不料他下山不久,夫人当真便怀了身孕,十月怀胎,产下一子。员外大喜过望,当即捐资数万白银,此外为白衣观音庵重修殿堂,另塑金身,且出资凿山开路,便在乌桕山上建了这条求子路!”
夏紫漓听他说的神神叨叨,不觉大感兴趣,因感慨了几声后,便举步随着凌漠宸上山。
此时虽是夏日炎炎,但好在乌桕山林木茂密,山虽小,风景却颇清幽,沿途更有山溪潺潺,清可见底。夫妇二人沿着山路缓缓攀登而上,沿路凉风习习,却是丝毫不觉炎热。
夏紫漓久不出门,此时当真是瞧见甚么都觉新奇,一张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欣悦。
凌漠宸见她兴致勃勃,却也不忍扫她的兴,只由得她缓缓而行,一路细细游览。及至上到山顶,瞧见白衣观音庵时,却已将近午时。凌漠宸也并不着急入庵,却是带了夏紫漓一路向南,走入一片生的极之茂密的竹林之中。一入林,夏紫漓便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浑身舒泰。她四下望望,却见竹林深处隐有一角飞檐,似乎是一座小小的亭子。
她走了这半日,因风景极好,倒也没怎么觉得累,但此刻一瞧见那亭子,却忽然便觉得有些倦了,因兴致勃勃的指着那边的亭子道:“那里好像是座亭子,我们过去坐坐吧!”
这话一出,凌漠宸自是不会反对,而她身后的巧儿更是立时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来。此来白衣观音庵,因说好了是要在山上游览一番的,故而凌漠宸便令人备了些点心酒水。而他们又是轻车简从而来,所以她可不比夏紫漓是空着手的。提着食盒走了这么会子山路,她是早累了。四人顺着竹林小径一路过去,果真见到一座甚是精巧的八角小亭。
亭内搁了一张小石桌与四张石椅,瞧着倒也颇为干净,显然观音庵每日都有人打扫着。凌漠宸对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那随从便快步过去,将亭内桌椅一一擦拭后,才请二人坐了。
夏紫漓坐在石椅上,一边轻轻活动着自己有些麻木的双腿,一边向凌漠宸道:“我们来的已够晚了,怎么他们却比我们还要晚的多!”她倒不是抱怨,只是纯粹的说说话儿。
毕竟若无这件事儿,凌漠宸这个工作狂可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想到带她出来走走呢。
凌漠宸对那随从摆了摆手,示意他去林外候着,见到孙氏夫妇,便引他们入内,那随从会意,忙快步的去了。他这才解释道:“他们原是来还愿的。孙兄娶妻到如今算来已有三年了,至今无子。孙家老太太想着白衣观音庵香火甚是灵验,今年三月踏青之时,便催着他们来拜了一回。却不料还真是灵验,所以今儿他夫妇二人才会有还愿之举!”
夏紫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三奶奶乃是怀孕之身,那么她早间起身必然不会太早,上山之时也必然走得极慢,所以她们虽慢,她却还要更慢。她想着,不觉一笑。
只是心底深处却还是由不得的生出几许的羡慕之心来。
又坐一刻,夏紫漓终是有些不耐,正欲开口请求凌漠宸陪她进庵去走走。却听那边竹林小径之中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子笑声:“我们来得迟了,还望凌兄恕罪则个!”
夏紫漓应声望去,却见竹林小径那头已闪出一行人来。为首男子一身宝蓝缂丝长衫,生得面如满月,浓眉大眼,身材虽略略有些胖,却并不给人臃肿之感,反让人一瞧之下,便油然的生出几分可亲可近之感。在他身后数步远,却是跟了一名容貌清丽、衣着素净的女子。那女子水红衫子藕色长裙,虽已怀了身孕,却还不甚明显,跟在他身后,虽是不言不语,却自有一番温柔可亲的优雅气度。想来便是那位自京城嫁了来的陆家闺秀了。
凌漠宸见了二人,忙对夏紫漓使个眼色,双双起身,迎了出去。那孙昊瞧着甚是爽朗,见他出来,忙踏步上前,又笑着看了夏紫漓一眼,赞道:“久闻凌夫人之名,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身后的女子闻言,便即抿嘴一笑,轻轻的对夏紫漓点了点头,以作招呼。
众人客套一番,便自入了亭。孙昊朝后挥了挥手,便有一名丫鬟快步上前,将早已备好的软垫搁在石椅上,方才扶了那三奶奶坐下。或是因为这位孙家的三奶奶乃怀孕之身的缘故,孙家此来,准备的极是充分,非但带的丫鬟、从人甚多,食担也有二三具,此刻一拥而上,不过片刻工夫,亭内石桌之上却已摆满了茶水点心。且色色精致,样样不凡。
一边更有几名小厮自食担之内取出一具小小的红泥小火炉,生着了火,又现取了山中的清凉泉水,细细烧了,摆出一副烹茶的模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