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影子交给了大路处置,程晚清并没有再过问,毕竟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那蛇王又被双儿一拳头打死了,就如那白衣公子所说,培养出那么一批要用不少的时间。
大路趁着这人被药力控制着,让他将此事原本的写了下来,还按了手印,准备将这东西交给西番王。
有了这么一个强力武器,这次的任务定然不会失败,西番王对蜀王越咬牙切齿,越不择手段,他们的任务才算是越成功。
在大路审问那影子的这两天,这华玉缺死活要拜程晚清为师,让她教他制迷心丸。程晚清不是不想教他,实在是这个人太能说话了,每次跟他相处一会儿,就会头疼好久。
程晚清这个人吧,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极度的怕麻烦,她好说歹说了半天,绝了这人拜师的想法,又稍微的做了下指点,只是绝对不够清晰明了。
华玉缺果真再度陷入牛角尖,自己琢磨去了,程晚清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故意往歪了说,只不过说的含糊不清一些,若是聪明的想想是一定会想清楚的。
程晚清如是安慰自己,悄悄的跑掉了。
这样过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华玉缺带回来消息,西番王对这批物资很是满意,因为是他们卖给了华玉缺,又由华玉缺进贡给西番王,所以这不能代表南疆在向西番进贡,再加上做戏做全套,大路也通过华玉缺找了路子带走了一些西番的皮子毛料。
而西番王也为了表示下友好而应华玉缺所说,接待了这一批来自南疆的客人。
西番王的晚宴比皇朝的宫宴相比真是简单太多了,虽是隆冬季节,可设宴还是在露天的地方,燃着篝火,无数篝火堆旁有西番的女子在跳舞,火架子上架着一只只的烤全羊。
鲜美的气味弥散在空中,混着火光,冲散了冬日里的寒冷。
夜愈深,席散宴残。
吃了肚儿圆圆的双儿被洛如勒令回去休息,其余的人则是跟着西番王进了接待客人用的主帐篷。
西番王不同于人们的想象,其实是一个很粗犷的人,但是粗中带细,难掩其精明。
“来自南疆的朋友,代本王向你们的王上表示感谢,这批物资来的太及时了,如今正值严冬,农务暂休,前方战事却是僵持不停。这一批货物如解燃眉之急啊。”
西番王话说的漂亮,大路却也是此道高手,按照南疆的礼节行了个礼,然后才道:“西番王客气了,南疆也正需要西北的皮毛过冬。”
又相互吹捧了半晌,西番王才话题一转,拉到了正题上,“听说这次的旅途有些小小的不愉快。”
果真人在人家的地盘上,就要做好变成透明的准备,大路虽是色不变,却着实头疼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位美丽的姑娘,我听人禀告你似乎在医毒方面甚是精通,不知可否属实?”
好吧,程晚清竟然被重点关注了。
“王上。”程晚清学着大路行礼,否则按照皇朝礼,她可能立刻便会被当做奸细抓起来。
“这可就是谬赞了,民女一不懂医,二不通毒,只不过在幼年时期身体不好,看了些有关此方面的书,又因为第一次深入沙漠而做了不少的准备,这还多亏了华公子的相救,否则我们一行人也便命丧这滚滚黄沙中了。”
西番王哦的一声,尾音上扬,显然不置可否。
程晚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王上,沙漠中发生的一些小小摩擦,想必您已经是知道的,只不过那白姓公子见我妹姿色非凡想要抢夺了去,若不是民女携带了些毒汁,也奈何不了他。”
程晚清对后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将那影子的供状呈了上去,程晚清淡淡道:“只不过或是白姓公子贼心不死,又派了人来掳我那可怜的中了毒的妹妹,若不是其他人警醒,恐怕现已遭了毒手。”
西番王读着那一纸供状,脸色越来越黑,很明显,已经是不失礼的极限。
程晚清再添一把火,“民女虽是南疆人氏,可自幼旅居大陆,亦到过皇朝京城,陶轩此人在十二三岁的年纪便可从容指挥千军万马,在皇朝名声如日中天。沉寂两年后迎来的是更为猛烈的爆发,西番王此番对上他,一定要无比的小心啊。”
一番话真真假假,摆了姓白的一道。西番王虽不会全信,但有那按了手印的东西作证,确实让他的天平倾向了她们一伙儿人。
至少到现在为止,这次的任务都是很成功的。
心中装了事儿,西番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路接着和他寒暄几句,看着时机差不多,便提出了告辞。一行人直接回了华玉缺的住所。
“不对!”华玉缺最先感觉到了异常。
借着火把仔细一看,“有打斗的痕迹。”程晚清一言断之。
洛如瞳孔一缩,对着里面喊道:“双儿?”
没有人应答。
“小妹,西番好玩么?”黑暗处传来了声音,进而走出一抹着青墨袍的男子,一张脸和玄奕有着六分想象,只是眸更流于精明世故,少了那些令人心安的力量。
玄厉,南疆二王子,被玄奕以雷霆手段镇压的人竟然贼心不死,复又出现在了这遥远的西番。
有火把闪烁,火光冲天,程晚清四处望去,已陷入包围之态。
西番王脸上余怒未消,“好一个洛如公主,一张能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竟将本王玩弄在手掌之中。”
玄厉这个变数,实在是太大了。
“全都给我抓起来,我倒要看看,南疆这是什么意思?”
“且慢。”清湛的声音响起,如同雨落芭蕉。
程晚清也拉下脸上的面具,对西番王抱了抱拳,“我等坦诚相待,但请王上莫要被小人诓骗了去。”
西番王双眼眯了眯,望着掩藏在平凡面具之后的那倾城容颜,脑袋里迅速搜索着这个人的身份,终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程晚清,久仰大名。”
程晚清一怔,没想到自己那档子事都传到西番来了,却只是无言笑笑,“王上,此番虽有洛如公主同行,但此行目的却是绝无二致,货物您已经派人验过了,我们这的皮子毛料您也可以随时验证。而此刻站在你身边的人。”
程晚清指了指玄厉,“不过是南疆的丧家之犬,南疆王念在兄弟情饶他一命,却没想是放虎归山,只不过没了牙齿的老虎终究翻不起什么波浪。”
玄厉眼中有厉芒闪过,杀意涌动。
弓箭手已经就位,只不过西番王还未下令。大路将洛如公主挡在身后,“西番王,王上本是一番好意,若在此伤了洛如公主,那南疆西番定然开战,就看你西番有没有能力在皇朝和南疆的夹击中依然风雨不动了。”
软硬兼施,程晚清唱罢,大路登场威胁。
“至于我二哥,在南疆已经没有人承认他的身份,他许诺你的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西番王还是三思吧。”
洛如适时插话,玄厉眼中杀意更胜。
西番王却陷入沉默。
这时,哒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剑闪寒意,红缨随风。华玉缺啧啧两声,随意的说道:“终于到了,再不到老子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西番王终于变了颜色,这后来的明显不是他的部下,至少有五千人的队伍将他的人反包围在了里面,他绝不怀疑只要他有一丝丝的意动,则定然会有狂风暴雨的攻势席卷而来。
而这是西番王城,是他的地盘!却有着别人的军队。
西番王已经冷汗涟涟。
华玉缺举起手中的令牌,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但很明显具有着号令那些军队的能力。
洛如张大了嘴儿,“我今儿才知道什么是神兵天降。”
“大小姐,二小姐。”双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像是小燕子一般跑了过来。
“你没事?”洛如前后的看了看,双儿摇了摇头,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回来之后便发现院子里有埋伏,他们要抓我,我打不过他们,却有人出现救了我。”
双儿指了指身后那一水儿的兵,小虎牙闪耀着俏皮的神色。
“他们到底是谁的人?”
“反正不是南疆的。”大路嗡嗡的说道。对事情突然转变成这样也有些意外。
华玉缺看人来了,也有了底气,“西番王,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树敌了,南疆王没有征战天下的念头,我等此番过来也只是普通的交易,只不过带着公主出来游玩一圈,这也就告辞了。”
说罢拱了拱手,兵士让出一条路,众人连夜离开了西番的王城。
直到走出了好几里,程晚清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她已经不止一次问华玉缺,但华玉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那五千的兵士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到底在听谁的指使?
“我们这次任务算是完成了吧?”洛如小心翼翼的问道。
“恐怕没有,那些士兵的出现暴露了西番王城的太多问题,未曾安内,西番王恐怕不会再出兵了。”程晚清语气颇有些沉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