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并不是深夜,而是刚刚入夜不久。
所有人还没有睡。
祭雪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无人可阻挡得了她报仇。
“闫红蕊,出来!”祭雪长啸一声,就如九幽的催命符一般,响彻了整个京城,正要睡觉的人们都是一阵战栗。
二夫人闫红蕊胸中一闷,身子一个踉跄从床边掉了下来,骂道,“什么人居然敢直呼本夫人的名字,来人,来人啊!”
小红和一行丫鬟冲了进来,只见这些丫头脸色苍白,似是见鬼了一般。
“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怎么了?谁在叫本夫人的名字,给本夫人把她抓起来啊。”二夫人站起来,披上衣服便冲出了门。
这些丫鬟想要拦住她,却是晚了一步,二夫人早已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朗府中,此时已是血海一片。
白衣女子额头上系着一条白绫,一柄长剑曳地而来。长剑在地上溅起的火花飞溅在旁边的尸体上,好不凄凉。
月光下,那女子脸色惨白,如同地狱中做出来的索命厉鬼。一步,一步的向二夫人的院子中走来。
朗相与朗夜风皆是震惊的看着理他们越来越近的女子。
地上,十几个人的尸体已经冰凉,血染了一片。
“朗夜雪,你干什么?你……你居然杀了这么多人,你还有没有王法。”朗相若不是被朗夜风扶着,只怕早已倒在地上。腥臭味让他们难以喘息,这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这一生他们都未曾见过。
女子目光无波,似是一柄杀人的机器,丝毫没有了感情。
这双眼睛,如此的熟悉。待祭雪走到父子面前,朗夜风忽的有了如此的念想。她的眼睛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嗜血,如此的熟悉。可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眼睛。
“朗夜雪,你适可而止。”朗夜风怒吼一声,一掌拍向祭雪。祭雪微微侧头,长剑划过,破空之声响起,呛的一声,血肉分离的声音传来。
朗夜风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握着长剑,插入了腹部。
祭雪一掌拍出,朗夜风哇的吐了一口血飞了出去。
朗相瘫倒在地,脑中一片空白。
“老爷!”朗叔大叫一声持剑而来,却是还没有靠近祭雪时,早已被穿透了喉咙,凄然倒下。
祭雪越过朗相,直直向二夫人的院子走去。
她不愿滥杀无辜,前提是,他们不来阻拦她。
眼底已成血红,她,已成魔。
利君子飘然而下,将朗夜风伤口边上点了穴,却没有动,静静的看着祭雪离去。
朗相见到利君子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哀求道,“利大侠,快去阻止她,不然朗府会被灭门的。”
利君子望着那决然的身影,一个个身子倒在她的剑下,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她的屠杀,已经叹为观止。
“朗大人……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她是谁吗?”利君子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怜悯。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幸福的资格,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悲哀。
朗夜风猛然惊醒,是她,原来是她。
过去的种种全部如同瀑布一般汹涌而来,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颗颗珍珠一般,终于穿成了一条线,所有的事情明朗起来。
难怪她如此的痛恨朗家,难怪那个西门祭雪得知他们就是朗夜霜的家人是如此的激动。
她,不是朗夜雪,她是朗夜霜。
她是十七年前那个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扔到狼堆的女孩,朗夜霜。
“霜儿……”朗相瘫倒在地,突然长啸一声。
这便是因果循环,这就是报应不爽。她终于回来报仇了!
二夫人的小院中,所有的丫鬟已命归西,唯有二夫人步步后退,脸无血色,大呼救命。
祭雪却毫不理会她的求饶,一把将她拽住,生生的扯出来,向大门走去。
朗夜风与朗相两人眼看着祭雪毫不留情的杀了这么多人,她怎么会放过二夫人。可是,二夫人的身份是他们惹不起的。朗夜风不知道,朗相却是明白。若是二夫人有什么闪失,只怕整个朗家会遭殃。
可是,他们更知,此时,祭雪已经什么也不顾及了。
她最在意的母亲死了,她没有顾忌了。
两人欲要动,利君子伸手拦住他们,道,“若是你们敢动,我便将你们留在这里,长眠于此。”
大夫人的坟前,女子迎风而立,一把长剑插在地上。血浸染了一地,月光下显得更是狰狞。
二夫人跪在大夫人的坟前,唯唯诺诺,浑身颤抖。她自知,只要祭雪手一动便能杀了她,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磕头。”祭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并将一纸笔扔在地上,道,“磕一个头,说一个你的罪名,写在纸上。”
二夫人哇的哭出来,对着大夫人的墓连连磕头。
她磕一头,说一句,便在纸上写一句。
祭雪不看她,只是定定的看着远方。那是冰凌河畔的方向,若是快马加鞭,应该已经到了吧……
朗相朗夜风与利君子三人赶到的时候,祭雪已经将二夫人写的罪状收了起来。拔出地上的长剑,一剑砍下,二夫人身首异处,倒在了大夫人的坟前。
朗相哀嚎一声便倒了下去,朗家,终于走上了末日。
可是这又怪得了谁?而朗夜风心中却突然轻松了些许,朗家背负的罪孽,终是到了该还清了的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