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在了楼顶的疯女片刻又转了回来,只见她蹲在楼顶,自己嘀咕着,“我真是糊涂了,明明这好酒好菜摆设的地方就在脚下,我跑什么?”
说罢就要跳下去,却只听耳边一声怒喝。
“姐姐!看你往哪跑!”青衣小童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坐在楼顶房檐上,怒视着那刚要想去‘作案’的人。
疯女一见着小童,心中立刻暗叫不好,闪身便跳下了楼,窜入了那酒楼的三层。
青衣小童气哼哼的也窜入了窗内,口中不停的叫唤着,“看你跑到哪里去!”
疯女窜入一房间,也不管房间内有何人,只是见了桌子就钻,直惊得那桌边之人愣了半晌。
从桌布下探出一头,对着那发愣之人急急道,“大侠帮忙了,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没有见过,事后必报大恩。”
案边黑衣男子刚毅却带冰冷的眉间瞬间多了些疑虑,一把将那刚要再次钻进去的人儿抓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鬼鬼祟祟!”
疯女此时才瞧清楚那男子的面容,不由的呀的叫了一声,“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撞到了校尉手中,手下留情啊!”
城门校尉林一峰蹙眉瞧着这脏的连面容都看不清楚的人,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是她着声音却是说明她是个女子,女子能够这般好身手却着实少之又少。
“跟我去衙内!”一手抓起疯女领子便往门外拽起。
疯女一听,立刻哇哇大叫起来,一手扯开林一峰的手,身形灵巧的向后跳去,直接落在了刚刚藏匿的桌子上,盘腿坐下,抓起一只鸡和一个酒壶,笑道,“林校尉息怒,草民可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瞧我这一身行装便知道是个靠天吃饭的主儿,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怎么会逃到您的桌子底下?”
此时又有一人窜入房内,见疯女坐在人家吃饭的桌上,还将人家的食物握在手里,青衣小童清秀的脸上顿时有了红晕,倒不是羞得,那是气的。
“姐姐,你怎么又来抢?柳儿不是说过有钱可以买的吗?”
疯女瞪了她一眼,将口中的骨头吐出来,哼哼道,“那钱是你的,不是我的。我要养我自己,自然要用我的方法。”
“你的方法就是偷和抢吗?”柳儿有些无奈,先将那疯女放到一边,走到林一峰身边,歉意道,“实在对不起,我家姐姐就是个倔脾气,不愿意让我这妹妹养活,如今可好,偷抢别人的。还好我跟在她身后将那些主儿做了赔偿,不然非得闹出大事。”
林一峰瞧了瞧这小童,指着那还在大快朵颐的疯女冷声问,“那是你家姐姐?”
柳儿点了点头,“是我家姐姐,只是有些糊涂,脑子不清醒。也仗着这身功夫到处闯祸,如今撞在了大人手中,还请高抬贵手。”
林一峰倒是觉得这女子脑子清醒的很,说话间也不见混乱。只是她家妹妹都说了,他也不再做纠缠,便道,“如今是乱世,你还是将你家姐姐看好了。不要再惹出什么乱子来,不然后果就不好说了。”
柳儿连忙点头,陪笑道,“那是自然,我这就带她回去。”
疯女见他们这就商量好了,立即将吃了剩下的鸡和酒瓶扔在地上,柳儿眼疾手快,先将她抓在了手中,“姐姐不要闹了!”
疯女挣扎着,却舍不得有力掰开她的手指,只得气呼呼的松了手看着她道,“好,我不跑了。”
柳儿也松了口气,刚要将疯女拽走,便见她想茶几旁走去,脏兮兮的手端起一张白纸,念道,“功名利禄衣上土。”便转头问道,“这是你做的对子?”
林一峰一时不解,只是冷面着点了点头,“随笔而已,称不上对子。”
说话间只见那疯女拾起茶几上的笔,低头在纸上写了什么便拉着柳儿出了雅间。
林一峰待两人出了雅间,狐疑走上前去拾起那白纸,轻身念道,“富贵荣华指间风。”只见着句话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如此便是对子了’。
林一峰忙扔下这纸追了出去,只可惜早已不见了那疯女的身影。
如今,打死他他不会相信她是疯女。再将那纸拿在手间,只叹息,“绝对,绝对!”
话说那柳儿将疯女拽着进了一个巷子,左转右转,不知道转了几次终于一脚踹开一破旧的木门,两人走了进去。
柳儿此时穿着一件青衫,头上扎了发髻,真像是有钱人家的书童。而这疯女,一身已经脏的看不清颜色的衣服上挂满了条条絮絮,活脱脱是从那乞丐堆里爬出来的。长发被一根稻草绑着,额前的长发挡住了眼睛,加上脸上都是漆黑一片,常人绝对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倒是很配那脏乱的疯女,破破烂烂的砖瓦房,荒凉的院子。柳儿将她拉到井边,从井里淘上一桶水堆在她面前,生气的说道,“你自己悄悄自己什么样子!”
那女子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水中照了照。见了自己着狼狈的样子却是舒心一笑,“我是疯女,不是朗夜雪,柳儿想要我是什么打扮?”
柳儿气的瞪了她一眼,将那水泼在地上,自己坐在了井边,怒道,“难道小姐睡了这一个月竟然忘了以前吗?难道小姐不想回去将这仇报回来吗?”
女子笑呵呵的坐在她身边,她的确是不记得了。因为她并非这个吃尽了苦头的女子朗夜雪,而是三年前日凰国第一杀手组织头牌杀手祭雪。当日她将自己的组织送上了绝路后,自己也身死。再次醒来变成了这受尽磨难的朗夜雪,她倒是感谢了上天给她的这次机会。只可惜,那朗夜雪的记忆她是一点也没有继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