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雨微绸劝君回(上)【日更3000+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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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跌俎,董鄂涴贞险些撞上身侧的石墙,照片和画卷掉落在地面上。

“姑娘,你没事儿吧?”关心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董鄂涴贞继续弯身拾起掉落的东西宝贝的抱在怀中,继续往前走着,身后跟着的人被街道的灯光拉扯了身影,并未离开。

安熙渃跟在她的身后为的是什么,这个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了弥补心里对她上次的欺骗么,还是纯粹的担心她一个姑娘深夜走在这繁荣的街道,还是如此的神志不清?

董鄂涴贞此时的心智是清楚的,只不过丧亲的仇恨牵扯了思绪理智罢了。

离京城街道步行约莫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有片清澈的中心湖,岸边熙熙攮攮三两情侣围坐着,湖心中央的纸鸢若繁星点点,美得如同一纸画卷般。

安熙渃大约猜到董鄂涴贞来这儿为了什么了,趁着她对着湖心发呆的片刻时间,跑到临近的摊子上买了张纸鸢,却踌箸着是否走上前,她寂寥的背影那么单薄,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低靡绝望。

方才一路跟随她到董鄂府邸便不见了身影,难道她便是董鄂家名誉盛京的才女闺秀董鄂宛如?

“姑娘。”安熙渃的脚步声很轻缓,走至贞儿的身后将手中的纸鸢呈递上前,脑海里想着各种搭讪的话语:“呃……方才见姑娘喜欢在下的画作,可惜墨研沾染,若姑娘不嫌弃,熙渃将那兰花儿作于这纸鸢之上赠予姑娘可好?”

这一席话倒是让贞儿转过了身来,抬起的双眸看向傻站在湖岸的安熙渃,接过他手里的递来的纸鸢道了声谢谢,便于岸边缓缓蹲下,再无过多的交流。

再说那险些撞着董鄂涴贞的马车,一路驶向了皇宫,到了午门被守卫的侍卫拦下,孟佐才从车里被马夫搀扶着下来,那侍卫一见是他立即放下手中的佩剑,行着大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了。”孟佐重返车内,马蹄声在午门口愈渐远离。

待到不见了马车的踪影,方才那侍卫才对身边的人悄悄耳语,那人听完便入了皇宫内,身影没入黑夜中。

“你是当今圣上?”於虔虽心知肚明,却还是假装不知地问着孟佐,然而孟佐怎知他画外之音,微笑着轻点着额头,于乾清宫殿门前下了马车。

“皇上,您回来了。”温莫言见着孟佐自是欣慰的,至少他如约所归,可微笑的面容在见到於虔之后冷却凝固在唇边:“方丈怎么也一同回宫了?”

温莫言在意的不是於虔这个人,他在意的是孟佐的身份被揭穿,旁人不知罢了,这华严寺的方丈与当今圣上乃可谓知己之交淡如水,却溶于心。一个眼神,一句言语,都铭记于心。

“皇上令贫僧前来,贫僧不敢不来。”於虔不知眼前自称为皇上的孟佐与温莫言到底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便也祥装着什么也不知,回答着。

“对对,於虔大师随朕来吧。”闻之於虔的话,孟佐才忆起此次急于回宫的目的,领着於虔便往着潜龙居的方向走去,莫言站在乾清宫的殿门前望着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心中不免更加确定了先前的猜测,皇上定是身处华严寺中。

若非如此,於虔又怎会破寺规随同孟佐前来皇宫。

“皇上,这便是你说的中毒之人?”潜龙居内,於虔瞥了眼躺在床榻上的浅沐泽,紧锁着眉。抬手拨开他紧闭的双眼,仔细地观察着,分钟过后从衣襟里取出颗红色颗粒似的东西放入他的口中,轻抬下颚使之吞下。

刚欲起身,却一手扯开了床内侧的薄被,半裸的女子赫然呈现在眼底,不禁收回手来急忙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大师,朕所说的正是这位姑娘,您可否帮忙一看?”孟佐忘记了於虔是和尚,皈依之人不近女色,急忙取了自己的衣服给唐若披上,衣物遮身这才又开口道:“於虔大师可睁眼了,朕给朋友穿好了衣裳。”

听到孟佐如此一说,於虔并没有立即睁开眼,而是抬手摸索着待到触碰到衣物的质感,这才睁开眼来,眉头却蹙得更加厉害了:“这位施主可是中了安魂曲的那位?”

孟佐摇了摇头,指了指着沐泽,示意他才是中毒之人。

可於虔也随之摇着头,否定他的话语:“皇上先将你的这位朋友安顿在别处吧,他毫无中毒的迹象,反之他的体内有股真气在攒动,好生调理乃是大福啊。”

“大师此话当真?”孟佐看了眼躺在床榻内侧的唐若,脸上神色平静地扶着依旧昏睡的沐泽入了内室的软榻上,搁置了碗清水在榻前,轻轻掖好薄被走回了卧室内。

此时於虔正观察着唐若,却迟迟没有相救的意思,孟佐不禁心生焦虑:“大师为何久楞于此?”

“贫僧疑惑于皇上心中所想的问题,皇上说方才那位施主才是中毒之人,可依贫僧所见,这位女施主才是中毒至深。”於虔起了身,拨弄着手中的佛珠,轻吐叹息:“而且是无药可解之毒。”

“大师说笑了,朕先前就说过朕的朋友所中之毒乃唐门的安魂曲,此毒的确无药可解。”

“贫僧并没有开玩笑,皇上的朋友所中之毒无药可解,却并非安魂曲。”於虔一语而过,淡漠地苦笑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倒是急了孟佐,连忙追问着:“那大师可知朕的朋友所中何毒?”

於虔的视线再次聚集在了唐若的面容上,反复查看了她的口舌又将手抵上她的耳后,许久过后缓缓答曰:“血咒。”

血咒,很是陌生的学名,孟佐甚至不知这毒的作用何在,焦虑再次凝聚上眉梢。

“唐门并无此毒。”孟佐并未说谎,唐门的毒他在密室里早已熟记于心,唐门卷宗上记载的毒数并无血咒,再之,若是此毒出于唐门,那当初深陷唐家堡之时唐鑫白大可使用此毒至他死地,而非九毒之首了。

“贫僧并未说过血咒出自唐门。”

“恕朕不知,还望大师指点一二。”於虔的话倒使得孟佐更加疑惑了,沐泽身上的安魂曲之毒无故消失先不说,那日即便唐若是用同心蛊将毒引渡至自己身上,那么此时她中的也应是此毒而已。

又怎会……是血咒。而血咒,既非她唐家堡研制的毒药,那又会是什么?

“血咒与花咒一样,由百种珍稀药物提炼加味而成,乃消失了百年的药门所炼之物。”

“药门……”於虔的话如同救命的解药一样提醒了孟佐,身处皇宫三年之久,他甚至忘记了,忘记了初来大清皇朝之时自己的身份,药门宫主。

可他药门乃堂堂九大门派之一,而白若宫也一向本着救治天下众生的初衷,又怎会炼制如此凶残恶劣的血咒呢?那一味与百草提炼的珍稀药物又是什么呢?

这些,不得而知。

余味的天,夏末的微风拂起夜的浮沉,孟佐的思绪被内屋浅沐泽的一声闷哼徒然打断,瞥一眼躺着未醒的唐若,突然不知如何去面对清醒的他。

“去看看吧,或许你那位朋友有什么法子。”於虔的话终究是提醒了他,浅沐泽不是别人,神医的名号也非虚假。

向着於虔低做躬身,孟佐匆忙进了内屋,於虔于床榻边的木椅前坐下,唇边浅露着一抹微笑。这福临身边的朋友,每一个都看似那么平凡,却都如此神秘,就好比屋内的小伙子,何人能博得唐家独女舍身相救?

“沐泽!”孟佐一步入内屋便瞧见倚卧在床头的浅沐泽,床榻边搁放的碗清水已见底,被打翻在地面上,此时的他面容苍白如纸,痛楚袭染眉眼。孟佐不由上前扶撑起他无力的身子,灌输起真气来。

“你想害死你的朋友吗,皇上。”

“朕不知大师此话何意,朕运气给沐泽,怎叫害他?”孟佐不悦地看向倚靠在门檐边悠然自得的於虔,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手里运气的动作也自然没有停止。

於虔没有在意孟佐话里的不悦,只步走上前,满脸慌张地看着面色煞白的浅沐泽,徒手打断了孟佐灌输着的真气,呵斥道:“他体内本就有股强大的九阳之气,再这般自顾运气下去,你的这位朋友只会真气逆流而亡!”

“那如何是好,大师不是说过他无大碍么,那现今又怎会这般痛苦难堪?”孟佐的话里多了份淡淡的抱怨,他并非有心责备於虔,只是不忍瞧见沐泽痛苦难忍的模样,揪心般的疼痛。

“可用洗净的菩提花叶浸泡,使之渗透全身皮肤,直通心脉即可。”

“这样便可?”

“菩提本就是圣花,花叶一年一生,本就属珍稀的花药,无毒无害。”

“莫言,莫言!”孟佐欣喜若狂地走出潜龙居,唤来温莫言吩咐着他前去御医房取尽所有菩提花叶,却被身后的於虔一语打断,欣喜也随之但却七分。

於虔从他身侧走过坐回方才来时乘坐的马车,并示意着孟佐上车:“贫僧所说的菩提花叶乃常年尽染佛祖的圣水雨露和诵经熏染,华严寺中百年菩提所生长而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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