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为何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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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一沉,裘袄披风已然披在肩上,身后是一脸不悦站着的浅沐泽。

“主上,你身体刚刚复原,怎得在寒风中站着呢。”

摆摆手表示自己无大碍,孟佐转身在浅沐泽的搀扶之下入了里屋,门关上的刹那间,白梅树上一片叶飘落,悄无声息的落在黑色的靴子上,那抹身影俯身拾起放在鼻间轻嗅,一行清泪缓缓流下,抬头看向凋零的梅树。

仍旧是那俊朗的容颜,可却着上了一丝淡淡的感伤之色,黑色的靴子随着轻缓的脚步声踏出了这安静的潜龙居,萧条的背影,腰间那左右摆晃着的金色挂坠显得如此耀眼。

这厢珑湘阁外的桥间小筑内,贞儿正坐在庭边戏弄着水里嬉戏的锦鲤,手指触碰清澈的溪水时一阵凉意袭来,没有在意,只是脑海里依旧在想着方才与苏梓钦相见的那一幕,他脸上的那股忧伤又何故假装,只是、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是为何故?

身后,是自小服侍在身侧的小柔,见着自家小姐一脸的惆怅,她的面容间亦拂过一丝摸不透的纠结之色,转身朝着方才小姐返回的路走去。

昏暗的殿依旧显得阴森恐怖,柔儿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却最终无奈摇头转身。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里:“是在找我吗?“

闻此声,柔儿迅速转身请安,很是恭敬:“主子。“

夜色下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是话语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若你再冒冒失失,后果可知?“

“柔儿知错~“微颤的话音落,柔儿起身目送黑暗中的身影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追上前去。

“主子。“

“还有何事?“已踏出墨殇殿外,月光柔和的照映在男子的脸上,正是方才奏笛的苏梓钦。

“方才小姐在亭落里暗自伤神,可否与主子有关?主子与小姐…“

“不该问的永远别问。“苏梓钦打断柔儿的问话,三两步消失在夜幕中。

柔儿远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抚平着紧张的心绪,转身。

映入眼底的是贞儿那张愠色的容颜,伴随着一句看似平淡的话语:“为什么是你,柔儿。“

“小……小姐……”小柔看着贞儿,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贞儿却转身就走,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

望着贞儿远离的背影,理了理思绪紧随其后。

灯光依旧的珑湘阁内贞儿坐在圆木雕花桌边,手里把玩着那只翡翠手镯,深思着。

这便是小柔踏进珑湘阁看见的一幕,轻声轻脚走到贞儿身后,沉默着不语。

贞儿依旧把弄着手里的镯子,不去看身后小柔那一张充满愧疚的脸。

直至“哗“的一声,小柔惊呼着上前抓住贞儿那只滴着鲜血的手,默默地俯下身收拾着已成三半的翡翠玉镯。

起身走到桌边备好温水,扯过随身佩戴了的手帕,再次拉过那只被划破的手,轻轻地包扎着,却未敢抬头。

固执地挥开手,贞儿腾地站起身,面对小柔而站,顾不上手指传来的刺痛,指向了门边。

“出去。“

冷冷的一声话语,带着不容抗拒的严厉愠气,听得小柔浑身冷颤。这样面对自己的小姐,从未有过,再瞄向桌案上破碎的玉镯,缓缓抬步走向门外。

“还有…“唤住欲带上房门的小柔,贞儿又想起了些什么:“去告诉你那个主子,他的人,我要不起。“

“小姐!“猛然间跪地而泣的小柔紧皴着贞儿的衣角,眼底是恳请的深色。

就一眼,戳中了贞儿心底深处的某根神经,心痛。

依旧是心痛,牙齿紧咬着下唇:“苏梓钦,为何我最最信任的人,竟是你安排许久的…“

不留一丝余地,决然的关上了那一扇主仆断绝的门。

背抵上生冷的花雕木门,身体慢慢下滑,无力地蹲在地上,低沉着头,看不清脸上的任何情绪。

“苏梓钦,若来日再见,吾与你便同陌路。“轻缓地吐出这样一句话,贞儿缓缓起身,脸颊旁滑落的一缕发丝被撇在耳后,灯光下她脸上的悲伤也一览无余。

终究,她也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如今,连最为信任的人也背叛而离去了。

门外亭中的小柔视线紧紧锁住阁内,待那烛灯光被熄灭,她才起身,朝着宫外走去。

兴许,这公子附上的结只有公子可以解开。

一路追随的笛声消失在乾清宫的上方,小柔随即止步退后转身回走,离开在夜幕之中。

温莫言警惕地望向小柔离开的背影,不禁疑惑:“这个时辰了,小柔姑娘为何会在此徘徊?“

而乾清宫里没有丝毫动静,福临此时已就寝有些时辰了…

帷幔重叠垂落在地面,金丝龙腾枕上福临就着一条蚕丝被浅眠。纤长的睫毛上下闪了闪随即睁开,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寻视了番,微皱起眉头。

手猛然挥向身侧,却在抓住来人手腕时出声:“钦颜?“

灯被瞬间点亮,待福临走出寝室时,苏钦颜已在正殿的床塌上坐着,手指拂过玉笛把弄着。

“这么晚为何而来?“

“为了一个无法弥补的过错而来。“梓钦的眼底掠过一抹失落,轻奏玉笛。

笛音袅袅,悠扬中透着些许悲伤。

一曲毕,福临转身看向自己的好友,轻叹之:“你可知方才若不是你的兰花香,或许此刻你便被莫言作刺客给办了?“

轻轻搁下玉笛,苏梓钦清笑了几声,拿起桌案上的茶盏浅斟一杯清茶,缓缓道:“那我大可与他对峙,正巧试试咱师父教予的功夫到底如何。“

“哈哈,那钦颜究竟还有什么惧怕的?朕,洗耳恭听。“福临的话语间更多的是打趣。

“错,我怕一样东西。“苏梓钦啜一口茶香,起身走至窗边,一字一语:“情字,困解也。“

“哈哈哈哈…“爽朗得笑声自身后响起,福临已走至苏梓钦的身边手轻搭上他的肩:“朕还以为是何事呢,来说说是哪家的小姐,这事朕给师兄做个主。“

苏梓钦挪开福临的手,转身踱步到床塌前坐下,端起茶盏,盏盖碰触杯身发出清脆的声音,参带着轻缓的叹气声:“不必了,不必了…“

随之是轻摇的头,福临站在窗前看着自己的好友,他竟是第一次望见苏钦颜有着这样失落却又无奈的神色。

还欲说些什么,却听得寝室内一声呢喃,福临的脸上拂过一丝惊喜,快步走进殿内里屋,丢下一脸不知所以然的苏梓钦。

福临欣喜若狂打开殿门唤着温莫言的时候,苏梓钦正低头喝着清茶,片刻却闻一声熟悉的声音入耳,抬头对上了那个本以为再也见不到面了的人。

“贞儿…“轻唤出声,苏梓钦猛然起身,许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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