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的思维太发散了。

从郊区回市区的这一段路，无可否认，这是君羿开车以来最高兴的一次。两个奶娃年纪虽小，懂的东西却很多。而且，他们貌似很崇拜他，一路上都用那种欢喜中带一点向往的眼神看他，看得他心花怒放，表情愈发温柔，笑容越来越多。

但君羿无意中看见，那个年轻的妈咪又睡着了。

“妈咪这几天工作很累。”阿辰有点心疼地解释。

“一直都是妈咪一个人养活我们。”阿皓有意无意地推销自家的妈咪，“妈咪很辛苦，但很温柔体贴，人又聪明、优雅、大方、可爱……”

君羿笑出声，温柔体贴聪明优雅大方可爱？他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说她可爱已经很勉强。而且……

“你们都开宾利了，能穷到哪里去？”君羿吐槽。

皓辰抬头瞪他，表情很是可爱，异口同声道：“车是我们买的，妈咪还是很穷的。”

君羿：“强。”

“当然，我们家就我们两个男子汉，能不当顶梁柱么？”阿辰挑眉，动作像极了君羿。

君羿一笑，这小奶娃真可爱，前后的话都矛盾了还这么得意。也不想打击他们，君羿将兰博的速度开到极致，半个多小时后便回到市区。

一家KFC前，阿皓率先跳下车，对阿辰说：“我和叔叔先去点餐，你负责叫醒妈咪和占座。”

阿辰比了个“OK”的手势。目送君羿和阿皓离去，他迅速直起身子从驾驶座上捡了两根头发，神不知鬼不觉地小心塞进书包夹层里，这才叫醒颜非梵。

睡得有点头疼的颜非梵和阿辰占了个楼上的座位，坐稳了，清醒了，颜非梵才懒懒地问：“阿辰，你们很喜欢他？”自家男子汉一直不喜欢和别人太亲密地接触，今天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那人？

“是啊，他可是我们的爹地。”阿辰晃着小胖腿，脸上是极灿烂的笑容。

颜非梵看着那样的笑容，心里一痛。是不是这几年缺少父爱，才让他们对和自己长相相似（虽然她看不太出来）的成年男子有种特别的依赖？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当年从酒店离开以后她就没想过要再回去，后来直到怀孕也是怀着“体验人生”的心态去迎接新生儿的诞生，也因为，她实在很讨厌和一个男人有那么亲密的接触。她想知道怀孕是什么感觉，但又不想再经历那种事情一次，所以当年，尽管在德国的生活很艰难拮据，她也没想过要打掉孩子。却没有想过，缺少父爱的孩子会有怎样的遗憾。

她自有记忆以来就是孤儿，所以她清楚渴望父爱的感觉。虽然这些年她竭力在用满满的爱抚养两个孩子，但，再多的母爱也无法填补父爱的空缺。

颜非梵心里酸软，忍不住紧紧抱住阿辰，心疼地闭上了眼。

被突然抱住的阿辰忙说：“妈咪，你不喜欢他，我们也不要他了。妈咪，男子汉最爱你了，妈咪，不要难过。”他也伸手慢慢拍着颜非梵的后背。

“对不起。”颜非梵抱得更紧，她真的记不住当年那个人长什么样，“不是你的错，是妈咪不好。”

楼梯口，君羿好奇地看着阿皓，不由问：“怎么不过去？”

“再等等。”阿皓端着几杯可乐，垂下了眼眸。

真是懂事的孩子，还很镇定。君羿不由想，更坚定要收下他们的想法。正美美地想着，忽然听见阿皓问他。

“叔叔，我们长得这么像，你难道不怀疑么？”

君羿见他认真，也认真起来，“虽然很希望这是真的，但事实上，我对你们妈咪一点印象也没有。”何况，他本就很少与女人上床，这些年总共也不超过十个，怎么记不住？

“是么。”听不出语气的话从阿皓嘴里说出。

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君羿忍不住安慰他，“也许你们妈咪知道。”

阿皓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告诉他：“除了我和阿辰，妈咪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长一个样。”

君羿：“……”

一份全家桶，两个奶娃吃得很开心。颜非梵看他们开心，自己也笑得开心。君羿脸上也不由挂上淡淡的笑容。旁边几桌都是学生，看到这么俊美可爱的一家子忍不住低低讨论着，听力过人的君羿自然听得很清楚。

“卡哇伊，双胞胎好萌，好酷，好帅，好美丽！”——正太控的赞美词。

“好帅！他们的爸爸好好看，好有男人味！跟他比，电视上的明星都不够看！”——花痴女的赞美词。

“双胞胎的妈咪也好美，好温柔啊。”——宅男们的赞美词。

“双胞胎和爸爸好像……好般配的一家人！”——雪亮的群众眼睛。

听得多了，君羿也不免有些怀疑。看向颜非梵的目光也渐渐多了。说实话，她很漂亮，光洁的额头、柳眉杏眸、高挺的琼鼻、色泽诱人的菱唇，一张瓜子脸让她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三四岁，一点也不像两个六岁男孩的母亲。虽然不是绝色，但的确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极富魅力的一人。

只是她的性格……君羿默，他以前会喜欢这种迷糊懒散的女人吗？七年前，她应该才十九岁，他至于……这么饥不择食，要一颗青涩的果子吗？

终于忍不住问：“颜小姐，请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也许。”颜非梵头也不抬，反正出了这道门就认不出来他是谁。可是，看到两个男子汉本来期待的眼睛同时染上黯淡和失望的色彩，颜非梵不由补上一句，“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太好。”

三人默。

妈咪，你不如不说的好。皓辰同时抛给她一个白眼。

君羿想起阿皓刚才的话，心想也许真有这样极品的人也说不定，同时忍不住恶趣味地想：她会不会连自己男人的样子都记不住？可转念一想，这个女人若和别的男人亲热……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一顿KFC下来，两个男子汉已经搞到了君羿的手机号码，到家时还说明天周末，要约他去游乐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