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宁可被他俘虏,被他挟持,被他当做人质。
打斗的地方在三楼走廊,声音很小,但动静很大。每一次新沂被踢到墙上,墙壁都好似有了印子般震动。
皓辰看见新沂被一个男人踢飞几乎要撞上大理石柱,阿辰立马上前接住了她。但新沂仍是吐了一口血。
也许内伤很重。
“来了?”那男人接了身后保镖递上的手帕,动作优雅如贵族地擦拭双手,甚至温和地给了皓辰一个微笑。
他笑得清浅,完全没有黑帮老大该有的霸气。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不动声色地给鸿门绝色制造诸多麻烦。若非皓辰和君羿是父子,那么鸿门绝色现在早就闹翻,或许还会殊死搏斗。
这种,能把自己气息收放自如的人,最可怕了。
阿辰也摸出手帕,擦掉新沂唇边的血迹,就这么半蹲着看他,“先生大费周章,找我们何事?”
亨纳尔儒雅地笑,向后面的保镖摆手,保镖立刻从某间房里搬来一张真皮软椅。亨纳尔姿态悠闲地坐下,一抬手,接了保镖沏好的红茶,在一片淡淡的茶香中开口,“想见见你们。”
阿皓却是闻着这个味道,微诧。是巧合么,这位黑手党教父喜欢的茶竟和爹地喜欢的是同一种?
伯爵红茶。严格的说,并不算纯正的红茶,因为它掺杂着佛手桔油脂,泡开时会有清香。但对胃寒的人而言,却是良药。
难道这位黑手党教父还是很会养生的人?
这种猜测冒出来,阿皓觉得天雷滚滚。
阿辰笑,“见个面,何必将我的人打伤?”
亨纳尔享受着伯爵红茶的清香苦味,眉眼依旧温和如同善良的长辈,“切磋比试,受伤不是很正常?兼而,我也想看看绝色新一届最出色的弟子有多强。”
话里明明有着浓郁的讽刺意味,可他语气却淡得似乎毫无目的。
皓辰虽然很不爽他,却看出了一帮之主该有的气魄。其实,真正的高手就该是这样的吧?如果都像方淮爹地那样妻奴,还不时发神经,那真的很……掉价。
嗯,看起来应该是这样,可暗地里还是得和方淮爹地那样有人性才好。
如果连抚养了十年的养女都觉得他是个狠心手辣之人,那么,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那么,我这样,亨纳尔先生也不会介意?”阿皓面无表情地踢中瑟琳娜的后膝,让她猛地跪倒在地,对亨纳尔形成三拜九叩的屈辱姿势。
亨纳尔还是那样笑,令人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这孩子失礼许久,难得有孝顺的一天。”
还真是……绝对的冷血。
这不是皓辰想要成为的人,想拥有气息随意变换的能力,并不需要这样。
“看来亨纳尔先生公私分明,真令人佩服呢。”阿辰笑着,眸光却淡,道:“晚辈还有一个疑惑。”
“说。”
“你想见我们,为何将无关的人也牵涉进来?”
“你的伙伴?”亨纳尔笑,温和轻淡,没有躲避地坦白,“也许你问我的宝贝女儿比较好,她最清楚。”
抓东方胤是瑟琳娜的想法?可,三个月前,他们和东方胤并不相识,瑟琳娜哪来的目光会想到要将他抓住?
他们都不知道,瑟琳娜比他们多经历数年。她知道东方胤会是皓辰在D市发展的左右手之一,他们会很要好。等到皓辰都十六岁,他会向他们介绍自己的表妹,一个很好的姑娘,阿辰也会对她笑得很温暖。
那样的东方胤,难道不可恶么?
现在,瑟琳娜知道爱丽丝对美少年,尤其是十岁左右的美少年很感兴趣,所以在爱丽丝也秘密来华时特地透露出D市大院来了个外地的美少年。
亨纳尔叮嘱过她们都要秘密行事,爱丽丝自然乐得找一个外地人。
后面的事,便顺理成章。
可这些,瑟琳娜怎么能说?她只要阿辰身边没有可爱的人,并不要阿辰怨恨她。
因而她慢慢地爬坐起来,面无表情但身子微颤地轻摸摔疼的膝盖,好似什么也没听到。这样一来,居然真的被她演绎出几分柔弱。
“瑟琳娜小姐,掳走东方,是你的主意?”
阿辰扶起了新沂,后者退到一边的墙上休息,前者则冷冷地问。
阿辰其实很想摆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可他真的难过,他很想给东方胤报仇。本来已经被他们几个带得开始对别人有好感的东方,却又硬生生地被伤成了心底有伤的少年。
不是每个人都有爹地那样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将过往的伤酿成成长的酒。
沉默让皓辰觉得——为什么,也许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让东方受了莫大伤害。在这之前,他们查到那么多关于君羿年少的悲戚,那些模糊的照片、混沌的视频,再黑暗……但凡不是亲眼所见,都难以产生同感。
但他们亲眼看到了东方身上的伤痕,以及他眼中的悲绝。
他们不可能放过伤害他的人。
即使只是认识不到一周的人,可得到过自己的认可,那就是朋友了。绝色皓辰是贪生之人么?既然冠名佣兵团,就是以“兄弟情义”为信仰的组织。身为组织未来的领导人,他们怎不以身作则?
且不提教主的教导,就是爹地多少也言传身教过。
此刻,皓辰不想管瑟琳娜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看见她的白莲花外表就觉得恶心。
Zhuangbility?
在阿辰面前,还能装到什么境界?
也许是气氛逐渐加深的冷凝让瑟琳娜终于抬起了柔弱的小脸,哀求地望向前方优雅优游品茶的亨纳尔,在得不到回应之后,唯有怯弱地看着阿辰,“我没有说过。”
“瑟琳娜小姐的意思是,亨纳尔教父想歪了么?哦,原来教父已经半只脚踏入老年人行列了啊,都得老人痴呆症了呀。”阿辰恍然大悟道,又为难地撇撇嘴,“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我还很好奇教父为何用这么不温和的方式将我们请来呢,原来是,这样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