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宥铭打开矿泉水,喝了口水,才说道:"早上听雷漠说起,我就过来了,晚上看你睡着了,我也累就,就先睡了。饿死了。"
这是单心第一次看夏宥铭这么吃着盒饭。那双适合拿着高脚杯的手,现在却抓着毛边的一次性筷子,低头扒着路边摊的饭盒。单心心中一股难受涌了起来,咬咬唇,才说道:"谢谢你。"
"快点去洗漱。吃完了,就去他们办公室写需要通知的人员名单,今天必须把讣告发出去。葬礼就定在明天。这事不能拖的。"
单心点点头,走下车子犹豫了一会,又转身说道:"那...你交钱的单子,还有那个红包,我会还你的。"
夏宥铭扒饭的动作一下顿住了,脸上一沉:"动作快点!"
单心不知道为什么,说还钱给他,他反倒生气的样子了。她只能马上离开。
夏宥铭又喝了口水,一个冷哼。他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借钱给她吗?不过这些事情必须先放下来,因为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处理。他借着这个时间,给雷漠打了电话,交代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后,在看着单心吃掉早餐,一起走向殡仪馆办公室。
今天早上,夏宥铭是到那主任那里的。十万的红包砸下去,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
办公室中,那沙发上,单心在努力想着需要通知的人,夏宥铭就坐在她的身旁看着骨灰盒的图片。
那中年主任谄媚地笑着,亲自端着两杯茶,放在了夏宥铭和单心面前。
夏宥铭随手指着图片上那高达两万多的骨灰盒说道:"就这个。"
那主任一下坐到了夏宥铭身旁,笑得那叫一个开花啊。"呵呵,好好,这个是紫檀木的,绝对上好的骨灰盒啊。单小姐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也不早点带过来,看让你白等了两天吧。"
单心停下手中的笔,疑惑着看着夏宥铭:"男...朋友?"
夏宥铭探过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跟他说我是你男朋友。"
"哦。"这种事情,也只有至亲的人才会帮忙。如果不说是男朋友,人家也不会相信啊。只是单心的心中越发的混乱了。夏宥铭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说是她的男朋友?他想得到什么呢?
那主任看看两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那个...我们这里的风俗吧。老人家走了,是要孝子守灵,给来客还礼的。单小姐有没有兄弟什么的,或者堂兄弟也行。你一个女孩子的话..."
单心犹豫了一下,她知道的血亲,也只有姨妈一家。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要她和妈妈了。姨妈家现在小宝宝刚出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好叫他们帮忙呢?她轻轻摇摇头:"我来不行吗?"
"风俗上可都是男的来的。这..."
"我来吧。"夏宥铭说道,"我如果算是女婿的话,那也算是儿子了。"
单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愣住了。从那办公室出来之后,走在满是松柏的小路上,单心还是说道:"夏总,孝子那件事我..."
"都已经这么定了,没事的。"夏宥铭说道,"难道你现在还能找到个哥哥弟弟出来吗?而且你也希望你妈妈走得安心吧。"
单心的眼睛又红了起来。夏宥铭看着她微微一笑:"怎么又要哭的样子了,昨天没哭够啊。你妈妈也不希望你总是这么哭着吧。再哭眼睛就要瞎了。"
单心吸吸鼻子,将泪水压抑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整天哭了。以前,我不会这么哭的。"
"没事。"夏宥铭伸手将她拖入自己怀中,"哭一些也好,只是过了这几天,就别哭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你妈妈也希望看到你幸福吧。"
想着陈阿姨说的,妈妈走之前留给她的话,好好过日子,好好嫁人。单心扯出了一个微笑。好好嫁人?可能吗?卷入了那些事情之后,她还能好好嫁人吗?
有钱的打底,事情办得很快。灵堂很快就布置好了。
送葬那天,来的主要是妈妈以前的同事。姨妈一家,只是打电话来慰问了,因为小宝宝刚出生的缘故,在风俗上,也就没有过来。
只是单心没有想到苏祈和雷漠也过来了。在灵堂上,夏宥铭穿着一身孝衣,跪坐在左边家属第一位,单心则坐在他的身旁,给来宾还礼。
雷漠进来看到他们的时候,脚步都顿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苏祈也看着他们,一脸的茫然。
家属还礼之后,苏祈悄悄绕到单心的身后,看着单心抬起头时,那双红肿的双眼,低声说道:"单心,我知道我问得很不是时候,但是...你...你和他..."
她指指单心身旁的夏宥铭。单心轻轻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正好这时,下一组宾客已经进来了,苏祈也只能急急退了出去。
最后来的,是医院里的人。毕竟妈妈已经住院三年多了,和医院里的很多人都很熟。一些护士,还默默掉着眼泪。在进来的医生中,一道目光凌厉地穿过人群,落在了夏宥铭的身上。
宾客都到了之后,就是火化了。夏宥铭扶着单心站了起来,跟着殡仪馆的人转到了火化室。
一切结束之后,苏祈陪着单心等在外面的休息室取骨灰盒。大家都已经转向了葬礼定下的酒席。
医院的车子已经开走了,但是于诚却留了下来。他看着夏宥铭从火化室走了出来,脱下身下的孝衣,露出里面那名贵的白色西装,点上了烟,靠在殡仪馆的松柏树干上抽着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