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心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碗,拿起那小腰包,找出药水消毒,贴上个中号的防水创口贴,才问道:"你的灯还好亮呢。电力这么好啊。今天他们带我买的那几个,都说最多能坚持两天两夜的照明。还有一个手压充电的,能坚持最久了。"
"我没开过。"夏宥铭低声说道。
单心心中一沉。他进来都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却从来么有打开过灯。那么晚上他都干什么呢?就这么靠坐着吗?
单心缓缓吐了口气,她知道要给夏宥铭加油,她首先就不能泄气啊。她重新捧起了那碗面说道:"那以后你白天没事就帮着压压那个手压充电的电筒吧。"
"我会用无线电通知外面的施工方,让人明天就带你离开的!"
"夏宥铭,你就不能当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旅行吗?我还没参加过什么野外露营啊什么的。虽然现在我们有小木屋住。再说了,我英语不过关,我听不懂外面那些人说什么的。你叫他们带着我,万一他们把我卖了,我就真的是给他们数钱了。"
"哼!夏日酒店是采取高薪养廉制度。他们的薪水就算是在国外,也是排在同行业前面的。没人会冒险去买你。"
单心一笑,将一叉子面条递到了夏宥铭唇边:"吃吃看,比不上你夏日酒店的厨师,至少比得上压缩饼干了。"
夏宥铭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单心的身上,他一字一字地说:"你找死吗?"
"吃一口吗?我看苏祈和雷漠经常这么喂来喂去的啊。"说着那面条又离他的唇更近了。
夏宥铭一个冷哼,伸手打开了她的面条,端起了地上另一碗面条,大口吃了起来。
单心笑眯眯地看着他,也吃起了自己的面条。
然后就是看着夏宥铭给她的睡袋充气,裹着毯子,钻进睡袋里。
今天确实很累了,而且终于见到了夏宥铭。虽然他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但是至少至少他已经开始吃她做的东西,开始跟她好好说话了。
单心很快就睡着了。
夏宥铭在调暗的灯光下,看着黑色睡袋中,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单心,心痛地呼吸都困难了。为什么她要来?为什么偏偏是她来?为什么她知道了真相,还能对着她笑?难道她一点都不害怕吗?
夏宥铭靠在了木墙上,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几盒药。拧开了一旁的纯净水,看着手心的药,皱皱眉,还是吃了下去。明明知道,吃下这些药,会让他很痛苦,可是他却不能不吃。
原来吃药的时间,应该是在日落的时候的,而那个时候,单心正跟他吃着面条。他故意将吃药的时间移到了她睡着之后。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夏宥铭靠坐着,眉头拧得紧紧的,拳头也拽了起来。他在克制着渐渐涌上来的副作用的痛苦,可是最后他还是抵不过身体的反应。
他一声低吼,冲到了那扇木窗前,朝着窗子外呕吐了起来。头昏得要命,呕吐让他有些喘不上气。那种就要窒息的感觉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停止了。
他回过身,沿着那床旁,缓缓滑坐下地面,大口大口喘息着。
一杯温水递到了他的面前,还有单心有些惊慌而担忧的脸:"好一些了吗?"这些副作用的表现,她只是在网页上看到过,没有想到,会是那么的痛苦。
夏宥铭伸手就打开了那杯水,朝着单心吼道:"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我快要死了!我他啊妈啊的啊被黄薇薇那个贱女人传染了艾滋!我啊他啊妈啊的就该死!"
单心手中的水,被他打泼了。她缓缓吐了口气,又到客厅倒了杯水来。那种小小的保温瓶也装不了多少热水。要是他再打翻的话,就要另外烧了。单心再次将水递到了夏宥铭面前,道:"别再打翻了,这里晚上好冷。"
夏宥铭撑着窗沿站了起来,对单心就吼道:"你听不懂我说话啊。你给我滚!我不要让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滚!"
吼着,他将单心拉了起来,也不管那被温开水再次打翻在地上。单心被他拽出了房间,然后他关上了房门,木闩的声音狠狠地落下。夏宥铭是身体也无力地靠在那门背上,滑落坐在了地上。
单心看着在自己面前关起来房门,缓缓低下头,长长吐了口气。还是不行吗?她还是没有办法让夏宥铭接受她的照顾吗?
单心长长吐了口气,靠在房门旁。森林夜里的冷气让单心缩起了身子。她说道:"夏宥铭,好冷。夏宥铭你没睡着吧。不舒服就先钻睡袋里去,要不然会被冷感冒的。"
"夏宥铭,你说过要娶我的,是吧。我不当小三了!小三当得很累。"
"夏宥铭,不是还有一次确定的检查吗?你打算回国,还是在这里检查?"
"夏宥铭,如果你没有感染上的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夏宥铭..."
"嗒"房门被打开了,夏宥铭站在门前,说道:"很冷,进来吧。"
单心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然后笑道:"我要你拉我起来,我起不来了。"说着她伸出手。
夏宥铭靠在门框上,看着她,道:"你学会撒娇了。"
"我一直都被人当是你的小三。小三哪里有这么多机会撒娇啊。以后我是你老婆了,老婆总是可以撒娇的吧。"
夏宥铭顿了好一会才问道:"如果我真的感染了呢?"
单心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那就分手吧。全世界的法律好像都不允许艾滋病人结婚的。这个我不是很懂。不过我们还能当朋友,不是吗?"(未完待续)